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相视一笑，后会无期

在《落第骑士英雄谭》的世界里，乐正言就表演过无视身体损伤，发挥出超越极限的战斗力的招式。

虽说后面被爱德怀斯以无招胜有招的方法打败了，但是平心而论，爱德怀斯如果和乐正言同一个级别，正面接乐正言这一招，不死也残。

而乐正言在这个世界，遇到的对手都是能弄死他的人，在玩命也打不过人家的情况下，乐正言就翻倍玩命。

反正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了多少伤。

金发男子看着瞬间出现在面前的乐正言，没有任何蓄力动作的拳头挥出，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力量相遇，然后爆开。

战斗的余波让他们所在的一小节通道瞬间扩大一倍！

金发男子看着乐正言身上的伤口，发现伤口处的痕迹特别像是植物的根茎。联想到乐正言说自己用的是禁药。

伤口有植物的痕迹、快速愈合身体、禁药……

满足这些条件的药只有一个！

“你吃了木人果！？你不要命了吗？！”金发男子说着被眼中不断放大的拳头打飞数米。

这一击让金发男子被打飞的同时，也让乐正言的胳膊三处位置骨折，但是伤口很快就愈合，留下了如根茎脉络一般的痕迹。

木人果，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禁药，也是一种寄生植物，食用者会慢慢变成木人果的养分，最后开花结果，变成下一株木人果的养分。而且木人果会扎根在食用者的脊椎骨出，极难取出。

木人果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食用者只要丹田不破（相当于花的花胚），就不会死去，而且伤口愈合速度极快，过程极为痛苦，关键是不会昏死过去。

现在，乐正言拖着这样的身体（精神消耗严重、中了毒、中了瘟疫、吃了木人果）和金发男子拼命。

金发男子每次要攻击乐正言小腹的时候，不是被乐正言踢膝盖导致攻击发生偏移，就是抬脚踹开他保持距离。

乐正言这边也不轻松，虽说只要丹田不破，他就可以一直战斗下去，但是扎根的木人果可是会让他因为剧烈的活动而扩大生长速度的。

眼神一狠，乐正言在和金发男子拉开距离的瞬间，右手猛的没入后颈，只听一声“咔吧”的清响，乐正言当着金发男子的面，硬生生扯出了自己的脊椎骨！

金发男子甚至看见有植物的根不想离开乐正言的骨头而被扯出皮肤，随后又缩了回去。

很明显，木人果的生长程度，足以给乐正言做一个新的脊椎骨了。

握着血淋淋的脊椎骨，乐正言歪了一下脑袋，似乎是在想什么，随后瞬间出现在金发男子面前。金发男子出拳攻击的时候，发现打中的只是一个残影。

（一刀修罗原来是这种感觉啊……还不赖。）

想着某男主的剑技，乐正言再现出来之后，毫不犹豫的拿脊椎骨当剑，用力的挥砍下去——

……

“玩命？我没见过比自己还能玩的。”扔到手里一小截脊椎骨，乐正言看着一地的血迹，百分之九十是他流的血。换成别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咳！很好，如果最后不手下留情就更好了……”金发男子大口的吐着血，摇摇摆摆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不受控制就好。赶紧回去吧……我也不知道能救多少人出来。”乐正言头也不回的说道。

“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你用自己的眼睛，自己去那后面确认，自己去感受吧。”

……

继续前进，乐正言来到了祭台所在出，这里除了尸体外什么也没有，绕着祭台往上走，乐正言没有看见采药娘的尸体。

现在，乐正言觉得自己还是看见采药娘的尸体好一些。

至少不用和她打……

还好，采药娘不是什么强者，乐正言很快就看见了她的尸体。

“躺的位置有点高…………”乐正言说着说着，声音就慢慢变小了起来。

身体被数把利刃贯穿，唯一一个能支持他身体的丹田也被破开，乐正言甚至听见了木人果的哀鸣。

也不等乐正言开口，利刃拔出，而后手起刀落，直接把乐正言变成一具尸体。

“神使大人，入侵者已经被.干掉，现在怎么办？”一个黑袍使对突然出现在祭台顶端的男人说道。

“碍事的人没了，就给我部署兵力，杀了村子里所有人！我要更多的本源！”男人说着，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尸体。

