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边缘存在

——强者的特权总是弱者的噩梦。

临风镇，风向标区域一个普通的小镇，距离断剑意志的驻地很近。

与紫罗兰区域不同，风向标区域看不到那些时代进步的标志。

风力发电机、自动贩售机乃至于是信号灯，这些在紫罗兰区域随处可见的东西，在这里都没有。

比起风车镇的宁静、紫罗兰的喧嚣、这座临风镇让谢疾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质朴。

那种脱离喧嚣繁华的世界后返璞归真的质朴感，没有五颜六色的灯光粉饰，没有矫揉造作的建筑装点，时间仿佛一下子倒退了百年。

按照阿莉尔的介绍，风向标区域面积很小，整块区域内只有几座规模一般的城镇，总人口不足十万。

虽然风向标区域临近大海，但是这里并没有丰富的资源和引人注目的地方特产，所以无论是大型公会还是科学院在这里都没有进行重点开发，像日冕圣座也不过就是在这里设置了一个‘训练营’而已。

即便如此，依然有许多玩家会在这里停留，毕竟如今这个时代想要在蓝区找到一个没有被大型公会与科学院掌控的区域太难了。

阿莉尔来到这里不过半年，但是却已经来过临风镇十几次了，她对于镇上的一切了解的丝毫不比生活了几十年的当地人差。

当然，这里的当地人指的是系统子民。

“很惊奇吧！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过着百年前生活的城镇。”阿莉尔为谢疾隐介绍着临风镇的一切，而谢疾隐则是一面点着头一面提着问题。

“确实没想到，不过就算没有科学院和大型公会的开发，难道系统子民就不会自己开发吗？”

“你觉得系统子民具备玩家的技术力和自保能力吗？”

“这……”谢疾隐被阿莉尔反问住了，他只得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团结起来的话应该……”

“还是打不过的，对吧！”阿莉尔微微一笑，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答案了。

“如果系统子民团结起来就能保护自己，那么现在的世界就不会被玩家主导了。”说到这里，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仰起头看向前方的黑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系统子民联合起来可以战胜那些实力较弱的落单玩家，但那些实力强大的玩家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毁灭他们。”

“所以说变强才能改变一切啊！那些系统子民很无辜的！我曾亲眼看到有好多系统子民被玩家杀害！”说到这里，谢疾隐义愤填膺的挥动着手，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尽管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真没用……

“你觉得系统子民与玩家的纷争，亦或是说人类之间的纷争从何而来？”

“嗯……应该就是我嫌你的东西比我多，所以我就要抢过来这种强盗思想导致的，很多人觉得自己强就无所顾忌，什么都敢干，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横行无忌，肆意妄为！”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玩家的时候，那时候系统子民彼此就在互相杀伐，玩家出现之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说起来，还是人类太过于贪婪了吧！饥荒、疫病还有种种的负面情感困扰着人类，人类彼此还会存在战争与矛盾，明明人类可以过的更好的。”

“就是这个意思！要是人人都能安分守己，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了。”谢疾隐点头予以赞同。

“正因为如此，我们日冕圣座才会存在。”阿莉尔轻声叹气，继续说道。

“只有以普世的道德约束人们，让人们遵守这些道德，实现自律的目的，人类才有可能实现真正的和平，强者以保护弱者为己任，所有人共同对抗那些天灾，彼此互相帮助，黑暗邪恶都将无所遁形，一切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才是我们身为玩家应该做的吧！”

听着阿莉尔的话，谢疾隐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大叔讲的太平盛世，他一直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心中的理想世界，阿莉尔这番话无疑说出了他一直找不到语言来描述的心中所想。

“恶行不为，恶念不生，那样的世界，我们称之为天下至善。”阿莉尔转过头看向谢疾隐，目光真挚的说道。

“谢疾隐，你愿意加入我们日冕圣座吗？”

“这……我知道你们很厉害！对我也很好，你们做的也很好，只是……我还要去找诗姐他们。”

谢疾隐没想到阿莉尔会突然这么问，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知道阿莉尔她们都是好人，但谢疾隐心中却还是觉得应该以找到凌魂他们为第一要务，不应该在找到他们之前为别的事情分心的。

