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九月之逝

十月，是一年当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月份，它承夏启冬，继往开来，许多伟大的名人烈士就出生在十月，比如印度民族运动的领袖甘地，我国著名作家林语堂，著名军事家彭德怀等等，都是在十月出生，由此可知，十月与我们的重要性······

好吧，其实就是因为十月有国庆节，而国庆节我们能放七天小长假，能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各种浪荡各种嗨，没别的意思。

“嗨，秦风你不是住省内的吗？你不回家？你不想家？七天小长假啊。”放假前一天，张俊忽然问我。

我摇了摇头以作回答。

“那这样，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张俊把脸凑了过来，然后被我一手推了回去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靠这么近。”

“嘿~这样，国庆放七天，我本打算约刘思思去附近的凰城耍几天的，不想被她拒绝了，说去市中心走走就可以了。”

“嗯，和我有关系？”

“如果只是我和她两个人倒没什么，只是每次我约她的时候，她总要带上她的好闺蜜一起，就觉得很郁闷啊。”

我看了一眼张俊，合着之前他各种约刘思思到外面玩都是两个女生的啊，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你是觉得请饭要多出钱不太好意思是吧？”我开玩笑地说。

“那倒没有，只是每次见她基本都在和她的闺蜜聊天，虽然也有和我进行交流，但总觉得差点什么，所以······”张俊说到这里，想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该不会是想到时候带上我，然后适当的时候让我引开她的闺蜜吧？”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还是脱口而出。

“是的，哥们你太聪明啦，就是这么个想法，这样我就可以和刘思思单独地一起，不受他人的约束。”张俊眼睛发光，伸出只右手抓着我的肩膀。

“唉，兄弟，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略带哀伤地看着他。

“诶，哥们，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请你吃饭，以后你有困难的时候我也会帮你啊，而且，她那个闺蜜也是个美女好吧。”张俊激动得唾沫乱飞，我摆了摆手，淡淡地说：“这样就更不简单了好吧？你觉得以我的实力，拿什么吸引对方的注意？更别说引开对方了，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和刘思思都约了十月七号那天晚上去市中心吃饭，我打算吃完饭后就向她表白，让她做我的女朋友，你看，我项链都买好了。”

说完，张俊拿出了一个纯红带绒的细长条盒子，打开一看，一条银质的项链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的天你小子！”我惊讶地叫出声，来不及细细观赏便把盒子合上，“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也不是很多，我都挑便宜的买了，才198。”他实诚地回答，而我则是扶额感慨。

我知道在这个社会198块钱对很多有能力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是张俊，虽然平时也会充点小钱玩游戏，可198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很大的花销。他这个举动多少颠覆了我对他的印象观念，我觉得讨厌运动的他应该是那种执行力不高的人，没想到在情感方面却是有着如此高的决意。

可我还是想弄明白。

“张俊，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刘思思？”我正经着脸问他，他看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因为她很漂亮？”

“我不知道，秦风，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趁着我能看到希望的时候努力去把握而已。”

我第一次看到有着如此坚定神色的张俊，心里有种触动。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很烂，但我还是要问。

“······”

空气突然变得沉静，他转过头去，把项链盒子收好，缓缓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嗯······”

看着低下头颅的张俊，我忽然想起网上看到过的一篇文章，是某个前辈写的告诫新生的。他说了很多自以为很有道理的屁话，其中有很多我也忘记了，但其中有一条，就是劝新人不要刚进学校就急着谈恋爱，太急切的心反而会适得其反，弄不好甚至会影响你整个校园生活。

唯独这一条，单身狗的我却是觉得有点道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去叫欧阳轩吧。”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提出建议，以欧阳轩的外貌实力，引开刘思思的闺蜜绝对不是问题。

“不行，不能叫他！”张俊苦着脸说，“如果叫上他，可能刘思思就不会接受我了。”

“······”

我在想，张俊这家伙，也和曾经的我一样的吧，擅自把欧阳轩那样的人放得很高，也把自己喜欢的人放得很高，而自己则一直站在山底下仰望他们，想着为何自己爬不到那么高的位置，独自惆怅。喜欢的人俯视一下自己，或者稍微露个笑脸，都能让自己欢喜个半天，然后患得患失地充满祈祷地继续仰望下去。

“不能推迟一下？”我问他。

“不了，我觉得这样的好姑娘如果现在不努力去抓住，那以后就更没机会了。”他又变得坚定，看上去有着孤掷一注的决心。

“你啊······”我挠了挠头，看了眼窗外青绿的爬山虎，葱葱绿绿的充满了生命力，但我无法猜透它们爬得这么高的意义所在，只是单纯地觉得它们长得好看，同时装饰了这栋宿舍楼而已。

