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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图案都随之亮起而后缓缓开始了旋转，冲天的光柱遮挡了小狐狸的视线。

然而就在这纷乱的光芒中，一个人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却并不是日夜陪伴自己的墨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披散着过臀的白发，不待小狐狸问出“你是谁？”那个身影就转过头来对着小狐狸绽开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而后挥了挥手，头上冒出乌黑的犄角，背上长出嶙峋的双翼并且从被头发末端遮住的地方伸出了一条长满鳞片的大尾巴，用力一跃扇动着翅膀消失在光芒中。

在小狐狸还沉浸在那个幻梦中的时候诵读声已经逐渐停止，月光也偏离了阴阳鱼，整个台子都黯淡了下来只剩几个符号还在闪闪发光。墨竹走回来看了一眼，念叨了几句听不太懂的话之后转向小狐狸。

“占卜结束了，今后你就叫琪涅。”然而小狐狸还在发呆，似乎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到了“怎么了，没事吧？”墨竹把手伸到琪涅面前晃了晃“啊，没事，稍微有点晃到眼睛了。”连琪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对墨竹有所隐瞒，但是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必须要找到这个人。

之后的晚宴和行程都和从前一样，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第二天开始涅琪在墨竹的指点下学习天狐外出前最后需要学的一些防身技能和人类世界的一些规则包括货币的概念，涅琪对于这些新知识非常感兴趣也就暂时忍下了出去玩的念头。

数日之后……

琪涅正在和墨竹学习人类世界的规则，说是学习，其实也还是墨竹在讲故事。他以前的故事里那些碎片再补充一些东西加以连缀就能拼出相当完整的人类社会生活画。

琪涅听得津津有味，墨竹也沉浸在过往中，那些年他也曾热血而骄傲。在人类尚未建立起像样的文明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世间游历，不会老去的天狐就这样看着人类从洞穴中走出来建立半埋式的草屋、树立起原木屋、建起保护自己的围栏、圈出耕地种植粮食，然后建起城镇开始互相掠夺……

“为什么他们要互相掠夺呢，像我们这样互相帮助不好吗？”天真的琪涅只知道族人在互相帮助的时候从不推辞，任何一位天狐的事情都可以成为全族的事情。

“因为人类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墨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在山洞里他们追求吃饱穿暖，在草屋里他们追求吃饱穿暖有存粮，在木屋里他们追求吃穿用度比别人好养的家畜比别人多、到了城里……”

“他们开始想着奴役别人，不仅是自己要比别人好，更要压着别人让他们没法好起来。”

“至于为什么……”墨竹轻轻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这个种族的本性或者叫本能一类的东西吧。”

“那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和人类来往啊？”很容易得出的结论，这样一个贪得无厌而危险的种族，跟他们呆在一起哪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都不知道。

墨竹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你自己决定。”

天狐一族并没有什么硬性的族规，每一位族人在从长辈那里学到应该学的东西之后都需要自己规划生命历程，无论想做什么都不会遭到族内干涉，条件只有一个：一切后果自负。

墨竹给琪涅讲过人类世界的美好，现在不过是把阴暗的部分揭开给她看，让她能够建立一个完整的印象。至于如何选择那就是琪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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