黑袍使会意，一招手，采药娘抓起乐正言的脚一路拖下祭台。

“这个人吃了木人果？真是自寻死路。”又一个男人出现，看了一眼乐正言留下来的暗红色血迹说道。

“别小瞧了他，他刚刚那一战可是把我们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黑暗震碎了一大半，现在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收集了。”

“赶紧收集本源离开这里吧，咱可没有那种看穿守护者、代行者身份的能力，万一那个人是守护者，我们不是死定了吗？”

“说的也是。”

于此同时，采药娘拖着乐正言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向丢弃尸体的地方。

“乐正，你为什么要过来啊！看，死了吧。真是个笨蛋！白痴！”采药娘骂着乐正言，然后擦了擦眼睛，“不行！不能哭！乐正最讨厌别人哭了！绝对不能哭！再见了……”

丢下乐正言的尸体的瞬间，采药娘脸上出现了狰狞的骷髅面具，这是第三阶段，被控制的表现。

【所有人全部集结！准备发动攻击！】

自由落体的乐正言突然睁开眼睛，在半空中调整身体，单手刺入石壁，然后用力一蹬——

“嘭！”

刚刚离开通道的采药娘突然听见了一身巨响。

黑袍使也觉察到了异象，立刻让最近的采药娘前去查看。

若那个人没死，就立刻补刀杀死他！

“奇怪，感觉被补充了什么东西，能好好活动一下，那些人……”活动了一下愈合的手腕的乐正言转头侧身，躲开了飞过的银丝，银丝没入石壁，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银针。

“傻丫头找我算账了吗？因为我一直在欺负你？”乐正言歪头，他现在意识还有点模糊。刚刚他好像真的死了，但是又活过来了，就是身上的伤没有全好，精神没有完全恢复，果然没有满血复活的服务啊~

采药娘没有搭话，摆出了战斗的姿势。这个姿势乐正言见过，是他训练的时候的姿势。

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乐正言，耸耸肩，伸出一只手，“他们是神之代行者是吧？”

“嘭——”

采药娘一拳把乐正言打飞出去，清脆的骨头声音响起，乐正言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骨折了。

“我也是神之代行者哦。”慢悠悠的爬了起来，乐正言刚刚抬头就看见采药娘一个凌空转身踢踢了过来。

“神之代行者……动手啊！乐正！你不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神之代行者吗？！”采药娘指着乐正言喊道。

乐正言爬起来，捶了一下自己胸口，吐出一大口血，然后顺了一下气，“你也知道啊？嘛，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出手哦。”

说着，乐正言随意的耸了耸肩膀，看着采药娘，“没办法摆脱控制对吧？那你最好说一点能刺激到我的话，不然，我绝不出手。被你打死也无所谓了。大不了等一下我打回来。”

“为什么？”采药娘冷淡的问道。长时间的不出手，对于她的控制越来越大……

“嘛，因为你是我朋友，而我朋友很少。就是这样。”

“那，死吧！”

……

“砰！砰！砰！——”

乐正言和采药娘的双脚直接将地面给踩碎，采药娘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在乐正言的面前了，一拳朝着乐正言的胸口砸了下去。

乐正言的反应能力也不慢，一个侧身就躲开了采药娘这一攻击。

“砰！”的一声闷响，在通道里扩散了开来。

采药娘见乐正言躲开了这一攻击，一甩手，只听“咻咻咻咻咻——”的一道道破空声在广场上响起，一根根针灸用的银针，朝着乐正言快速的飞射而去，如同一片又一片的箭雨，让乐正言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性。

乐正言手上聚起无形的气流，挥手弹开银针，与此同时，采药娘的右手手掌心里已经旋转着一个圆形漩涡了。身影丝毫没有犹豫的朝着乐正言冲了过去，不想给乐正言任何喘气的机会。

手掌顺利的按在了乐正言胸口的位置，快速旋转着的圆形漩涡在乐正言的胸口.爆裂了开来。

乐正言的身体猛地朝着背后拐角处的石壁上撞击了过去。

“砰！”的一声，整块石碑瞬间变得四分五裂。而乐正言的身体也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之上。

“凝聚成气旋吗？你的天赋比我高很多很多。”乐正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说话一边流着刺眼的鲜血。

“倒下啊！为什么要爬起来！”采药娘喊道，然后再次冲向乐正言。

“砰！”的一声，地面顿时变得四分五裂，而采药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乐正言的面前，在乐正言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右脚化为一道鞭影朝着乐正言的肚子上踢去了，空气中不断的发出“呼呼”的渗人声音。

