第二十章 崩毁

“呵，还真是狼狈啊，D4J580。”

逐渐陷入黑暗之中的大殿内，两个人影走到了机械的残骸面前。

明明是倒在地上的残骸比较高大，可是其中的一个却给人一种俯视那台机械的感觉。

“闭嘴......你这怪物！”

损毁的机械之中发出了愤怒的吼声，无法击退入侵者就已经算得上是一件莫大的耻辱，现在，他却还要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羞辱自己。

“真是讽刺，明明融合了杜林基因的你，比起我来才更加贴合怪物这个形容吧？”

注视着黑暗之中的残害，上面的电光为他指明了方向。

“你应该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抱着过去的荣耀不放，这是只有傻子才会.....”

“住口！你这无耻的背叛者！”

“这里的权限正掌握在我的手上，所以说，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之前被宏斌忽视的那些机械全都动了起来。

强制的命令让它们忽视了机体上面的老化和损坏，甚至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修补了影响它们行动的部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像是某些作品之中的不死族一样。

“忠诚的守卫，现在却全部埋葬在地底。”

“我们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地面，到时候，就是你接受制裁的时候。”

同样的，那台已经被砍成了两半的枪骑兵也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立了起来，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就像是一坨铁块。

“可惜，已经没有那个时候了。”

“.......”

一阵沉默，随后就是机体的驾驶者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把让过去的历史永远埋葬而已。”

平静的陈述者一个事实，他摸了摸半蹲在自己身边同伴的头颅。

遍布着源石结晶的尾刺在地面上刮擦着，四肢着地的样子很明显再一次刺激了机甲的驾驶员。

“为什么！你居然会带一个亵神者踏足圣所！你应该在北地遭受万年的冰封之苦，而不是重新来到这里！”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去死吧！”

“砰砰砰！”

密集的枪炮声，那些战争机械很轻松的就将枪骑兵的反击压了下去。

本来就损毁严重的机体彻底被打成了一堆废铁，里面的驾驶员只能无奈的打开舱门，用自己脆弱的身体去面对自己的敌人。

“傲慢的家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矮小的身影，就算是以泰拉里面的平均身高来算的话也算是一个侏儒，融入了杜林基因的试验品，这里最后的幸存者从自己的保护伞中走了出来。

“你是这里最后的幸存者，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

他回答道，沙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在你和你旁边的宠物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砰！”

一声枪响，被藏在他身后的铳械直接开火，被击中的那人直接向后倒去。

“吼！”

不安的竖起自己身体上的尖刺，那只类似于某种野兽一样的生物警惕的对着他嘶吼了起来。

“你也和她一样，给我去死吧！”

扣动扳机，枪声响起，但一道墙壁却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挡下了这一次的射击。

“你应该知道，山铜是没有办法抵挡污秽腐蚀的。”

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从地面升起的墙壁又一次回落，露出后面的景象。

她用手扶着那张已经被破坏的面具，红色的瞳孔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第十三次试验品，D4J580或者，我应该叫你摩索尼尔。”

“你到底，做了什么？”

周围已经在自己完全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就已经改变，就像是刚刚那个女人使用的伎俩一样。

不同的是，她的雾气还有迹可循，能够通过高空中的传感器来确认雾气之中被蒙蔽的感官信号。

现在，他却完全没办法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不过是将源石带到了这里而已。”

轻轻的抬手，周围的环境就随心所欲的被她肆意改变。

“而已？这种事情，就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够解释了？”

“你可以试试，你的反抗到底能否抵挡天灾。”

一台还算完好的机械走到了摩索尼尔的面前，在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打开了机械的驾驶位。

似乎是专门为了他量身定制的机械一样，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所有的线路。

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线路的老化虽说无法修复，单纯的连接和操纵凭借着现在的状态还是能够做到的。

“加载远程数据传输。”

“登录驾驶员信息，重新激活机载AI系统，欢迎您的回归，驾驶员。”

机械的内部重新亮了起来，僵硬的四肢也开始活动。

检修已经完成，想来这一台机体应该就是保存最为完好的那一台了，所有的系统都处于待命的状态，全部的战术模块也能够使用。

“你会后悔自己的决定的。”

“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到。”

大殿之中的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凭借着机载AI的辅助功能，摩索尼尔很轻松的就击毁了其他由应急系统控制的机体。

