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十年

东方天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自我介绍，他顿时目瞪口呆。为了不让铁匠察觉到他的神情异样，他急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你也听过我的名字？”铁匠顿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想必你也对我的大宝剑感兴趣了？杨鬼子！给我来条鱼！我和这位小兄弟很投缘，我们边吃边聊！”

“老王！你又想赊账是不是！小兄弟！你别听这老东西胡说八道！一天到晚说什么自己曾有过S级武器，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

大厨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瞄了铁匠一样，然后继续做他的炸鱼。

“胡说八道哪家强，本地就属你老杨！”铁匠把肩上扛着的剑掀翻在地，咬牙切齿的指着大厨喝斥道。

“你没见过S级武器就不允许我见过？没见识的乡下人！”

“呦！还急眼了！那你这城里人倒是说说你那S级武器怎么来的啊！1000万卖给了魔法师，你骗鬼呢！哪个魔法师会用你的破剑！”大厨端上了最后一盘炸鱼，自己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笑呵呵的吃着炸鱼，全然没把铁匠当回事。

“要是换成了你！当时破庙那一段的遭遇就能吓尿你！”铁匠不甘示弱，也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向对方示弱。

“什么S级武器？”杜月飞端着盘子往嘴里倒炸鱼片，突然侧过头问了一句。

“你吃就吃！怎么还把盘子端起来了！”欧阳飞焰立刻抢下盘子，说好的对半分呢？怎么全归他了！

“哼！这老东西满嘴跑火车，他说的话你还能信？这故事他天天来这里讲，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大厨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那里自酌自饮起来。

“左右闲着无视，你不妨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凌魂示意铁匠继续说下去，一旁的东方天明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这不是打扰我静心思考吗？但是他觉得既然来了这么一个铁匠，自己本身就无法继续静心思考了，倒不如听一听他说什么。

“这个故事啊！嗯......杨鬼子！给我杯酒！我润润喉咙再说！”铁匠看着大快朵颐的大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显然是对大厨的酒动心了。

“少来！又想骗我酒？不给钱你等着喝西北风去吧！穷鬼！”大厨才不愿理这个买不起酒的穷鬼，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这位大哥在这里的吃喝全算我的，就给他拿瓶酒吧！”东方天明觉得铁匠也不容易，不如就替他付账好了。

“多余的怜悯......”慕容暗夜斜了他一眼，东方天明拍了拍他的手，低声笑道。

“是必要的帮助。”

“随便你......”慕容暗夜继续吃鱼，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东方天明，不如就随他去好了。

“这次有人替你付账，算你走运！”大厨晃晃悠悠站起来，继续去炸他的鱼。

有钱不赚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

九霄山神霄峰，枫叶林旁的石板已经布满青苔，枫叶如火一般，却终究无法燃尽这石板之上的青苔。

石板上纵横十九道刻痕，点点凹陷布满石板，显然这块石板被当做棋盘已经有些年头了。

棋盘上的凹陷是日积月累的手指下压棋子所形成的，在石板见证的历史中，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里对弈，又有多少成败输赢消失在岁月的尽头。

儒生打扮的虞重明正在此专心致志的下棋，他将左手当做一位棋手，又将右手当做另一位棋手，竟是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左棋如此便可将右棋困住，右棋想要力挽形势只能在此处一搏......是否要走这一险棋呢？”

虞重明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全然将左手与右手当做两个针锋相对的棋手了，哪里能想到这两位‘棋手’的胜败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虽然他目不能视物，但却能以心视物。

“若这一步走对，左棋将腹背受敌，若是走错，右棋将满盘皆输，究竟该怎么办呢？”

‘噔’的一声，粗糙的岩石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突然出现的苍老声音替他做出了决断。

“若不走此险棋，虽未必会输，但翻盘的机会将从此渺茫。若走此险棋，虽未必会赢，但仍有殊死一搏获胜的可能。与其坐失良机，为何不果断出击？因瞻前顾后而耽误决断是你的一大弊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未能克服。重明，你的剑术愈加精进，可对于事物的决断却越发多虑。”

花白长发的老者转身望向火红的枫树林，他看着随风飘落的枯黄叶子，不知思索着什么。

“师父，不经过深思熟虑，弟子不敢妄下决断，弟子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对他人产生终生的影响，怎能不慎重对待？”

