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寒武纪元

——那些致命的错误永远无法弥补。

空气中尖锐的爆鸣声从未停止过，刚才还在数公里之外，转眼就出现在面前——四周都是这种声音的话就无法掌握战斗的准确情况了。

事实上，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超乎了任何人的掌控。

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轰鸣，一道白光夹带着万丈寒流瞬间在天空中划过数公里的距离，与三道黑光产生了激烈的碰撞，破碎的冰晶在天空四散纷飞，还未落到地面便已经消逝。

剑，兵器之王，从古至今一直受到世人的推崇，千百年来经久不衰。

而黄金庭院的银槲剑武团便是追求剑术极致的代表，他们以剑为尊，将毕生光阴尽数付与这传承千百年的兵器王者。

玩家的生命是无限的，能将一件事坚持一生直至永远的人却是极为有限的。

但是在战争中，无限的生命也会变得有限，就和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一样——脆弱而又经不起时间的侵蚀。

从诞生走向毁灭，从来不需要理由。

铁匠看着半空中的激烈交锋，他虽然无法参与其中却也清楚这三人已经斗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寒武在雪王手中肆意挥舞，犹如一条冰龙在她周身翻飞腾跃——那已经不再是武器，而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可以供她随心所欲的操控。

对面三人终究是身负剑圣之名的强者，能在与雪王的战斗中进退有度甚至连出招配合都井然有序，他们三人已经将协同作战的含义理解到了极致。

每当发现雪王破绽，都会由其中一人牵制雪王，另一人旁敲侧击寻找其他破绽，而第三人则是直取破绽。一旦雪王攻击第三人，那寻找破绽的人便会攻击雪王在这一过程中产生的新破绽，而之前牵制雪王的人则是开始接替第二人旁敲侧击继续寻找破绽，而第三人则是直接牵制雪王给另外两人创造机会，三人如轮盘般交替围攻雪王，看似不知变通，实则以不变应万变，无论雪王怎样攻击均无法脱离这三人的穷追猛打。

尽管目前看上去雪王仍是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雪王的劣势只会越来越明显。

“大师，情况如何？”手上满是裂口的男人握剑靠到墙边，他和战友们浴血奋战，总算攻到了第二道城墙外，奈何己方成员已是疲惫不堪，受伤者不计其数，而敌方即便受到己方魔导武器的空中压制也依然可以操控魔导武器对攻城部队造成巨大伤害，所以己方暂时只能依靠建筑物喘息休整，以等待后续增援。

“不明。”铁匠认识这个男人，他就是那个让自己给他挑选武器的人。

“现在各派系攻势皆受阻碍，只能暂且进入防御阶段稳定现有战果，相比之下我们雪王派系伤亡已经算比较小的了。”

“这些你和我说不着，你应该去和雪王说。”铁匠观察着天空的战况，补充道。

“前提是她此刻还有余力听你说话。”

看着铁匠的冷漠表情，男子面色不豫，坚定的说道。

“我能做什么吗？”

雪王看着男子那种无所畏惧的表情，如今敢于站出来担负不属于自己分内之事的人很少了……

只有强者才有这种勇气——可惜他强不过雪王。

“找个机会用道具技能对准雪王。”

听到这句话，男子的表情是诧异的……

但……仅仅只是诧异而已……

对夜王来说，看别人浴血厮杀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特别是敌我战况胶着的时候。

“就连霸王都亲自上阵了，我觉得我也不应该闲着，至少可以帮一帮雪王啊！”

看着天空的激烈交锋，夜王只感觉自己待在‘命运长夜’号上无异于浪费时间，他渴望战斗——或者说他渴望一场彻彻底底碾压对方的痛快战斗。

“夜王，恕我直言，鲸王与鹰王尚未有所动作，你也不必在他们动手之前出战。”

说话的是个打扮像小丑般的玩家，他戴着黑白两色的小丑帽，腰间别着两个圆球，大概是投球表演时用的东西。

“可我就是想帮雪王啊！”夜王连眼睛都不愿意动一下，寸刻不离的注视着雪王的战斗。

小丑和身边的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肩后都有着黑色披风，胸前佩戴着天空中一团迷雾遮住月亮肆意播撒着黑雨的纹章——那是夜王派系的‘雾月黑雨’纹章。

“夜王，你很在意雪王吗？”

“在意啊！毕竟我可是一直拿她当我的……”

夜王话音未落，小丑脸色已是微变，只是夜王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夜王与雪王……这种事情从未有过……

这是否意味着会出现一人身兼两大王座的事情？

在场众人谁也说不准……即便玩家不能生育，可两人在一起终究会引起十王派系的震荡……

或许这是一个联盟新格局的开始？

在这一瞬间，小丑与在场众人想了很多，怎料夜王继续说道。

“……最好兄弟啊！”