于是仅仅表面上有些许擦伤的巨大机械立马就将矛头对准了那只野兽一样的怪物。

“砰！砰！砰！”

“吼吼！”

三下精准的点射，却被轻松的避开。

再看了看机体的弹药储备量之后，摩索尼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这可不是设计用来对抗高速目标的机体，更何况机体本身就已经陷入了各种问题之中。

所以攻击那个从事至终都没有都没有移动位置的家伙变成了现在最好的选择，没办法歼灭那个亵神者，将那个背叛者打成肉酱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于是枪口迅速调转，在旋转的过程中就已经扣下了扳机。

“不明智的选择，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前往军械库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似乎有灰色的粉末在半空中悬浮，坚硬的金属就像是液体一样流动着，将所有的子弹挡下。

爆炸没办法在上面留下伤痕，于是那些液体一样的金属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整个战场上除了那些被丢弃在地面上的弹头之外，已经看不出任何交战的痕迹。

“我说过，这只是徒劳无用的挣扎。”

液态的金属像是手掌一样将那台机器揉碎，狠狠地摔在地上，里面的驾驶舱也被扔进了一个凭空出现的洞口中。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里都有人研究了你眼中的污秽，是想要抱着过往的荣耀死在这里，还是做出改变，这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如同潮水一般的液态金属冲刷着地面，等到逐渐恢复平整，那个洞口就已经被重新封死。

“......”

“你看起来，很虚弱。”

望着自己的同伴，那只怪物慢慢的开口说道。

苍白的脸色，以及不断颤抖的手臂，这就是过度使用源石技艺的一点小小代价。

改变环境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做到的事情，过度接触源石，哪怕是以摩索尼尔口中‘怪物’的躯体也不能轻松承受。

“只要习惯就好——唔——”

夹杂着些许黑色粉末的鲜血被从嘴里咳出，她半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脏。

“我告诉、过你，你已经，要接近.....”

“死亡？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埋葬过去的历史，至少在做完这件事之前，我是不会死掉的。”

眼前的视线已经陷入模糊，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崩溃的地下基地。

使用源石技艺一下子让这座基地自我毁灭，这就是为什么她现在会遭到反噬的原因。

“走，回到地面，不要让那些人看到我们......”

视线陷入黑暗之前，对着自己的同伴吩咐道，或许用驯养的猎犬来称呼会更加合适，四肢着地的野兽闻言，背起了她单薄的身子。

刮擦声逐渐远去，剩下的就只有不断崩塌的结构带来的震动与巨响。

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历史应该被埋葬。

“那个家伙——！”

“请求驾驶员回收机载AI，重复，请求驾驶员回收机载AI，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信息泄露。”

随着摩索尼尔一同跌入空洞的太阳能龙骑士发出了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将他的视线吸引到残骸的身上。

“启动人格模拟程式，请求剩余机体目录。”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庞大的空间中到处都是挂在整备架上面准备出动的机械造物，只可惜它们已经没有办法得到能源的补给。

“遵从您的命令，主人，现在开始请求剩余可启动机体目录......”

轻快的女声从残骸之中传出，就像是那边的阴影中躲藏着一位腼腆的女孩，为摩索尼尔负责处理有关数据方面的问题。

“可出动机体余下两台，巨石兵二型原型机及一台未收录机体，情报显示建造日期为灾变之后，详细目录中有提及名称，废土行者。”

“这是什么？”

没有听过的名字，这应该是在自己还呆在休眠舱之中的时候被制造出来的新式武器，既然取名为废土，那么想必外面的环境应该还没有恢复过来。

“搭载了源石引擎的新型机体，主人，这是亵神者制造的兵器。”

“那就选择巨石兵，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使用亵神者的武器，把它开过来，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这里应该就要自我毁灭了。”

“可是主人，巨石兵只是用来......”

“我知道，开过来。”

“遵从您的命令。”

整备架在电子系统的控制下放开机体的束缚，一台外型圆滑的机体被放了下来。

背后裸露的引擎中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一丝丝黑色在管道之间流淌着。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将AI的模块从残骸之中拆卸下来，再安装进新的躯体里面，摩索尼尔登进了驾驶舱，随着舱门的慢慢关闭，整台机体就像是活过来一样迅速的从军械库里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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