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四个人的浴缸

那么——

让我来隆重介绍一位朋友吧。

洛律韵，也称为小律。

说实话，刚起名的时候没有想太多，觉得她是一名律者，又与我共生，就干脆在我的名字中间加上一个“律”字。

但是，事实往往会出乎人们的预料。

首先，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是一名被几乎剥夺了存在的律者，并且在此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记得她，因此她的存在值就好比一直陷入低谷的股票一般，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拯救她。

所以在这个世上，她只能以幽灵的形式存在。并且，还是一名极少数人才能看到的幽灵。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要归功于我的好妹妹，默。

她使用了她的圣痕技能，然后利索的夺取了小律的存在。

所以，那极少数人，就包括了我，默，爱酱，以及根本不能够被当作人的，不良少女神灵大人。

此外，还有一点也十分的重要。

小律拥有我的容貌，但头发和眼眸的颜色与我相反。

说起来颇有几分精灵反转之后的既视感。

包括性别，以及年龄。

她是一名和我容貌相同，却拥有蓝色瞳色和银色长发的萝莉。

顺带一提，她的声音比我好听的多。

★

踏入雾气氤氲的浴室的那一刻，橘黄色的光芒由浴霸洒下，洁白如玉的浴缸也冒着热气，我褪下衣物，然后享受着这安宁的一刻。

“所以呢，现在我可以听你解释了。”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看着突然出现的爱酱这么说道。

她将平时的双马尾扎成发团后，然后头顶着一块折叠好的粉色浴巾。

“那我说了哦——”

正当我准备竖起耳朵听的时候，一声十分稚嫩的声音传入了我和爱酱的脑海。

“泡澡唔？吾也要！”

出于意料了......

噢，我不是指小律突然出现在浴缸并且靠着我的身躯泡澡这一件事，而是小律进入浴缸时连半个水花也没有。

“好舒服呀——”

我满脸黑线，而对面的爱酱则是在那一瞬间露出了要吃人的暴怒神情。

“你你你你！你是怎么会在这里？”

爱酱咬牙的声音在浴室回荡。

“吾吗？吾当然是想出现就能出现，这一点母庸置疑！”

小律一副享受的神情，像是八辈子没有泡过澡。

“小律，怎么回事？”

我只能开口问道。

“唔咿？那好吧，既然是汝这人类小子问的，吾就告诉汝等吧。”

于是，小律变得一脸凝重，开始讲述——

“吾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汝等都知道是默所为，这一点无须多言，但关于存在值和存在感的区别，吾上次在精神空间内，还没有和汝这人类小子讲清楚。

“存在感，是建立在存在值充足的这一基础上的，不如说，要是没有存在值，就会被人们遗忘，称之为最高意义上的死亡。

“而吾呢，刚好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存在值被默下了手脚，一旦让汝等失去意识，相应地，吾的存在值就会降低。

“而，不论是人类或是律者，存在值要是降为零的话，所说，所做，都无法被人看见，甚至无法被这个世界感知。

“所以，现在的吾，迫不得已只能和汝等一起生活，除非，汝等自然死亡，否则吾的存在值一直都不会恢复。

“在没有接管这副身体的情况下，吾只能被汝等所见，所以吾就算突然以幽灵的形式现身，其他人也不会注意到吾的。”

小律在说完这一切后，再次开始享受起泡澡。

而爱酱沉默许久，向小律扑了过去，看样子是想把小律丢出浴缸。

可是，她就好像扑进水的猫一样，砸向了我，完完全全的穿过了小律。

“库——”

我由于腹部遭此重创，发出了痛苦的呼声。

“好痛......可恶，为什么会这样？”

爱酱摸着头，愤然地看着换到另一边的小律。

“啊啊？忘记说了，虽然吾可以被汝这人类女孩看见，但汝是相对于这人类小子存在的，就相当于吾与汝之间存在隔离，汝是无法触碰到吾的。”

“可恶，没想到会这样......”

“算了，爱酱别管她了，她也只是想要泡澡而已。”

突然，爱酱再转过身，用着惊异的眼光盯着我。

“你不奇怪吗？”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有什么好奇怪的？”

爱酱激动地指着小律的脸，大声嚷道：“她和你长得一样啊，而且还是一名萝莉，虽说头发和眼眸的颜色与洛云你刚好相对，但你却一点也不惊讶？”

我耸了耸肩，开始洗我的漆黑长发。

“不是不惊讶，而是已经惊讶过了，在之前的精神空间里，我就把小律的情况基本都问清楚了。”

“你也提到了精神空间......那么，没干那种事吧？”

我挑了挑眉：“哪种事？”

爱酱扭扭捏捏：“就是，曾经......我和你，那个......”