“抱歉，是我唐突了。”阿莉尔察觉到谢疾隐心中朋友依然是第一等的重要，因此她知道谢疾隐是留不住的，但仍希望日冕圣座的价值观能够为他所接受，哪怕只接受一点儿也好。

一旁的艾拉也是冲着她微微点头，表示不要继续说了，而克里斯汀则始终端着一脸冷漠的表情。

而谢疾隐发现这个话题已经无法继续聊下去了，只能选择岔开话题。

“大家现在都分开了，一会儿要怎么集合啊？”

亚当又跑去和漂亮女孩搭讪了，南希则是抱着蛋糕不撒手，如今在谢疾隐身边的只剩下阿莉尔、艾拉和克莉丝汀三人了。

“无所谓，反正天亮之前回到城堡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担心！接下来让克莉丝汀和艾拉陪你四处转转吧！我要去完成今天的销售计划哦！”

阿莉尔一挥拳头，脸色立刻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向宣誓一样坚定的说道。

“阿莉尔......都说了公家的东西不能卖......”谢疾隐不得不擦去额前的汗水，阿莉尔的行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嘻嘻，难道是舍不得阿莉尔离去所编造的理由吗？明明都有艾拉与克莉丝汀了，左拥右抱还不够吗？”

“喂喂喂，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解的话好不好！”

“阿莉尔......不......不是这样的！”艾拉急忙纠正道。

“真是......无聊......”克莉丝汀毫无干劲的眯着眼睛，永远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么阿莉尔就走了哦！请祝福我今天可以赚到很多金匙吧！”

“公家的东西你卖的钱再多......也改变不了那是公家东西的事实啊！”谢疾隐无奈了，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阿莉尔的背影说道。

“我......依旧打算坚持自己的信念，但不管怎么说，你那天在地下室岔开话题是为了我好，谢谢你。”

“嘛！你是说那件事啊！我也只是一厢情愿说出了我的看法，不必在意，就当作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吧！勇者大人。”

阿莉尔眨了眨眼睛，回头微笑道。

“那个......两个人的秘密是什么？......那个......那种事情是不可以的！”艾拉脸‘唰’的一下红了，她怯生生的问道。

谢疾隐正愁不知怎么回答她，一旁克莉丝汀已经迈开了脚步，她侧过头眯眼说道。

“是不是很......无聊......”

谢疾隐看着阿莉尔的背影，心中思索道。

我，是勇者吗？

而阿莉尔心中却是思索着另一个人。

其实谢疾隐就和亚尔兰很像，亚尔兰当初因为执迷于自己的信念，最终落入魔道。

你，会变成那样吗？

阿莉尔看着夜空祈祷着，心中祝福道。

但愿不会吧！

三个人的背影在这座古典的城镇中渐渐消失，而一位女性却是抚着下颌，一副沉思的样子望着谢疾隐的背影。

她漂亮的紫色眼眸中突然亮起一丝闪耀的紫色火焰，但这火焰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了。

她左手戴着手套，手套上有着复杂的纹路，而这只戴着手套的手正凌空对准了谢疾隐的背后。

克莉丝汀猛然回过头看向背后，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回过头继续走着自己的路，而女性则是放下了左手。

克莉丝汀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克里斯汀，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又是圣言，日冕圣座还是那么爱装模作样。”

没有人听到她的低语，哪怕是从她身边经过的路人，她仿佛空气一样不被别人所注意。

既然对方身上有圣言的痕迹，那就说明日冕圣座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这些碍事者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为亚尔兰复仇的。

‘黄金庭院’与‘诸神选民’当年互相倾轧，最终导致‘日冕圣座’趁虚而入兵临城下，如果‘黄金庭院’今日还在，自己绝不会畏惧日冕圣座。

女孩转身消失于街道上，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消失，就如同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衣袋内的方云笈猛地睁开眼睛，她感受到了那种不自然的‘存在’。

强调自身的‘边缘存在’吗？对方用的应该只是回避闲杂人注意的能力，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能力。

可那不自然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呢？

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怎么完全不知道那种怪异的波动是什么呢？

时而停歇，时而扩散的怪异频率。

是什么奇特的道具吗？

方云笈将糖条丢进嘴里，闭幕思索片刻。

看来小弟被人盯上了啊！

是不是应该提醒他注意一下呢？

但按照他的实力就算注意到又有什么用呢？

对方作为一个强者，谢疾隐和她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如果想下手，不管谢疾隐怎样防备都是徒劳。

可以不依照弱者的意愿便决断其生死，这就是强者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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