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超乎寻常的静谧,任何声音都不存在的静谧......
奇恩看着手中的剑刃,虽然他目光注视着剑刃,可耳朵却从未停止过对声音的捕捉。
静心凝神并不是必须要闭眼才能实现的,如果你的心真的静下来了,那么你闭不闭眼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方在等待着一次机会,而这次机会也是奇恩在等待的。
死一般的沉寂......仿佛连风声都不复存在......
一个真正的刺客不会选择在对方有防备的时候出手,但这位盲眼刺客是一个例外。
他不敢像别的刺客那样选择蛰伏待机,伺机一招必杀。
因为他面对的是奇恩,雪王手下没有任何一名刺客敢百分之百保证一击之下必定得手。
哪怕是只有99%的几率可以杀死奇恩,他也不会妄下定论。
谁又能保证奇恩就不会是那1%的幸运呢?
而奇恩不想给他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些,纯白茉莉指向天空,在众人的注视下天空顷刻间便被乌云笼罩,但这乌云仅仅是笼罩在决斗场的上方而已。
人群中已经有许多人面生惧意,双脚甚至也被这种景象震惊的后退几步,最后一想到雪王就在身边看着一切,这才勉强停下了脚步。
熟悉雪王的他们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
这是事象领域!
他们在奇恩身上见到了与雪王相同的力量......这是否意味着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难道奇恩的实力真的已经达到了与雪王不相上下的地步?
不,他们并不了解雪王。
4号玩家对于人群中流露出的震惊并不感到稀奇,奇恩虽然和雪王一样拥有了事象领域,但奇恩毕竟没有‘海德欧鲁亚斯十神兵’、‘王权文书’以及‘王座’。
他将目光锁定在决斗场空气中不时一闪而过的细小电弧,奇恩在利用事象领域搜索刺客的踪迹,这一局胜败其实是毋庸置疑的。
在奇恩开启事象领域仅仅三十七秒后,刺客就主动认输了。
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留下便黯然退场。
他的退场并没有之前两位那样狼狈,反而十分泰然。
对他来说,能与奇恩这样的敌人对阵于同一战场,这是他的幸运。
如果说之前他认为奇恩可能是那1%的幸运,那么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自己也是十分的幸运。
他是这十场决斗中唯一一个无伤退场的人。
接下来的第四场战斗、第五场、第六场以及第七场战斗加在一起也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结束了。
上场的玩家无一不是精于速度战的高手,他们都清楚对付奇恩必须在速度上取得优势,如果单纯的依靠力量只会被对方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从而败得更快。
可速度过人的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施展出超越奇恩的速度,他的速度就如同他的称号一样——电光石火。
值得一提的是,奇恩也在战斗中受了伤。
第六位玩家依靠一种特殊技能成功在奇恩背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但伤口并不深。
而第七位玩家则是依靠空间移动,在奇恩身前留下了两道狭长的伤口,虽然伤口在流血,但对于奇恩这种级别的玩家来说,流血负伤是最常见的事情了。
这两个家伙自己也并不好受,一个重伤退场,另一个则筋断骨折,短时间内是无法康复了。
所有人都为奇恩实力的强横感到惊叹,这几个被奇恩击败的人,即便是在场绝大多数人也没有把握可以将之轻松击败。
雪王漠然看着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手下被奇恩击败,他轻轻拍了拍趴在他腿上的女孩,语气丝毫不减平常的冰冷。
“看清了吗?”
“看清了,我的主人。”女孩的回答十分妩媚,但当她看到雪王冷若冰山的表情时,她的语气都不禁有些颤抖。
雪王设置十场决斗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身边的这些人能够从奇恩的战斗中领悟些什么,他从未指望自己的手下们能学会多少,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是特例。
作为经验丰富的战斗老手,他们可以用比常人更加敏锐的视角发现他们所需要了解的东西。
这一刻,谢疾隐看着女孩与雪王的对话,他起初以为雪王不过是一个表面故作姿态的好色之徒,但现在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得冰冷,因为他终于意识到雪王抚摸女孩的身体是出于什么原因了。
那和男性的欲望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主人抚摸饲养的牲畜,就如同人类会抚摸自己饲养的猫狗一般。
雪王......他从未将这个女孩当做人来看待,在他眼里这仅仅是一只人形牲畜而已。
把人当做牲畜来看待,这才是雪王不会对女孩产生任何色欲的真正原因。
人是不会对着猫狗**的......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一想到这里,谢疾隐不禁冷汗直流,自己究竟在面对怎样的一个人啊!
