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贸然追击一个逃跑的魔法师,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
“杨头儿,我们追不追?”
看着四周一脸狼狈的特快列车成员,杨森只是发出一声冷哼。
对方有一位魔法师,己方就算追上去也会付出较大伤亡,有什么意义?
即便是强大如斯的科学院也不会盲目的认为己方人数多于对方便可以发动追击,这些特快列车的成员终究还是资历尚浅。
这次他来到风车镇还肩负着黑塔交给他的一项秘密任务,为了这件任务的完成,他绝对不能节外生枝,否则任务失败所产生的代价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不必了,漏网之鱼,不足为惧。检视伤者,然后处决这些贩卖低价药水扰乱科学院秩序的玩家。”
在无人的草地上,黑斗篷男人打量着谢疾隐与谢灵隐,试图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但他很快就放弃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你们现在安全了。”
“谢谢。”谢疾隐低头道谢,而一旁的谢灵隐也跟着低头点了点,她很感谢黑斗篷男人救了自己和哥哥。可是黑斗篷男人笑了笑,他从衣袋里取出一小瓶红色液体,谢灵隐知道那是生命恢复药水,自己与哥哥一直赖以为生的存在。
“上个月我们路过风车镇的时候,见过你们卖这种药水,你们知道怎么使用吗?”
面对黑斗篷男人的提问,谢灵隐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生命恢复药水要如何使用。
“直接倒在伤口处?”
谢疾隐忍痛说道,他身体的麻痹感已经渐渐消退,可是在麻痹感消退的同时,他越发感到肩上刺骨的疼痛。
这种疼痛让他咬住牙才得以不喊叫出来。
当着谢灵隐的面,自己怎么能用一副脆弱的样子来面对她呢!
“当然,难道你想试试喝下去会不会有效果?”
黑斗篷男人把药水倒在谢疾隐的伤口处,谢疾隐只感到一股暖流从肩膀蔓延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如果换做旧民,这种伤需要休养很久,可你是玩家,只要几天就能恢复了。”
黑斗篷男人丢掉空药瓶,他坐在草地上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凌魂,与‘灵魂’同音,是一个游走于各个地区在各大组织夹缝中生活的玩家。”
凌魂一指白斗篷女性说道。
“她叫柳诗儿,是我的朋友。”
他说话的时候有片刻的停顿,或许是觉得掩饰一些关键的东西不太好,他最后还是补充道。
“也是一位魔法师。”
“谢谢你救了我们。”
谢疾隐起身道谢,好像完全没注意到‘魔法师’这个词,他刚一坐起,肩上的疼痛又发作了,身体不得不靠在附近的一棵树上。
“没什么谢不谢的,我救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感激我。”
凌魂一挥手,脸色有些黯然。
“我只是讨厌死亡,不想看到你们两个被北极星杀死,死亡的感觉是很可怕的,我不希望别人经历这样的痛苦,这种感觉每个人只要经历一次都不会想要经历第二次,当然也没有人可以经历第二次。”
“我只是想和他们讲明道理,让他们不要再伤害别人,结果......我没有想到我是这么弱,我连他们中那个领头人的脸都没有看到就被击败了,我还是太弱了。”
谢疾隐一拳打在草地上,溅起的泥土沾染在他的脸上,一旁的谢灵隐伸出手缓缓擦掉他脸上的泥土,她没有说话,毕竟那一刻她没能挡住张子阳伤害谢疾隐,她心里一直都在自责。
要是自己再快一点就好了,哪怕是一点点!
“那一刻你明明可以杀死那个张子阳,但是你为什么停手了?”
凌魂沉默片刻,他开口问道。
“因为她是女孩子,你不忍心杀死她?”
“或者是你认为自己根本没把握杀死她,所以放弃了?”
“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当时只要把那一剑按下去,你们两个中必定是她先死,这场战斗对你而言,你就已经是胜利者了。”
凌魂等待着谢疾隐的回答,他非常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当时的想法。
究竟是怎样的心态会让一个人在生死关头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敌人。
“那是不对的......我们之中再怎么打下去也不会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终究会有一个人丢掉自己的生命。”
“我不想伤害别人,更不愿看着别人死在我的手上,何况她只是执行命令,她没有错。”
谢疾隐的话让凌魂眉头微微皱起,他沉声说道。
“可你有错吗?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伤害别人,这样的人生对你而言不过是成全别人的一生。你难道真的不后悔?如果那一刻你不杀死她,她就会杀死你,真到了死的时候,你不会后悔你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吗?”
