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章：灰冷长夜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人，否则一定会吃大亏。

昏暗的路灯下，寂静的街道上，一场战斗正在进行着。

这一点从街道两侧折断的路灯杆、被连根拔起的行道树就能看出来，破坏者绝不是普通人类，普通人无法一拳打断路灯杆，普通人无法凭一己之力将行道树连根拔起。

这就是玩家，就某种意义而言，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随着一声巨响，临街的一间房屋墙壁碎裂开来，灰尘与烟雾立时充斥四周，而伴随着巨响出现的那一刹那，一道人影从破碎的墙壁处被丢了出来。

他撞击在街道对面的房屋墙壁上，整个人‘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跪倒在地，整个人一时难以站起。

这种状况显然是他被对方打中，他的身体直接击破墙壁飞了出来。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未死，虽然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的身体却是完好无损，连一丝骨折的迹象都没有出现。

玩家的生命力就是这样强大，强大到让人瞠目结舌。

在弥漫的烟尘中，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魁梧大汉从墙壁的缺口走了出来，他双手插在衣袋里，整个人步履沉稳的走向受伤者。

“对你而言，这种程度的伤害就让你无法承受了吗？”

魁梧大汉的脚步声犹如死亡逼近的预兆，受伤的男人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家伙，他大喊一声，整个人从衣袋里拔出手枪指向大汉。

他拔枪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看到大汉身影从烟尘中浮现出现的一瞬间就拔出了枪。

可是他低估了大汉的速度，低估了这个家伙敏捷的身手。

在他拔出手枪的一瞬间，大汉跨出一步，整个人竟是顷刻间便来到男人面前，他强有力的左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硬生生将男人的手腕掰断了。

男人凄厉的惨叫顿时回荡在夜空之下，在这样一个冷清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你鬼叫什么？怕死还是怕疼？”

魁梧大汉一把抓起男人衣领，男人拼命挣扎，可是他力量远不如大汉，整个人双脚离开地面，被男人提在半空中。

“不管你是哪一种，我只问一遍，你们那些低价药水制造设备在哪里？”

“等一下，赵振，我补充一个问题，你们仿制的武器销往了哪里？”

从街道拐角转过几个与大汉同样打扮的人，黑色的外衣，左臂的臂章，耳边的无线对讲机以及他们脸上那早已把男人当做死人的笑容。

说话的是黑色短发的少女，她头上有着一个红色骨头交汇形成的‘红叉’形状的发饰，显得极具恶趣味。

“能听懂我的问题吗？”

女孩抬起头看着被提在半空的男人问道。

男人苍白扭曲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充满了讽刺，让女孩脸色顿时一沉，她似乎能猜到男人的回答。

“科学院的走狗！你们眼睛都瞎了吗？你们难道看不见科学院带给所有玩家的是怎样的一切！他们的目的难道你们都看不……”

男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锋利的太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剥夺了他的话语权。

“科学院的目的是什么？我一点都不关心。科学院带给玩家的？你是在逗我吗？这个世界没有科学院怎么可能发展到这么繁荣？比如你的这支手枪。”

女孩踮起脚，抬头仰视男人，她左腿向后一踢，脚下的手枪立刻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圆，最终落在了她摊开的掌心。

“你们仿制的这支手枪的原型是不是科学院制造的？”

男人虽然胸前被刺了一刀，却仍没有死去，生命的顽强在此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你们享受着科学院为你们带来的一切，科学院从来就没指望着你们会感激他们，他们对你们的最低要求就是不要和他们为敌！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听？没有科学院，你们哪来的今天！”

女孩将手枪砸在男人脸上，立时砸的他头破血流，随后她拔出太刀，看着男人胸前喷涌的鲜血说道。

“赵振，送他离开这里吧！”

“我正打算这么做。”

赵振把男人按在墙上，用宽大手掌扣住了他的头部，随后猛然发力。

墙壁上留下的只有男人破碎的肉渣……

不，留下的还有让人头皮发麻的血迹，那殷红的血迹仿佛在告诉每一个看到的人。

这里曾被死神光顾。

“张子阳，这种任务很无聊。”