“好吧，到时候我看看我能做什么。”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张俊，但感到奇怪的是，我完全感觉不到那应有的热血和干劲，没有那种要帮助队友拿下团灭的冲劲，反倒是有一种将张俊推向火坑的感觉。

也许，只是我太小人之心了吧。

♣

傍晚吃完饭后，我习惯性地在校园里溜达，看着眼前已经很熟悉的街道光影，顺便搜索一下有没有养眼的美女。

这饭后走一走的舒适休闲，大概也只有在“只要读好书就可以了”的校园里才会有吧。

这间大学，整体的男女比例是7：3，注定是狼多肉少的局面，在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将会单身四年的未来生活，不禁一阵自我悲叹，提醒自己无论客观环境再怎么恶劣无望，也要保持“正直不曲”的自己。

激情要有，基情不能有。

夕阳的光线将整个校园都浸染成了火红，这样的光景让我回想起了《染成茜色的坂道》这个游戏，想着里面的男主一开始就有美少女能吻，想着他有个美少女的“妹妹”，想着和美少女同居的各种事件，边想边走，随后看见了一张长长的木椅子，便顺势坐了上去。

“啊~人生如游戏，可惜不能存档再读啊。”我不禁发出感慨，抬头看向已经变得深红渐渐发暗的天空。

“哎呀，没想到秦风同学也会有如此的感慨啊。”旁边突然出现一股女声。

“嗯，没办法，其实我也是挺多愁善感的······顾晓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讶地从长椅上跳起，看到顾晓月穿着一件因夕阳的红晕而被染成紫黑色的连体裙，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手机，一本小书静静地躺在她旁边。

“怎么，我有那么吓人吗？刚才不是很直接地坐上来的？”

“我刚才在想东西好吧，谁知道你会坐在这里。”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当初手机拍照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依旧是存在于我和顾晓月之间的一道隔阂，没有办法忽略的阻碍。

“是吗？也难怪你会这么突兀，刚才你招呼不打一声就坐上来，我还以为你的脑袋是不是出来的时候被门缝夹到还是说你的眼睛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东西而瞎掉呢。”

呵呵，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目前也只有顾晓月了吧。

“我脑袋还是挺好的，眼睛也只是轻度近视，看得见眼前的一切，就不用你操心了，再见。”我没打算和她扯淡，因为我知道和她不管怎么扯最后肯定是我输，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离开。

好男不和女斗，就是这么个回事。

“等等~”她忽然叫了一声，我回过头去，看着她微微低头，把手机收了起来。

“怎么，有事？”我淡淡地回应。

“算是吧，请坐。”

我被她这突然的客气而吓到，忙摇了摇头擦了擦眼睛。

“那个，你真的是顾晓月？”为求对象的真实，我打探性地问了一声。

“你是真的眼瞎？”

“嗯，是本人。”我顾自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

“没啥。”

我坐到了长椅的尽头边上，眼视前方，等待她开口说事。

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我和她就这么无言地坐在长椅子上，也不看对方脸色，不知道对方怎么个想法，直到夕阳完全没入西山，吹起了晚风，街道上的路灯都已经亮起，现场还是安静得要死。

我咧了咧嘴，不耐烦了。

“喂~你不是说有事要说？”

“嗯······”

“那就快说啊，时间宝贵，我还要回宿舍打游戏的。”我催促道，没看她作什么表情，只听到她冷冷地回答道：“看来秦风同学还真的喜欢打游戏啊。”

感觉吹到身上的晚风凉了几度，我哆嗦了一下，但没有选择害怕，回击道：“喜欢打游戏怎么了，游戏也有游戏的世界观，你以为你看本书就觉得自己高大上识遍天下了？”

“那我倒要请教一下，玩个游戏能够培养你什么样的世界观？”

“额······胸怀天下，保家卫国？”

我沉吟了一下，憋出了这么几个字，不自觉地捂脸，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那个意思。可是回想一下自己玩的那些游戏，它们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意思呢，应该有，但只是作为玩家的我都选择性忽视，通关后剩下的，大概就是男主如何如何犀利，自己是多么多么厉害，满脑子的福利画面，而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呵呵~”

顾晓月用极为冰冷的两个字就完全击败了我煞费苦心憋出的八个字，一时间，觉得自己还真的是窝囊啊。

“总之，不想和你多说什么，我先走了。”我终于忍不住地从长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再见。”

“······”我不爽地瞪了一眼坐在另一边上的顾晓月，她只是低着头，成簇的茶色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睛，长如瀑布的头发流淌在她的胸前，宛如精美的雕像，可惜我没那欣赏的眼光，心中抱怨她太过高冷地离去。

离开的途中我都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一眼，耳边除了路过的自行车的铃铛声和隐约的晚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外，别无其他。

而九月，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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