谢疾隐沉默了,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他抬起头望向凌魂。
“为什么不呢?如果杀死别人会后悔的话,那就更不能随便伤害别人了。”
凌魂神情顿时愕然,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谢疾隐。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安危!他在意的是别人的生死!
他愚蠢!他居然以别人的生死作为行动的目的!他居然会去在意敌人的生死!
但也许是这世间所谓的‘聪明人’太多了,这样的愚蠢才显得难得可贵吧!
凌魂现在不但不讨厌这个家伙,反而有点欣赏他了。
“也许你们觉得我很蠢,但是我依旧不会改变我的态度,我不想杀人,也不会编造杀人的理由。”
凌魂突然笑了,他拍着谢疾隐没有受伤的肩膀说道。
“不,你并不蠢,你只是有着我们身上所没有的东西罢了。”
凌魂看向谢灵隐,他看着谢灵隐攥紧的拳头,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是第一次和别人打架吗?”
谢灵隐没有说话。
“比起你哥哥,你倒是没有迟疑,直击要害,一击制敌,动作敏捷,出手利落,以玩家的体质来说,那个张子阳受的伤不花上十几天的时间是好不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没有任何负罪感,你是一个天生的战士。”
“我只想救人。”
谢灵隐看着谢疾隐,脸色极为平静。谢疾隐之前一直对谢灵隐杀人这件事有些担忧,难道谢灵隐真的比自己更适合战斗吗?此刻看着谢灵隐,他想要责备谢灵隐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她是为了救自己,自己又怎么能责备她呢?
凌魂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示意谢疾隐先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是起身走到了远处的柳诗儿身边。
“她的兄长对于伤害别人这件事一直不认同,他心里总是有着善良与仁慈,为了这心中的善,他甚至可以宽恕敌人。可是妹妹却像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心里面只有她的兄长,对于别人毫无怜悯,而且就战斗方面的理解比他哥哥还要快。”
“你想说什么?”
柳诗儿看了凌魂一眼,她已经预感到凌魂要说的话了。
“事先声明,如果让他们两个加入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个实力都不足以保护自己,加入我们只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这可不像你啊!你平时不是总为队伍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发愁吗?为何今天开始为他人着想了?”
凌魂颇为好奇,他打趣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白白送死。”
“我也不想。”凌魂脸色恢复如初,柳诗儿这句话带给他的冲击使得他不得不收回刚才的玩笑。
“可是,我很欣赏他们。”
“因为欣赏,所以要把他们拉来送死吗?”
柳诗儿不甘示弱,针锋相对的反问道。
“那我们两个当初都是在做什么?我们不也是在送死的道路上经历了无数危险一直走到今天吗?”
凌魂知道柳诗儿是一个坚持己见的人,他不指望自己能改变柳诗儿的想法,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要放弃自己的想法。
“今天的我们当初也带着送死的觉悟一直活到了现在。”
柳诗儿一时语塞,紫色的眼眸看着夜空,最终让步了。
“好吧,我答应你,但需要他们同意。”
“没问题。”
“还有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要先留在蓝区对他们进行训练,在他们实力提高之前决不能带他们离开蓝区。”
“可以。”
“凌魂,你究竟为什么要希望他们加入?他们战斗力这么差,跟着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柳诗儿对于凌魂的举动十分不解。
凌魂灰暗的眼眸看向柳诗儿,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或许是我们已经厌倦了孤独吧!人终究无法只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全部问题。”
当黎明降临的时候,四个人离开了这被风力发电机环绕的小镇。
没有人欢送他们的离去,或许只有那位隐藏在暗处的邋遢醉鬼才会拥有的浑浊目光在目送着他们的离去。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这一走已经很难再回来了。
—X—X—X—X—X—X—X—
谢疾隐依旧记着自己拿起黑暗星辰出门时大叔说的话——等你真的有一天有了了‘改变’的力量,你真的会将一切付诸‘改变’吗?
谢疾隐不知道大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强者对弱者的欺压与迫害必须被改变……自己所要做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将之实现……
无论前路多么困难……一往无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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