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渐渐散去,一根冰柱在众人的注视下伫立大地,直指苍穹。
冰柱上刻满了各种纹路与异形文字,其本身散发的寒冷甚至令周围的空气为之冰结,在这根擎天巨柱的前方,雪王凭空站立于极寒霜天之上,他居高临下俯瞰谢疾隐那渺小的身影。
伴随着疑似玻璃的破碎声,谢疾隐跪倒在地,那恐怖的威压根本令他无力反抗。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努力起身,可根本做不到。
这是冰冷与霜之王座,诸神选民十大王座之一!
在历史上那著名的世末大战中,这区区十根擎天巨柱碾碎了日冕王座不计其数的高手!
虽然日冕王座最终获得了世末大战的胜利,但世人从此铭记了这十大王座的威名!
这是一旦使用足以引发天地异动的恐怖力量,威压所及之处,对威压存有抗拒之人必将形神俱灭,尸骨尽碎!
“本以为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强者,可惜。”雪王右手成掌,将之放于身前。
“你的存在让我感受到了危险,我不能留下一个我日后无法战胜的对手。”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擎天巨柱拔地而起,这一刻天地倾覆,山海颤抖,整个天冻原都在剧烈震动。
在擎天巨柱升起的同时,巨柱底部渐渐倾斜,直至停留在谢疾隐头部斜上方的角度。
雪王右掌对着谢疾隐头顶拍出,冰冷与霜之王座轰然坠下,其目标只有一个——谢疾隐!
雷欧脸色平静的看着谢疾隐,能够逼雪王动用冰冷与霜之王座加以镇压的对手,他已经数十年没有遇到了。
谢疾隐若能死于王座之下,那将是他的幸运。
毫无征兆的空间波动,披着红色长发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谢疾隐身边,正是爱德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能阻挡雪王的杀意,他不会因为爱德华拦在谢疾隐面前就放过谢疾隐。
他生来便有着一颗冰雪般寒冷的心,他不会怜悯任何人。
今天为了杀死谢疾隐,他并不介意将爱德华一起轰杀。
“雪王!还记得那时候你欠我的人情吗?”爱德华目光浑然不惧,直视着那天空之上以支配者身份俯瞰苍生的雪王。
“我要求你现在就偿还欠我的人情,放谢疾隐与欧阳飞焰离开天冻原!”
爱德华坚毅的话语响彻天际,而坠下的冰柱在谢疾隐额前还有十余米的地方瞬间停住。
看到这一幕,谢疾隐再也忍受不住冰柱强烈的威压,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寒髓冥液以及逆命誓约在加上这威压,三者的力量足以令他从此长眠不醒。
冰柱的威压对爱德华也是存在的,这从他半跪在地上就能看得出来,只不过他受到的威压要远远小于谢疾隐。
即便是冰冷与霜之王座,也不能令‘海德欧鲁亚斯’向其跪下。
可自己毕竟不是海德欧鲁亚斯,仅仅是持有海德欧鲁亚斯心脏的凡人而已。
看到雪王居然为了一个曾经的承诺而停手,在场众人纷纷出声呼喊。
“雪王,绝不能放他活着离开!”
“雪王,此人今日不除,今后必成大患!”
“刚才那一击何等恐怖!雪王,怎么能留着他啊!”
“雪王,这是绝佳的机会!不能留手啊!”
雷欧并没有出声,他知道爱德华一旦搬出雪王曾经欠过他人情这件事,雪王会做出怎样的决断。
那恐怕会是让所有人都失望却唯独能让雪王坚持的决断。
“你都听到了。”听着下方的呼喊,雪王的声音透过冰结的空气传达到爱德华耳畔。
“我不能留着一个我今后无法战胜的对手,谢疾隐必须死。”
“你想违约?”区区一声质问,令雪王立刻为之沉默。
他曾经欠过爱德华一个人情,但他没想到爱德华会在这一刻搬出这件事来逼他放过谢疾隐。
欠爱德华的人群必须偿还,但现在这个时机明显不适合。
爱德华要求他立刻偿还,他也绝不能做出任何推诿。
天空下了好大的雪,每一片雪花落到雪王身边都会化为冰块从天坠落,在长久的沉默后,他手掌一翻,长枪状的冰亡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将冰亡朝着爱德华脚下射去,爱德华丝毫不予闪躲,任由冰亡插在距离自己双脚不过半米的地面上。
“带他走。”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雪王说出了违背所有人意愿的话语,这就是王的特权。
天下是受到王的意志干预的天下,但天下却不能干预王的决断。
冰柱化作光芒渐渐消失,破碎的天空开始合拢,冰结的空气开始融化。
雪王的身影缓缓降落至地面,半空中传来了他那不减平常的冰冷语气。
“我从此不再欠你任何人情了。”
爱德华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自己今后再来冬夜堡不会再受到雪王的款待,只会受到死亡的威胁。
甚至自己连今后来天冻原的资格也没有......
