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唐玉瑶,一个很有古典韵味的名字,而人如其名,她具备一个东方女子代表性的美。
还记得我和她的邂逅,那时她一个人站在九月的柳树下,柳条青翠,丝绦一般轻垂,而她长发披肩,亭亭而立,眼神静谧而美好。
我不由得发呆,心想此女只应天上有,还是说她的仙衣也被某个缺心眼的男人给偷去了,害她无法飞回天庭。
正疑惑间,可能我动作的停止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如珍珠般的黑色眸子朝我看了过来,我一个惊讶,顿时脸上有点燥热。
可恶,是九月的风太闷热了吗?连我都祸害了。
按理说女生都不太喜欢陌生人盯着自己的脸看,那似乎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我想这下坏了,自己已经给她留下了坏的印象,万一她把我和那些“怪蜀黍”挂钩可怎么办?
我手足无措,茫然和她对视,打算着只要她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我就干脆地离开,以后就好好地当个路人吧。不料世事总是出乎人的预料,她抿了抿嘴,嘴角轻勾,朝我露出了微笑······
心中开出了一朵花,那就是我当时的心情。
后来我又惊奇地发现,她竟然和我同一个班级,在高一的第一个夜晚,她就坐在我的前面,周围的同学一片喧嚣,而我看着她乌黑的长发,内心万分激动,觉得这不就是所谓的“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吗!?
嗯,既然石头门都这么安排了,那我勉为其难,当个冈部伦太郎也无妨,可她的发色并非红色,又怎么能取“克里斯蒂娜”这样俗气的洋名呢?
不对,东方人就该有东方人的名字,依我看,她还是叫慕容雪吧?经典而不失温婉,听上去也文艺,嗯······
于是乎,我全程脑补她的名字,什么欧阳盈盈、又觉得何柳嫣叫着也不错、最后又顾自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叫纳兰怀云吧,听上去就知道不是个凡人,可“怀云”听着又像是“怀孕”,这不是在糟蹋人家吗?
蓦地叹了口气,我深感自己的墨水不够,无法给她加个恰当的名字,配不上她。
“大家好,我叫唐玉瑶······”
终于,最后的最后,在班主任让我们一个接一个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亲口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断了我的无尽遐想。
唐玉瑶,好名,虽然不知道在寓意着什么,可一听就知道是个好名!
我佯装镇定,仔细倾听她的话,虽然她的自我介绍很是简洁,可我还是听得分明,此女爱好读书,喜欢的东西是薰衣草。好,我决定了,等哪天老子发财了,帮她买几吨的薰衣草,让她喜欢上如此霸道的我!
年少无知的心禁不住剧烈地跳动,在她之后便是轮到了自己,我站了起来,突然灵机一动,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欲套近乎,就得先找到共同的平台,所以,我在自我介绍的最后加了一句: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去一趟普罗旺斯,去看一看那里成片的薰衣草海,谢谢!”
这话一出,博得寥寥形式性的掌声,可没关系,我的话成功让她转了头。
“你刚刚的话是真的?你也想去普罗旺斯?”
“哈,是啊是啊,普罗旺斯什么的,最好了。”我一时语无伦次,只是不住地点头,她捂嘴轻笑,眼睛如珍珠般明亮。
“以后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
就这样,如同青春恋爱喜剧的开头,就这样在我的生活中展开。只是后来我发现,想和她搞好关系,太难,不是因为她性格问题,而是树大招风,花虽好,也招情蜂浪蝶,除我以外,还有好几个男的也在追她,这让我感到困苦,想我秦风眼光独到,一眼就看上了好物,可好物的追求之路必定艰难险阻,我又怎能退缩。
所以,上有学校禁止早恋的明文规定,下有我辈大爱者的勇往直前,时不时就有男生上前搭话,更有甚者情书一写,于人少时塞入她的书桌。一时间,唐玉瑶成了我们学生私底下讨论的主要话题,我本来有点担心,担心老师会不会找她的麻烦,可后来发现是我白担心了,她的成绩出奇的好,在年级能排前十,老师多次当着大家的面表扬她,又怎么可能找她麻烦呢?
只是老师的各种表扬,又加剧了唐玉瑶在我们男生心中的地位,同时也增加了女生疏远她的数量。人无论多好,总是被人喜欢与嫌弃,此话诚不欺我。
我后面并没有特殊的追求技巧,只是认真去查了查普罗旺斯和薰衣草的资料,偶尔的课余时间,我会和她说,薰衣草其实不止深蓝和紫色,普罗旺斯的面包尝起来也应该味道不错,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天,能向那面包小工借一辆自行车,和喜欢的女生一起,驰骋在薰衣草海边的小路上,御风而行。
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面带微笑,听我七扯八扯着非我真愿的梦,最后愉悦地点点头。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那里吧?”
终于,她对我说了这句话,那时正是周六的傍晚,我们刚刚走出校门不远,她带着我走进某条小巷,忽然停住了脚,对我说了这句话。
我听了这话,惊喜万分,觉得自己成功了,傍晚的夕阳余晖照耀在我们的脸上,一片温暖,她的眼里满是秋水地看我,仿佛某个机关被打开,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玉瑶,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吧!”
我涨红了脸,那并不是因为夕阳的缘故,而她也红着脸,却仅仅是因为夕阳。
“······抱歉,早恋是不好的,而且······还是先当朋友吧。”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对我说了几句不好的话,尽管话语温柔,尽管夕阳很美,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吓到了她,她忙拿出纸巾,抬起手想帮我擦,却停住了,把纸巾放到我手里。
“如果可以的话,等大家都毕业了再说吧,再见。”
她说完后,不再理会我,一个人走出了小巷,没了。
自那以后,我和她之间仿佛有了堵无形的墙,两人相见,我只有寒暄,也不再找她说普罗旺斯的梦,薰衣草的香味,只有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
而她倒是很照顾我,校运会我一千米跑没有名次,失落时她坐到了我旁边,说我还有下次,模拟考成绩太低,她第一个询问我的成绩,微笑着说也许她可以帮我复习,重病躺倒在家,她竟是打了电话过来······于是乎,我和她之间,墙还在,只是穿了个洞,一条线连着彼此。
我一直都没搞清楚她对我的态度,只是觉得忽冷忽热,心情也随之时高时低,难以把控,直到文理分班了,她进了文科快班,而我进了文科普班,心情瞬间掉落至低谷,觉得这班一分,就像是异地恋,可异地恋好歹有个“恋”牵动着彼此,我只有半个,一时难受不已。
“我以后是要考重点大学的,你若真的想让我做你女朋友的话,那就努力,争取在高三的时候升入快班。”
这就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她家门前,她对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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