虞重明向老者恭敬行礼，作为他的授业恩师，自己理应对其加以礼敬。

“越是犹豫不决，便越容易错失良机，一旦错失良机，你就只能面对渺茫的翻盘机会，即便你能在绝境中翻盘获胜，到底还是不及之前的险中求胜了。这世上变数太多，如果可以更早解决的问题，绝不可向后推延。”

“师父说的是，弟子太过于纠结左手与右手的胜败了，反倒为之缚手缚脚，难下决断。”

虞重明摇了摇头，这局棋无论哪只手获胜，自己都是败了。

“胜自己比之胜他人更有裨益，左手与右手无论哪一方胜了都是你对于自己的一种超越。”

老者若有所思的转过头看着棋盘，他思量许久，最终仰天长叹。

“说起这一点我反倒不如你了，这一局棋......我太过执迷于胜败......”

虞重明沉默不语，他了解孤鸿，曾经对于胜败何等执迷，即便后来醒悟，不愿再追逐胜败，可他骨子里始终有着对于胜败无法轻易放下。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最难战胜超越的只有自己。

“执迷胜败......这个弊病困扰了我很多年，又岂是一朝一夕间便能忘却的啊！说说你这次下山的见闻吧！又有什么事情让你感兴趣了。”

孤鸿继续看着枫叶林，他总是习惯看枫叶随风飘落的景象，这一切仿佛让他回到了那个时候。

曾经的顶点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弟子本是打算去看一看虚空源泉为何会在一年之内连续出现两次，这一次出现的甚是怪异，其中疑点颇多。”

“魔法师的事情我不懂，无法妄下定论，你且说其中有何疑点？”

“虚空源泉是九使徒离去之时留下的最后命令，诸神选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照理说有人觊觎虚空源泉是很正常的，纵然实力差距过大，依然会有人铤而走险，认为自己可以在与诸神选民的争夺中侥幸获得虚空源泉。”

“人心贪念所致，并无不妥之处。”

“黄金庭院自覆灭后，余党一直潜伏在世界各处，暗地里扩充实力以求东山再起，历次的虚空源泉争夺均没有他们的身影出现，可这一次他们却出现了，弟子觉得这有些不合常理，既然要暗地扩充实力，为什么如此张扬的与他们的宿敌诸神选民争夺虚空源泉？他们若没有必胜之算，这种行为岂不是自寻死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虚空源泉带给他们的利益想必非同一般，足以令他们冒着此等风险与诸神选民相争。”

“弟子......”虞重明本想继续说下去，突然发现孤鸿目光停留在脚下枯黄的枫叶上不愿离去，他知道师父必然是困乏了，自己也就不必再说下去了。

“师父一定很喜欢这里的枫叶，这么多年来总是喜欢盯着枫叶看。”

“我有些累了，下一次再听你的见闻吧！”

孤鸿缓缓起身，身影渐渐消失在枫林中。

“重明啊！其实我并不喜欢枫叶，我只是喜欢那个回不去的时代。”

————————————————————————————————————

铁匠已经吃光了第四盘炸鱼，他的胃口真是不小，以至于连东方天明心中也是赞叹不已。

这家店里的大厨貌似只会做炸鱼......不然的话可以点一些其他的食物......

不过这里的炸鱼应该做的很好吃，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吃呢？

“真是不错！杨鬼子！你炸鱼的水平有进步！”铁匠舔着盘子哈哈一笑。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大厨抱臂靠在一旁，他依旧是一脸不屑的看着铁匠，同时不忘出言提醒东方天明。

“年轻人，你可别被这老东西骗了！他的大宝剑根本就是......”

“少说两句能憋死你是不！”铁匠瞪了大厨一眼，甩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看着脚下的大宝剑，仿佛回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景象，那景象当真是历历在目，想忘记都难。

“我就说说那时候的经历吧！我说的时候可不能打断我啊！”

“哼！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扯淡的本事不去说书可真是可惜了！”大厨实在是不明白，这家伙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一个故事可以讲这么多遍都不厌烦！

铁匠无视了大厨的话，他轻拍着桌子讲道。

“这个故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圣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