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个不对称的魔法阵在他脚下浮现,谢疾隐、冰亡以及地上的技能卷轴、奇恩的双剑被魔法阵覆盖,顿时伴随着爱德华化作一道光芒直冲天际,不远处还有另一道光芒同样冲向天空,那是欧阳飞焰所处的地方。
在光芒飞向天空的同时,爱德华的声音不加掩饰的传到了雪王耳畔。
“为了区区一个谢疾隐能够得罪大名鼎鼎的雪王,我并不感到后悔!”
被白雪覆盖的大地废墟之上,雪王孤傲的身影凝视着天际光芒消失之处,陷入了沉默。
他能够感受到谢疾隐成长的潜力,今天很可能是他能够杀死谢疾隐的唯一机会。
但是他却亲手将这个机会放弃了。
或许他今后真的要面对一个自己无法战胜的对手了......
不过,面对一个自己无法战胜的对手也挺有趣啊!
面对这样的对手,弱者心生畏惧,强者无所畏惧!
“谢疾隐,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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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戴着‘法夫尼尔指环’的左手攥紧......
佩戴着‘法夫尼尔指环’的左手松开......
佩戴着‘法夫尼尔指环’的左手攥紧......
佩戴着‘法夫尼尔指环’的左手松开......
佩戴着‘法夫尼尔指环’的左手攥紧......
佩戴着‘法夫尼尔指环’的左手松开......
爱德华不断重复这样一个动作,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谢疾隐的身上。
白之挽歌......为了纠正‘一个错误’几乎将世界倾覆的可怕人物......
不能让他活着......可是否能够借助他的手将圣屠的力量导向自己需要的方向呢?
谁能够利用白之挽歌操控圣屠,谁就操控了所有玩家的命运。
算了......这个家伙连能否活下去都不一定呢!
爱德华看着在一旁不住哭泣的欧阳飞焰,他出声提醒道。
“他还没死,就算真的死了,难道哭就能让他活过来吗?”
可欧阳飞焰没有搭理爱德华,她依旧悲伤的看着满是血污的谢疾隐。
居然也是一个火元素完全亲和体质,而且持有克特赫勒的炎罚......造化弄人......真是天意。
爱德华看着谢疾隐目前的状态,他真想给谢疾隐一击,彻底了结这个会威胁玩家存在的终极杀手,可他又总有着一种不甘,那是未能得见圣屠的不甘。
“七色花?”欧阳飞焰突然停止啜泣,发出一声低呼。
“额......出门的时候带在身上,貌似被那光柱击碎了......”一个略显迷惘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一听到这个声音,爱德华松开的左手立时攥紧了。
谢疾隐醒了!
他转过头看向刚刚苏醒的谢疾隐,虽然对这个家伙能够活下来感到惊奇,但这个家伙毕竟是白之挽歌!
当爱德华目光看到谢疾隐眼睛的那一刻,他目光顿时一滞,怎么可能?
那眼睛里的东西......
爱德华呆站在原地,他清楚看到了谢疾隐双眼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像,那像是一朵绽放的七色花......
花瓣并非七片,颜色也并非每片花瓣各一色,七种颜色呈环形均匀叠加在这朵花上......
“你是......最后出现的......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罢了。”
面对谢疾隐的话,爱德华攥紧的拳头又一次松开了。
“人情?”谢疾隐显然不明白爱德华在表达什么。
“就是早晚都会让你偿还的人情。”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我都必须谢谢你。”
“都说了你不用谢我!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和白之挽歌扯上关系,又怎么能够操控圣屠这种力量!”爱德华不由得心头恼怒,为什么白之挽歌的‘轴’会被这种家伙继承!
“白之挽歌是什么?圣屠,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谢疾隐一脸疑惑,这个人怎么总是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啊!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爱德华,我不会白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一旦让你偿还,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只要不违背正义,我都会竭力去做的。”
“正义吗?”听到谢疾隐的话,爱德华仰望天空,他仿佛看到了紫夜的再临......
“当无法阻止的末日到来的那一刻,我会让你偿还这个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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