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零姬的手段

海州城，这座坚城的存在几乎在扶桑士兵心中创造不可攻下的神话，一次次集中兵力又一次次悻悻败退，炮台和巨舶给予扶桑军士气上的打击是灾难性的。

尤其是大萌与罗刹签下条约宣告胜利的消息传来，扶桑军内部的动荡更加剧烈，不只是普通的士兵，就连许多中低级别的军官也不由开始动摇了。

甚至不少人自己都开始怀疑上一次趁着大萌内患不断的虚弱期所取的是真正的胜利吗？

罗刹，那可是欧罗巴的白人国家，居然在北方的那片冰天雪地中被从内乱中刚刚恢复过来的萌军击败，这让人不禁再次恐惧起这个庞大的天朝上国，毕竟只是一次的胜利尚不足以抵消大萌在东亚细亚积累了百年的余威。

扶桑军队中的不稳定情绪便是促使扶桑军队发动这场规模浩大的攻城战的重要原因，为了达成一举攻克的目的，两名前线的神姬都被调动了起来，集中发挥神姬的战略价值以及深水艇本身出其不意的隐蔽性，而这两者之间的配合也确实对战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失去了炮台的掩护扶桑军便可毫无顾忌的摆开攻城的架势，神姬的能力帮助军队快速击破海州的城墙。

当那段久攻不下的海州城墙终于倒塌，对于扶桑军精神层面的刺激性远超实际上的价值。

那声巨响就像是让扶桑军的士兵们像是获得了精神上的解放一般，一扫行军前的颓然和惧怯，他们拼命叫嚣，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彻底杀死之前那个宛如懦夫般的自己，亦或许是强迫自己着眼于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刻意去淡忘那些原本让他们如此动摇的。

“进攻！”

闪着寒光的武士刀被直至前方，狂呼着的扶桑人以中队为单位发起攻城，在烟尘的掩护之下快速靠近，明明是一如寻常的进攻战术，可这一次扶桑士兵却无比坚信自己将踏入这倒塌的海州城内。

而就在下一秒。

数十道不间断的火光播撒出一片枪弹，与扶桑军队的士兵迎头相撞，守军一方的火炮虽然不多，但却配有大量的速射机枪，其中还有数挺来自江南兵工厂的新式速射机枪，这种武器的持续火力极为强大，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之下就算是战姬立场也无法坚持太久，更无须担心手摇机枪时常因为操作紧张而导致的卡壳故障等问题。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扶桑人的攻势被迅速遏制，扶桑人一鼓作气的冲锋根本没有坚持多久，在大量伤亡之下剩余的进攻部队不得不窝进弹坑或其他掩体。

‘果然，正如公主殿下所说的那样，萌人装备的新式速射机枪威力非凡，也难怪罗刹人会输。’

趴卧在弹坑之中，听着头顶上方子弹不断飞过的声音，长川鸟榷对于萌国人的火力并不感到多么意外，萌国与罗刹之间的作战扶桑自然也给予了极为密切的关注，南江军在战场上采用的多种闻所未闻的新式武器多多少少她也知道一些。

不过……他们扶桑人的发起这场攻城战的自信可不只来自于深水艇和神姬。

长川鸟榷伸手摸向胸前的口袋中，用满是黑色淤泥的手取出一枚不到一个指节长度的小型针管，在那透明的玻璃管中正流淌着不知名的暗红色液体，不可名状的杂质隐约漂浮于其中。

“零姬殿下……”

失神的念叨着这四个音节，忽然间长川鸟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手中的针管高举而来，锋利的针管对准自己的脖颈，同时声音的分贝也忽然拔高起来，似乎连外界的震天响枪弹声也被几乎掩盖了下去。

“零姬殿下！零姬殿下！请您带领我们，带领帝国……走向强盛的未来吧！”

‘噗！’

猛地将针管刺入喉咙，没有任何助推的措施，玻璃管之中的液体就像是一瞬间活过来一般，疯狂向着针管另一端的人体涌去。

窜入体内的异物带来的是高温灼烧般的痛苦，以针管刺入的喉咙为燃点，那种置身于烈火之中的苦痛几乎吞没了长川鸟榷的理智，但她不想停下，同时也无力停下，不到半秒的时间那暗红色的液体便以全部进入了她的体内。