在场众人只觉得被啪啪打脸，自己果然是想多了，夜王怎么会看上雪王那个小丫头！原来只是拿她当兄弟啊！虽说男性将女性当成兄弟有些奇怪——但夜王开心就好，自己没必要多事。

小丑倒是心想夜王定然是悲伤过度了，他和雪王从来没有过什么交情，怎么会突然开始称兄道弟呢？

想来按照系统子民的年龄推算，夜王与夜王的兄长都是十余岁的少年，夜王应该是将和他兄长看上去在一个年龄段的雪王当成了他兄长的替代品……

战争会扭曲人的性情，夜王也不例外。

在第二道城墙上，夏尔正寻找着他能遇到的每一个玩家来为自己的弩箭进行强化——他不介意具体是什么类型的强化，只要是强化技能都可以。

剑圣们与雪王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帮助剑圣们，这种时候哪怕一点点帮助都可以帮助一方建立优势。

三位剑圣挥剑猛斩雪王，雪王用寒武架住攻击的同时身体在半空极速后退——像她这个层次的玩家已经不需要刻意操控身体移动，只在心念转动间可瞬息而至。

在具备极致感知力与拥有强大体能的情况下，将心神与身体合二为一，往往在呼吸的瞬间便能和敌人拉近数百米的距离，其速度之快颠覆常人认知。

哪怕你和对方相距数百米，只要你的微弱呼吸声被对方察觉，那么下一秒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当体能与感知在一个巨大的基数下相互结合，玩家的实力就会达到这种可怕的地步。

这种状态并不是什么潜能爆发，而是可以永远持续存在的本能——凡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

地上的男子挥动手中大剑，剑上瞬间射出一道笔直的光线直冲雪王，瞬间将他和雪王连成了一条线。

小柯瑞姆倒是不笨呐！知道利用雷欧的断罪之翼来助我一臂之力。

雪王心中感叹一声，对那直线不闪不避，手中寒武荡开对方的三柄剑，一条冰雪组成的长龙伴随她挥动寒武的动作从四人头顶现身坠落，三位剑圣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想要后退，可这长龙来势迅猛转眼便将三人卷入其中，犹如吞进了肚子一般。

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大量的冰雪从这个口子涌出后坠向地面，如同海水倒灌江河一般无法被止息。

在冰雪长龙中，三位剑圣拼尽浑身解数想要冲出冰雪，可这并非单纯的冰雪，而是一个强力冲击与控制技能，他们竟然一时间无法冲出冰雪，所幸这冰雪并无伤害，只是具备寒气禁锢而已。

与此同时一道道无形气浪从男子剑上激荡涌出，迎着那长龙冲了上去。

气浪将冰雪一层层推开，长龙快速在空中消解，气浪余势不减继续冲向雪王，雪王在面前张开一面雪花状护盾抵御气浪冲击，她此刻能撑开这面护盾已经是极限了，与三位剑圣的战斗加上最后的‘水晶天倾坠’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量，这护盾能挡住雷欧的攻击就不错了。

冰雪在气浪的冲击下迅速爆开，其轰响声响彻方圆近百公里，久久不绝于耳……

这一刻，整个诸神选民舰队与北海壁垒守军都目击到了雪王以苍天雪崩之势击溃三位剑圣的景象，听到了那雪崩传遍天空的巨大咆哮——这一刻，雪王就是诸神选民不可战胜的象征！

炎王与风王思虑万千……

龙王与鲸王脸色诧异……

夜王与霸王拍手叫好……

冥王与鹰王沉默不语……

只有尘王则是仰望天空冷笑几声……

他很清楚雪王已经达到极限了……今天这一战恐怕会永久损伤她的身体，对她的实力造成无可挽回的削弱——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在第二道城墙上无数人的惊恐声中，铺天盖地的冰雪从天空轰然坠下，仿若瀑布倾泻，三位剑圣就这样在半空被气浪与爆开的冰雪撕扯得粉碎……

而夏尔没时间为死去的剑圣感慨些什么，他还要回家结婚呢！而此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有一件……

坠地的冰雪冲击不减，以雪浪之势席卷四方之时，天空肆意倾斜的雪花瀑布突然消失了......

漫天散落的雪花中，雪王的身体出现了，犹如那断线风筝向地面坠去……

在她坠落的同时，所有人都看出了那是雪王不受控制的坠落，而且那白衣正不断被染成红色——血的颜色……

“快！杀了她！雪王不行了！为剑圣报仇啊！”城墙上爆发出激烈的喊杀声，一时间所有远程攻击都对准了雪王……

铁匠呆站在原地，看着雪王的身体坠落，听着对方的叱骂与呐喊，他心中一片茫然……

雪王败了？

这不可能！

她不可能会败的！

雪王她天下无敌！

凡是她枪尖所指之地便是那胜利所至之处！铁匠攥紧了拳头，朝着雪王坠落的方向飞奔出去，而在他身后同样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呐喊。

“全军压上！保护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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