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顾晓月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话说，从小学开始，我不就一直都充当着乖乖孩的角色吗？

“小风，你要温和待人。”

这是母亲的。

“小风，作业要按时完成！”

这是老师的。

“小风，对朋友要保持真诚。”

这是父亲的。

“······风，你要自信。”

这是······

吵死了！吵死了！

不久的以前，我喜欢别人说我是个好人，那是一种荣誉，可不知从何时起，说我乖巧或者好人的时候，我却是没有半点欢喜的感觉，乖巧等同于自缚手脚，好人等同于受人欺凌和备胎。

现在的我并不像小学那般，渴望别人的表扬。

可我又为何会对苏鹏大动肝火呢？

······

“苏鹏那个家伙嘴欠，所以我就忍不住咯。”我放下手中的奶茶，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顾晓月的问题，“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冲动了怎么了？”

“我想想，该不会这个叫苏鹏的人说了一些‘侮辱’你女性朋友的话吧？”

心中一个咯噔，感觉心脏都不自觉地紧缩了一下，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吗······”她看着我，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最近在班里，开始流传着各种你的传说。”

“传说？怕是流言蜚语。”我轻哼一声，“我猜猜，肯定又是在说，我和哪个女生走得太近，我又做了哪些流氓的事，是不是？”

“哎，你还真是厉害。”顾晓月的语气听不出她是真的夸赞还是在嘲讽，“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女生，可总有那么几个人，一直在我的耳边絮絮叨叨，所以，我觉得可以说给你听，也许你可以稍微收敛一下。”

“收敛？不了，高中时候已经收敛多了，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我有点愤懑，“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在别人的背后指手画脚不是？可我们又不是他们的人偶，又何必去想那么多。”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吗？”

“啊，差不多是那样吧。”

“······你看上去很焦躁？”顾晓月歪了歪脑袋，“是觉得奶茶不好喝？还是因为你没有vip卡？”

“你看上去也没以前那么冰冷，是这里的奶茶太温暖，还是因为店长大叔太好人？”

“我本来就不冰冷。”

“我本来就不温和。”

“可你应该是温和的一类人。”

“可你应该是冰冷的一类人。”

最后的一句话显得过于刻意，话一出口自己又觉得稍微过分了，哪会有人会说一个女生应该是冰冷的？再看看顾晓月，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我想我还是要冷静一点。

“······抱歉，和你斗嘴习惯了。”深呼吸一口气，我道了声歉。

“······没事。”顾晓月拢了拢头发，脸上并没有怒色，倒是显得平静，“和你说话······倒是觉得挺自在的。”

“······是吗，谢谢。”我不自觉地道了声谢，却是不理解她为何会觉得自在。

“不过你必须明白，走自己的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喂喂喂~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教了啊？”

“不是爱说教，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顾晓月的声音轻了许多，不难看出她也有自己困扰的地方，被那些不甚真实却被别人信以为真的东西。

突然地回过头去看，我的生活重心渐渐地偏向了宿舍和社团，却是和本应熟悉的班级渐行渐远，是不是舍本逐末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正常了？还是说这就是我的大学？

思忖间，忽然看到几张看似熟悉的面孔，我又定睛看了几眼，才敢确定离我们三米外的一桌，坐着是我们同班的几个女生。

“你的好姐妹来了，你不过去打声招呼？”我示意顾晓月，她朝那几个女生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却是扭头看向窗外。

“怎么，难不成是因为我在这里，妨碍到你了？”我想起了自己在班里的名声似乎不怎么好，也许是自己妨碍到了顾晓月了呢。

“没······只是和她们不是很熟。”

我点了点头，却是知道她在说谎，刚开学的时候，顾晓月的人气可不比章梦的低，可以这么说，有过那么一段时间，顾晓月和章梦是我们班女生的核心，时到现在却说彼此不熟，我是不信的。

其中原因，大概和我们班的核心人物——欧豪是脱不了干系的吧。

尽管如此，处于班级边缘地带的我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

“那么，要离开这里吗？”

顾晓月似乎变得不安起来，而我也多少能够发现那几个女生投射过来的诧异地目光，于是，我想让顾晓月离开，会不会好一点。

“······不，不用离开，东西还没喝完呢。”

顾晓月看上去有点犹豫，我还以为她会爽快地起身走人呢，毕竟只要和我走得近一点，多半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不怕我坏你的名声？”我问她，“我可是一个容易带来流言的人。”

“你能坏我什么名声？就冲你那些所谓的流言？”她顿了顿，“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话说出来总是太容易，却是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以奶茶代酒。”我突然对顾晓月充满了敬意，举起手中的奶茶，像敬酒一般往她的奶昔碰了一碰。

“你干杯，我随意。”她微微一笑，小嘴咬上了吸管，而我直接喝了一大口。

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奶茶喝出个豪爽的感觉，心中不觉一阵舒畅，又觉得顾晓月原来并非如自己想象中那般难以靠近。

“话说，为什么会突然请我喝奶茶呢？”我问她，“你不是一直都挺讨厌我的？”

“恩，从第一次班会开始，我就一直不怎么喜欢你，现在也是。”

“······”

“只是相比于感觉，我更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顾晓月的声音，轻而稳重，“和你接触了几次，觉得你也并非蛮不讲理之徒。”

“······蛮不讲理么？”我扶了扶额，不明白自己何时有过蛮不讲理的迹象，还是说，是张俊向刘思思告白的那一天，我吼了她？

“校运会的时候，不是你捡到了我的学生卡了么？所以这次，就当是那次你帮我的谢礼，算是还你一个人情了。”

“原来如此，是为了校运会那个时候啊······”我沉吟着，回想起了那时好像顾晓月和欧豪起了争执，顾晓月还扇了欧豪一巴掌来着？

那时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记得最清晰的却只是章梦做仰卧起坐的模样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记了。”我随口回应道。

“就算那个时候对你无感，但终究是你帮了我，所以还是要分清楚的。”顾晓月正色道。

“哎，随便你，反正有奶茶喝倒不是什么坏事。”我笑了笑，把杯中的奶茶喝了个精光。

不知何时，店内开始播放起了轻缓的音乐，音乐如线如流，温和轻柔，倒是和店内的静谧相得益彰。

“秦风。”她忽然叫了我一声，“你对我说过的，助人部的事情，是真的吗？”

“助人部？”我听到了个熟悉的词语，“怎么了？”

“如果有需要，真的可以向你，向这个助人部请求帮助？”她声音很轻，似乎很不确定。

“从助人部成立的宗旨上看，确实如此。”我挠了挠头，“不过目前我们这个部好像也没干什么好事，有点惭愧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啊，对！能帮的绝对帮，就是这么个理，有困难的话，尽管来找我们吧。”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小小的笑：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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