魁梧大汉赵振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头也不抬的对着女孩说道。

“确实，我想用不了多久，周边的一切抵抗势力都将被彻底肃清，我们所进行的不过是一种机械性的重复作业，这种人不管杀了多少都无法彻底赶尽杀绝，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无法被赶尽杀绝，我们才不至于失业啊！”

张子阳收刀入鞘，满不在乎的说道。

她用眼角余光看着墙上的血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赵振这家伙力量还真是强啊！果然是接受了北极星的‘援助’后，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了吗？如果自己和他动手会有多大的概率取胜呢？

张子阳之所以把自己和队友作比较，是因为她不甘心一辈子只能当这样一个小角色，她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站在一个高过别人的位置，至少要高过那个叫杨森的家伙。

为了这个目的，她随时准备干掉阻止自己实现这个目标的任何人。

自己还不够强，即便靠着‘可以吸取生命力的太刀’也不足以战胜赵振，所以赵振才是队长，自己才是他的手下。

“你在想什么？”

赵振冰冷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急忙装作漠不关心的看着四周。

“没什么，溜了个神。”

赵振走近张子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和马行空靠的那么近不就是为了超过我吗？”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脸颊冷汗直流的张子阳。

赵振带给她的压力太大了，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刚才单单是和他对视了片刻，就让自己惊慌到这种地步，他之前杀人的时候真的没有保留实力吗？

张子阳心中一凛，赵振，北极星麾下外围公会‘特快列车’的小队长，他这么厉害却只能担任队长，那么公会老大、还有那个连老大都不敢得罪的杨森、甚至是杨森口中的上司‘钟卫’又都是怎样可怕的怪物啊！他们岂不是比赵振还要厉害十倍百倍！

这样的一群怪物真的是自己可以超越的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转身跟在赵振身后离开了。

在赵振一行人远去后，身披白色斗篷的女性从房屋上飘然而下，她像羽毛一样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手中那根精致的法杖背在身后，而斗篷的兜帽则是遮住了她的脸，让人难以分辨她的相貌与年龄。

她看着墙壁上的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低声说道。

“本来只是路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你想要干预吗？北极星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另一个黑斗篷的男性紧随其后从房屋上跳了下来，只不过他落地的瞬间有着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异样。

他的双脚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距离地面还有一寸左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然后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才真正踩在了地面上。

他抚摸着墙壁上深陷的部分，看着上面的血迹，整个人用另一只手拉低了兜帽，仿佛怕四周有人看见自己的相貌一般。

“看看这四周吧！镇子上到处都是北极星的人，真要是发生冲突，我们可没有胜算，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吧！我的剑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又显得不安静了。”

男人背着一柄做工极为粗糙的木剑，但是这柄木剑此刻却透着一丝丝的黑气，极是诡异。

“好吧！或许你是对的，凌魂。”女性流露出寂寞的笑容，她与黑斗篷男人轻踏地面，两道人影蹿上房顶，转眼便消失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在地面上走至少不会遭遇到北极星的人，这样能避开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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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镇镇北的某栋建筑，北极星的临时指挥部。

“报告，我们刚刚侦测到在这里存在不明信号波动。”

一名身穿黑色制服，披着斗篷的士兵正起身指着桌子上地图标记出的红圈向杨森进行着汇报。

“镇北的4号仓库吗？”

杨森自言自语道，随后他通过耳边的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赵振的第一小队、马行空的第二小队、陈伟的第三小队立刻以最快速度包围镇北4号仓库，地图稍后发到你们的‘终端’上。”

“宋斌的第四小队、杨顺的第五小队去仓库北面的路上切断他们的退路。”

“其余的人从外侧以散兵阵型缓慢推进，不要让他们带着设备跑了。”

一旁的电脑上翻开着研究资料的姬灵，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杨森。

她能感受到，这个被临时当做指挥部的建筑在此时此刻充满了彻骨寒意。

而这寒意就是来自眼前这个男人，北极星五行机关三级干部杨森。

杨森将外套披裹在身上，埋头伏在桌子上。

部署都已经完成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一会儿，等待最终的结果。

今晚，似乎会是一个气温下降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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