“没有啊，她没有扑在我怀里大哭啊？”

“不是那件事啦！”

爱酱朝我的肚子再次狠狠地打了一拳。

“痛啊......”

我不满的抱怨道。

我当然知道那种事指的是什么，只不过逗逗她而已。

“真是一波三折，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关于修学旅行的事......”

“嗯——”

★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我皱起眉头，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爱酱愣愣地看着我，说道：“倒是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我一呆，回答：“啊？就是在几个小时前吧，说起来，之前我似乎还做过一次梦，真实到我都快相信了。”

“梦，是不是关于默的梦啊？”

一边的小律含糊道。

讲真的，我以为她睡着了。

“你也知道？”

小律眼皮也不抬一下：“知道啊，吾也是那一刻想起默的。”

我眨眨眼表示很吃惊，但是爱酱却蹙起眉。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算账之类的事，难道你和西琳有关系？”

“当然，她是吾的死敌啊，吾是与她竞争过第二律者的头衔的，可惜，那个神灵没有选吾，可能吾生来就不被人待见吧。”

“但默呢？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我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啊？汝这人类小子还没想起来？真是奇怪。”

小律睁开眼，流露出不解的眼眸，盯着我看。

“默在那一刻发动了圣痕的技能，提升了关于第二次崩坏的存在感，吾也因此才能那么快醒来，按理来说，吾和汝这人类小子应该同时想起对于过去的那份记忆才对。”

“这样吗？”

我低声呢喃。

原来这副身体曾经也肆虐过第二次崩坏战场吗？

不对？！那德莉莎和姬子都没有认出我来啊？难道是在天命到达之前就被西琳击败了吗？

“小律，那梦是？”

“是那十几个铁疙瘩同时爆炸之后的场景啊？什么啊，汝这人类小子都不记得了？哎呀哎呀，默还真是可怜呢！”小律戏谑道，“那汝这人类小子关于巴比伦塔的记忆呢？还有么？”

我闭上眼，试图努力去回想。

“想不起来啊......”

“那可真是个恐怖的地方，吾就是在那儿诞生的，源自汝这人类小子对这个世界的强大怨念。说起来，还要好好的谢谢汝这人类小子，赋予了吾这么强大的能力......”

我的怨念？

是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吧。

那么，默把我当成了她的哥哥？

“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汝这人类小子在那儿受的苦在吾看来都感到触目心惊，那么刻骨的记忆，你也会忘掉——”

“好了，闭嘴吧。”

“汝——！哼，闭嘴就闭嘴。”

我是十四年前的人物，那这样的话，年龄不就很奇怪吗？为什么我还是一副十五六岁的模样，这分明不合常理。总不会之前的我是个婴儿吧？

好乱......

就在这一刻，圣光普照。

出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整个浴室都亮如白昼。

“啊啦啊啦，本宫来了哦~咦，好多人啊。”

“不良少女神灵大人！”

我和爱酱异口同声的大喊道。

“么玩意？”

小律蹦出一句方言。

银色长发，紫色眼眸，一副相当有料的的身材，无疑就是她了！

那么，现在我的浴室的浴缸里有这四个人呢——

其实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个鬼啊！

你们都不穿衣服的吗？

我强压着把这几个摔出去的冲动，强颜欢笑地看着不良少女神灵大人。

“神灵大人，能移步吗？”

“不！要！本宫很久没有泡澡了。”

“我——”

“洛云，不要说话，我理解你的心情。”

爱酱颇有几分悲痛的看着我，然后继续以着凄凉的口吻说道。

“当洛云被柴刀砍死的时候，我会把它做出标本的——”

“什么啊？！”

“没事，我会分成五个部分摆在我的床头柜的......”

“为什么要以我被柴刀砍死为前提啊！！！”

一番折腾后，我总算是冷静下来。

“那么，不良少女神灵大人，又有什么指示？”

“你叫本宫什么？”

“少女神灵大人。”

她靠在中央的浴缸边上，将我和小律的地区分成两个部分。

我看着这副白皙的身躯，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哦，你上次完成的不错，总算度过这一段，那么，接下来，一切都要跟从你的心了，从心底寻找之后的答案吧。”

“——嗯？”

“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着少女神灵，眨了眨眼。

“您不走吗？”

“本宫还没泡够，干嘛要走？”

“可是那句话，明明说的好像要走了一样......”

★

“我说爱酱啊，你该不会真的把我做出标本吧？”

“当然不会，到时候我的柴刀会把你砍到熔化的，哪里还有标本？”

“柴刀是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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