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白初杰睁着茫然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显然事情的展开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难道不是对自己性别问题的盘问吗?
看到白初杰茫然不解的表情,那名女性还以为对方没有明白东边报刊的来历便解释道:“我们东边报刊是目前东边省范围最广影响最大的报纸,我们在东边省一共设有十一处报社,位于东边省的各个主要城市之中,我们这一次来是采访你在生女真州的经历刊登在报纸上向百姓们宣扬你的事迹。”
东边报刊是什么白初杰当然知道,上次去洪泥府的时候她还专门买了一份东边报了解了一下大萌和其他国家目前的局势,眼前的这一男一女应该就是报刊的记者之类的人物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够搞出个大新闻登上报纸,可是……说好的盘问呢?
“你们……想让我登报?”
“是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报刊的采风赵风燕,他是执笔程阔,白姑娘在生女真州所做的一切为国为民贡献巨大,虽然官府没有出面宣传甚至还对白姑娘你的事迹不理不问,不仅如此还严防生归顺的女真人与百姓接触,但是当今大萌言论自由之风吹遍大江南北,白姑娘可以将自己在生女真州的所作所为,以及这些官僚对你的迫害全部说出来,你放心,我们东边报刊一定会为你争取公道的。”这个这个年轻女性说着像是挑衅一般刻意朝着吴岚蝶瞥了一眼,然而对方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就这么直直的望着窗外,丝毫不为这名女性的举止所动。
啥?
自称赵风燕的报刊采风一番话将白初杰说的云里雾里的,自己才刚刚重伤醒来官府就怎么对自己进行迫害了?听这话的意思这两个报刊的人来好像并不是单纯的采访自己的生女真州的经历,好像还想自己说点别的什么。
“不要害怕,我们真的是报刊的人,言论自由是每一个大萌国民天生拥有的全力。”说着赵风燕拿出了自己的采风证件,这是每一个大萌新闻工作者最有力的的证明,似乎还生怕白初杰不明白一般重点指了指具有权威象征的红色拓印。
知道了。
白初杰的思维转了一圈总算明白赵风燕的意思了,官府为了隐瞒鞑靼人神姬的事情所以将归顺的生女真人划定在与萌人分离的区域内不让他们与外人接触透露更多信息,更没有宣扬自己在生女真州的作为,因此这些报社的人以为这是官方想要侵吞自己功劳的表现,于是这些心怀‘正义’的年轻人想要为了她与腐朽黑恶的官僚势力作斗争。
那么像李青蓝那样的平民百姓知道自己的事迹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报社的人散播的信息,他们想要制造舆论已让官府产生舆论压力。
也难怪吴岚蝶不想理睬他们,虽然心怀正义是好事,但是这其中牵扯到神姬一事以及两国关系确实不宜太过张扬。
想到这里白初杰便摆手说道:“赵姐姐恐怕误会了,我只是无意中救了几个被罗刹强盗绑票的生女真人,什么事迹不事迹的,太夸张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仅此而已。”
没有想到白初杰居然如此不配合,赵风燕哪里料到白初杰居然连登报的机会都不把握,这更加坚定了她官府对白初杰进行胁迫的猜测。
“小妹妹,实话实说啊,难道说近几天大量归顺的野人女真和你无关吗?整条乌水防线的调动不可能只为了这么点事情吧?!”赵风燕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她紧盯白初杰的脸庞试图从白初杰的脸上寻找到蛛丝马迹。
“赵姐姐,我真的只是做了这些而已,野人女真归顺大萌自然是仰慕我中华之文明,求沐于王化,至于边疆的军士调动我一个小百姓又如何知晓呢。”白初杰带着笑吟吟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此堂皇的说辞让赵风燕根本无法反驳。
没有看出丝毫破绽的赵风燕依旧心有不甘:“可是……”
“好了,这位赵采风,你们不是一直倡导言论自由吗?那么这个病人也有自己自己是否说话的自由不对吗?你如此逼迫别人说话不是和自己所倡导的理念自相矛盾吗?”一直保持沉默的吴岚蝶突然插嘴打断了赵风燕的话,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话也让赵风燕噎的不行。
她知道今天怕是没什么希望从白初杰口中知道什么消息了,她狠狠的瞪了吴岚蝶一眼便大踏着脚步离开房间,而拿着纸笔的程阔则是尴尬的冲吴岚蝶和白初杰笑了笑然后赶忙跟上吴岚蝶的脚步。
当这对东边报刊的一男一女离开病房,这里也只剩下白初杰和吴岚蝶独处了。
“亏你还明白事理没有多说什么,我还在想该如何应付这些报社的人呢。”短暂的沉默之后吴岚蝶先开口了,她的话也代表了白初杰刚才心中的分析猜测并没有错误,大萌不愿意透露关于托阿的消息,这样只会让欧罗巴国家对大萌更为警惕,并将大萌与罗刹推向开战的道路,对此两国都没有充足的准备,而且托阿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成为大萌的神姬之一。
罗刹国本身肯定也不愿意透露出这次行动的失败,既没有得到她们想要的目标有丢失了他们在远东的重要棋子生女真,不但罗刹国的国际威望一落千丈原本意图与生女真接触的扶桑人肯定也会对他们警惕欧罗巴更是如此。
这件事情多半会在两国的沉默中就这么过去了,就好像什么也不是发生一样。
“你为大萌所做的一切虽然无法宣扬出去,但是朝廷上下一定会记得,朝廷的赏赐不会亏待你的,一万龙元和三百亩田地已经够你这辈子的用度了,银票和田地证明到时候就会交给你,不过因为你年纪太小,而且没上过几年学,所以朝廷不能授予你官职,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那个小女孩……女真人的神姬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妥当了,神姬之事请不要过度打听。”
“对了……”吴岚蝶突然言辞停顿了一下,“你的信息的更改陈晴晴已经托人去扶风办理了,只是修改性别的事,所以要不了多久,我不知道你们家庭的境况,为何扮作男儿身这是你家私事我也不便多问,我只想跟你为上次的事情道歉,是我误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来是道歉,吴岚蝶所指的事情自然是上一次扇了她一巴掌的事,而且居然没有追究自己性别错误的问题,这让白初杰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白初杰估计这多半是自己在生女真州的一系列表现得到了这些人的认可,原本有疑点的事情也被她们对自己的印象所改变,看来自己这一次生女真州的经历收货颇为丰富啊。
“我知道了,那件事情我早已经忘了。”对于吴岚蝶的道歉白初杰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再一次退开,一个人影猛地扑了进来:“六郎!”