女孩的身体如同一道电光射出,转眼便落在决斗场上。
或许是很少有人见到这位猫女的出手,所有人都是兴致勃勃的看着猫女,他们很好奇猫女的实力究竟如何,难道能够击败这个众多高手都没能打倒的奇恩吗?
“你在害怕雪王?他有什么值得你畏惧的吗?”
谢疾隐望向说话的4号玩家,他没想到对方是在和他说话。
这位玩家丝毫不顾及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雪王是什么想法,因为他想说的话都是可以当着雪王面前说的,哪怕是咒骂雪王的话也是如此(不过他为什么要咒骂雪王呢?)。
谢疾隐摇了摇头避开这个问题,他看向吊在高塔的伊芙,提出了一个问题。
“能告诉我,她犯了什么罪吗?”
“她是雷电云层会长奇恩的妻子,这本身就是她的罪。”4号玩家脸色歉然,他不愿意面对自己说的话,但这毕竟是实话。
谢疾隐隐约记得自己听说过雷电云层与凛冬王庭的战争,那是在什么时候......是风车镇上自己在大叔的收音机里听到的!
一想到风车镇,谢疾隐就不禁感到心中怅然,也不知道大叔究竟是生是死,如果活着他又在哪里呢?难道真的就只能有缘再见了吗?
“我记得......那时候不是说雷电云层与凛冬王庭的战争是一场误会吗?”
“台面上的解释也能当真吗?如果将所有战争归结为误会就能当做合理的解释,那么世界早已在战火的摧残中不复存在。”
4号玩家看着身边头也不回的雪王,继续说道。
“那场由凛冬王庭发动的战争实际结果就是雷电云层解散,奇恩有机会与雪王一决高下,但是他放弃了,他不想拿手下的生命做这样一次赌注。”
“可这和雪王的妻子有什么关系?”谢疾隐完全不明白,就算奇恩自知无法与雪王派系为敌而被迫解散公会,那奇恩的妻子又怎么会被抓到这里呢?
“不抓住伊芙,奇恩又怎么会来这里送死呢?”4号玩家发出一声叹息,为了喜欢的女人,明知前路是死却还是勇往直前,这样的付出又是否值得呢?
恐怕对当事人而言,值不值得已经不再重要,唯有愿不愿意才是关键。
‘值得你去救’和‘你愿意去救’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含义,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奇恩?他只是想救他的妻子!他根本不想和雪王为敌,他甚至甘愿解散公会来证明这一点!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战争明明是你们先挑起的不是吗?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非要他死来结束这一切!”
谢疾隐对着4号玩家竭力嘶喊着,周围许多玩家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但随即又落到了雪王身上,雪王对此依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哪怕是区区一个表情也没有。
“因为他具备足以威胁雪王的实力,这就是他的罪。”
谢疾隐愣住了,从4号玩家口中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奇恩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威胁临近地区的雪王,所以这就是他的罪。由雪王赋予他的罪,经雪王加以裁断。
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吗?没有任何保护弱者的责任,只是想着铲除威胁自己的对手。
哪怕对方毫无与己为敌的念头,也要像扑灭燎原大火一样将之彻底扼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如果抛开实力,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站在这里,你们还会杀死他吗?”
“会。”
说话的不是4号玩家,而是雪王。
“为什么?”
“强者眼中没有弱者的席位。”
“你口口声声说着‘强者’与‘弱者’,难道面对实力比你还要强的人,你也会这样回答吗?”谢疾隐怒不可遏,他无法理解雪王的思维。
如果有一个比雪王还强的人站在这里,雪王或许根本就不会坚持他此刻的‘强者至上’思想。
但是他错了,雪王的回答是他始料未及的。
“强者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不会被迫改变自己的想法。”
4号玩家将目光从谢疾隐身上移开,他缓声说道。
“只要你成为比雪王还要强的人,你就可以知道雪王面对实力比自己还要强的人时会不会这样回答了,我对于他的回答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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