虽然备受苦痛的折磨，但那时值得的，因为与苦痛一同到来的，还有力量不断涌出，骤然增涨的战姬之力让她的内心欣喜若狂，现在的她很强大， 真的很强大，沸腾的血液不断刺激她展开杀戮的欲望，盖过了战场上的紧张，消除了她内心的恐惧，甚至……淹没了她最后的心声。

视线被彻底染红的她看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从皮肤下凸起的青色血管遍及全身，青色之中，隐隐还透着刚才液体暗红的色泽。

不只是长川鸟榷一人，参与冲锋的数千战姬也与她相同，不断涌现的战姬之力掀起一阵阵的气浪，而站在不远的山头之上，被这些战姬共同呼唤着的公主殿下，零姬正闭着眼睛感受那些不断与她构建联系的帝国战姬们。

黑暗之中，不断冒出的光点标志着一个又一个注射了她血液的帝国战姬，她们以失去自我为代价，成为了这片以零姬为中心庞大信息网的一份子，不仅共享着这上千份来自同胞们的信息，同时也获得着这份来自零姬分享的力量。

通过这些战姬的感官观察战场，零姬得以把控这片战局的全貌，这种感觉极为奇妙，如果不是leader先生的告知，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无法知晓自己血液之中的这份秘密，虽然只是第一次使用，但零姬却能够清除的知道自己改怎么做。

进攻……

只是简单的一动心念，可就在这一瞬间，这上千战姬便能够在同一时间得到这份指令，就像是挥动自己的肢体一般轻松，无需任何形式上的指挥，帝国的战姬们在这一刻冲出了掩体，向着海州守军的方向疯狂扑去。

“是扶桑人的战姬！压制她们！”

守军的火力立刻击中到了这些战姬的身上，可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在如此强大的火力打击下，原本难以坚持上十几秒的战姬立场这一次却坚持了长达半分多钟，而就在立场被彻底击破的前几秒，新的战姬立刻被换上，严密的配合之下根本没有任何缝隙。

在这场激烈的阻击战中，这些看似疯狂的扶桑战姬却未损任何一人。

“扶桑人的战姬上来了！战姬进入阵地！！！”

发红的枪管已经难以继续压制，光凭普通军士是无法抵抗住战姬的突破的，守军一方的战姬握上武器加入到城墙缺口的防御之中。

可她们尚还来不及与这些红了眼睛的扶桑战姬展开缠斗，仅仅只是在第一轮的交锋当中守军战姬便伤亡惨重，幸运的战姬被一击毙命，重伤者则被突如其来的怪力带着锋刃砍去一截肢体，然后哀嚎的倒下然后被果断送上最后一刀……谁也没有料到这些扶桑战姬的实力远超她们的想象。

“这些……怪物……”

扶桑战姬放下了一切防御，将自己的一切放在了进攻之上，相互之间的配合更是让人找不到破绽，仅仅只是一个基础的三人阵型，居然让十多名守军战姬无从下手。

目睹这一切的孔青笙不敢相信这些扶桑战姬可怕的配合，就算是最精锐的战姬部队也很难默契到这种程度，甚至是涅曼的铁血战姬团也做不到，这些扶桑战姬到底是什么来历，看上去明明与此前交手的扶桑战姬部队没有任何区别啊。

要撤退吗？

孔青笙实在不甘心，海州城的方向在扶桑人的第一轮冲击下便到了崩溃的边缘，在他的构想之中凭靠速射机枪的优势应该能守至少五轮才对，接下来的巷战就连他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

要投降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便不可抑制的在他的内心生长起来，炮台被夺，舰队沉没，城墙被破……眼下的局势已经难以挽回，自己率部投降还能够保下这些部众……

援军到底什么时候……等等那是什么？

正当他不由自主向北望去是，天空中那一抹快速接近的火红色被他的视线所捕捉，那好像是……一只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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