听到这一声呼唤白初杰便知道这是谁,会用这个称呼叫自己的除了母亲还有那些早已经死去的溪头村村民就只有陈晴晴了。
“晴晴姐?”
白初杰已经从那个叫做李青蓝的少女口中得知陈晴晴也在南林,只不过她没有想到陈晴晴居然来的这么快,对于一直像是姐姐一般的人物白初杰一直心怀感激,从一开始见面对方就一直在帮助自己,而自己去没有办法给予回报,还有所隐瞒,白初杰知道自己亏欠陈晴晴的实在太多了。
“六郎,你的身体有没有伤到?手脚恢复的如何?”三步并作两步的从门口跑到白初杰的床边,陈晴晴作势就要掀开掀开白初杰的杯子检查她的身体。
“等等,等等,晴晴姐,我里面还是光着的。”
看到陈晴晴想要掀开被子白初杰慌忙大叫制止并朝着吴岚蝶的方向看去,却发现窗边早已经空无一人,似乎是在陈晴晴刚进门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离开了。
“又有什么关系吗,你我都是女儿身介意什么,吴总旗刚才也出去了旁边也没人。”
最终白初杰还是拗不过陈晴晴被掀开了被子,缠着厚厚绷带好支架的左右手落入陈晴晴的眼中,而看到这一幕陈晴晴总算松了一口气:“手脚还在,还好,那个姓方的大夫居然说要截肢,现在不是好好的长在身体上吗?他要是敢动你我就把他截了。”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那个方大夫不知道自己身体所具备的自愈能力,如此提议也是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过对于陈晴晴的努力白初杰还是似乎感激的,不然的话自己恐怕就要落下终生残疾了。
“对了六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不知道为何陈晴晴盯着白初杰的眼睛突然发问道。
“我?”陈晴晴的这个问题也勾起了白初杰的思考,溪头被毁了,自己已经没有可以称得上上是家的地方了,自己伤势痊愈之后该如何打算确实是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了。
“我应该会找个铁厂继续做工吧,加上朝廷给我的赏赐已经足够我生活的了,另外我还想寻找一下我家人的下落,我没有在溪头发现她们……我能感觉到她们一定还活着……”
“这样吗?”陈晴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似乎有些扭捏,但是再三的思量之后她还是决定说出来,“六郎,我想跟你说的是,恐怕没有那个工厂敢用你了。”
“为何?”陈晴晴的话让白初杰吃了一惊,难道说是因为自己重伤的缘故吗?但是自己并没有落下病根,身体依然健全,而且还是第三代匠户,怎么会没人敢用她呢。
“六郎,虽然你扎了发髻,也曾在铁厂工作,但是按照大萌律法你的年纪还尚未成人,大萌工商法中明文规定严禁童工,以往没人知道你所以你还可以工作,然而现在在这东边省你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自然没人敢收你做工,因为你家里没有别的亲戚了,现在官府把你的身份记录成孤儿,过几日出院是要直接送到慈幼堂的,朝廷给你的赏赐也是要到你成年才能拿到的。”
成年?!
原来吴岚蝶所说的‘到时候’居然是一年之后?!
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办?虽然被记录成孤儿没有错,但是她可不想到慈幼堂去呆上一年啊,然而自己有手艺却没人感用,这下子让白初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所以六郎,你能听听我的想法吗?”陈晴晴伸手摸向白初杰的脸,蠕动的嘴唇说出了让白初杰瞬间僵硬的话语。
“因为我已经成年还是战姬,所以我刚才去官府办理的手续,把你领养了……”
领养了?!
自己居然被陈晴晴领养了?!
陈晴晴这个比自己才大一岁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监护人?!
这还没完,陈晴晴的接下来话更是让白初杰丢了魂一样,长大的嘴巴久久合不拢。
“那一次你指出我姬武装的问题我就知道你有天赋,所以我想送你去女学馆上学,你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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