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希望自己还记得笛子的吹法和指法,但这是一门技术,你经常用,你就熟能生巧,久了不用,技术水平肯定倒退。
我心情复杂,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笛子,他面无表情,似乎对我也没什么期待。
努力回忆,希望能回忆起曾经用横笛吹奏《天空之城》的高中时候的我,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我只能勉强吹出《天空之城》的第一句,后来的东西,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呵呵~不好意思,糟蹋了这么好的笛子。”我朝老板赔笑两声,把笛子还了回去,想想这九十九块钱对于自己来说,几乎等同于天价。
本想顺手买根笛子送常宇生以示友谊,现在看来,怕是要被金钱这种东西制止了。
“你还是学生吧?”老板收起笛子,问我。
我回答说是。
“算啦,你要真想要,收你四十九吧,笛膜也送你一份。”
老板的话让我感到惊讶,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学生价”打五折?
“别说我骗你,这十几只笛子质量是有保证的,起码比外面的路边小店卖的都要好,就看你懂不懂用了。”
原本要收九十九,忽然说只收四十九,感觉这是某种营销套路,但我还是掏出了钱,买了一支,转头送给了常宇生。
常宇生没想到我会送笛子给他,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但为何要这么做,我只能说:
男人的直觉。
尽管男人的直觉比不上女人的直觉,但我还是凭直觉去做了。
本以为常宇生会跟我客气客气,会拒绝这个礼物,没想他点了点头,对我说了声谢谢,就把东西收下了,小心翼翼地放入包里。
古镇之旅可以说很快就结束了,由于时间太短,可以用“这个旅行还没开始,就夭折在摇篮里”这种话来形容。
下午的我们只是去了当地的商业街,女生杂七杂八买了一大堆小东西,我不得不感叹,女性购物的战斗力是我们男性的好几倍,不,怎么也有十几倍了吧,游街的一半时间都是我跟常宇生在旁边看,女生在那里挑东西,十分无聊。
与其陪这几个女生逛街,还不如待在宿舍玩电脑游戏。这是当时我想得最多的。
这次的旅行没有什么精彩的结尾,不像校里教授的演讲,末了总会有一大群学生激动地拍手掌以示庆贺,也不像某些电影,最后总会有彩蛋,这趟旅行就这么结束了,在我们整理行装,踏上回校的小巴。
时间已是傍晚,坐在靠窗的位置,能够看到西方一片赤红,山峰镶嵌着一道红色的边,夕阳余晖洒在我们的肩上。
“阳光沥肩头,风儿抚我脸,仿佛自由人。”我对坐在我旁边的常宇生道,他坐在窗边,本是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也许他也是看着夕阳,一脸沉思。
突然他扭过头,对我说。
“其实昨天是我生日。”
“······嗯?”我对这个话题的突然开展猝不及防,“你说你生日?”
夕阳和生日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六一是我的生日,按新历算,是这样。”常宇生说道,“我对自己的生日没什么想法,也不按农历过生日,每年儿童节搞活动的时候,我就当那些搞活动的人给我庆生。”
“嗯······好想法,不用自己掏钱搞party。”我应道。
“我曾经想过办生日晚会,但我后来放弃了。”
“为什么?”
“三个原因,第一,父母不允许,认为那没有意义,有那个时间,应该多看书充实自己。第二,我吃不惯奶油,那个时候的蛋糕总是填满奶油,我吃了奶油会吐。第三,”常宇生顿了顿,有点犹豫,数秒后才继续说,“我发现那个时候,我好像也不知道能邀请谁来参加我的生日晚会。”
“不知道邀请谁。”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同学,朋友,邻居?”
“我家是单独的楼房,地方有点偏,附近的人家和我家并不熟,住的最近的也曾因为装修噪音的问题而关系不好,同学离得太远,又没啥聊得来的人,所以最后······就算了。”
“那可真是······有点悲惨,不过我也跟你说,当然不是安慰你。”我侧过身子,看着常宇生,夕阳赤红的脸洒在他脸上,让他的脸有了些许的红润,我才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有点小帅,“我也不办生日晚会。”
“为什么?”他问我,尽管脸色如往常一样平淡,但他的眼色已然不一样。
“我没那个习惯。”我说得轻描淡写,“毕竟生日不能拿来吃,虽然到时候会有个大蛋糕,会有一些朋友围着你,唱生日歌什么的,但是······”
我晃了晃脑袋,一脸无所谓地道:“我想我从小就喜欢安静的地方,而晚会总会很吵闹。”
“······”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半分钟之久。
“助人部不适合你的,你确实应该离开。”常宇生又开了口,“我想你最后肯定不会选择留下。”
“章梦跟你说了?”
“不,我只是在想,在某些方面,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所有人。”常宇生缓缓地道,“章梦也好,灵儿也好,玥彤也好,我自己,身边的大多数人,我们都在寻找着一些让自己没有白活的东西。”
“说的很深奥,能通俗点吗?”我摇了摇头。
“我们都想要尝试,尽管‘规则’或者代表着规则的‘人’不允许我们那么做,但我们总按捺不住想要去做,而灵儿那样的人,只是夸张化的我们而已。”
我静静地听着常宇生的话,似懂非懂。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好不要浑浑噩噩的了。”
“不好意思,我浑浑噩噩?”我指了指自己。
“在我眼里,是吧,但你肯定不会承认。”他的话又变得冷酷了点。
这话到我身上有了批判的味道,但正如他所说的,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活得浑浑噩噩,我学习还行,也参加社团,又认识了不一样的人,有在交朋友,这哪点像浑浑噩噩的人?
浑浑噩噩应该是那天晚上喝醉酒乱敲房间门又没老婆的那个酒鬼才对!
“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对你说。”
“没事,说吧,继续批判我。”
“不是批判你,你送了我笛子,我应该对你说,”常宇生看着我,露出了十分轻浅的笑,“谢谢。”
这声谢谢成了这趟旅行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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