乐正言的骨头顿时断裂，整个人凌空被踢飞了出去，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咳咳……”被凌空踢飞出去的乐正言，在空中做了几个旋转，最后倒在地上，随后，他便咳嗽着站了起来，嘴角边流出了一丝明显的血迹了。

采药娘双手化成了鹰爪，极为快速的朝着乐正言身体之上的要害部位抓去了。

乐正言抬头，鲜红色的眼睛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随后抬手双手化掌，毫不犹豫的拍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

爪影和掌影错综交杂在了一起，一道道碰撞之后的冲击，不断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两个人边跑边打，不知不觉间，乐正言和采药娘已经回到了祭台这边，只不过这时的祭台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砰！”

各自后退拉开距离，乐正言狠狠的把自己脑袋往地上用力一砸，再次抬头时，原本鲜红的双眼变回了黑色。里面倒映出不断放大的采药娘的身影。

“轰————”

石壁上顿时出现一个深深的裂痕，被压在墙壁上的乐正言看着汹涌的黑色气体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采药娘全身上下的毛孔中溢了出来，缭绕着采药娘周围的气体顿时变成了污.浊的黑色。

“丫头……”

无力开口的乐正言只能在心里喊着，随后眼睛再次变得鲜红起来，抬脚踹开采药娘，然后飞快接近。

红色身影和黑色身影发生激烈的碰撞，乐正言二次发力，直接将采药娘抽飞了出去。

身体四周缭绕着黑色气体，采药娘在倒飞出去十来米后，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之上，身影再次朝着乐正言冲了过去。

乐正言摇摇头，眼睛重新变回黑色，然后取出自己的黑色长刀，在采药娘的攻击即将到来前，对准自己心脏用力刺了下去。

“噗——”黑刀完全没.入身体，然后消失不见，随后一掌直接朝着乐正言胸口拍过去，“砰！”的一声，乐正言的身体直接摔倒在了地面上，大量鲜血从乐正言的嘴巴里喷洒了出来。

采药娘没有给乐正言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她一脚立马踩在了乐正言的胸口上，将乐正言胸口的骨头直接踩得粉碎，随后，采药娘又踩在了乐正言的左膝盖骨和右膝盖骨上，将乐正言的膝盖也直接给踩碎了。

“哈………………”乐正言轻笑一声，随后鲜血不断从他嘴里流出来，但是他还是在笑，笑得很开心。

他没有对自己朋友下狠手，这样，在黄泉路上遇见家人，也不怕他们骂了。

采药娘看着奄奄一息的乐正言，黑色的气流里出现了白色的光点。

“咔……”

采药娘听见了这个声音，随后她就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个裂痕。

胸口的洞被填补，刚刚碎掉的骨头一一接好，乐正言看着手里看起来一碰就碎的黑色长刀，脸上带着采药娘第一次看见，带有明显的感情的笑容。

“已经……没办法打了。”乐正言收起黑色长刀，他知道他只要再挥一次刀，刀就会变成一堆可以忽略不计的碎片。若是以前，他一定可以毫不犹豫的出刀，但是现在……

“就这样死了也不错……”无力的跪在地上的乐正言看着身上气息不断提升的采药娘。以她为中心，整片广场上的空气骤然间朝着采药娘聚拢，在采药娘的周身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气流。

乐正言还没有试过以自身带起周围气流共鸣，没想到采药娘居然先用出来了。

乐正言仿佛看见了初次遇见采药娘，那个傻乎乎的身影，他伸出手，不再是去抓住，而是试着触摸，哪怕只是瞬间——

“————”

血液在半空中绽放，如同以生命为代价绽放的最美的花朵一般。

本来灰暗的双眼中，倒映出了血色的花朵。

乐正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

采药娘抱着乐正言，而乐正言伸出去的手，没有任何阻碍的贯穿了她的胸口，心脏位置早已破开一个大洞。

乐正言灰暗的眼睛染上了红色，并且让那些红色在眼中沉淀下来。

“一……一……”

面具在碎裂，面具下露出破碎的声音……

“一路…………非常感谢……真的……真的…………谢谢…………”

面具完全碎裂，漆黑的面具下，稚嫩的脸庞没有任何形象的哭泣着。

好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的孩子一样。

“……………………”

乐正言低着头，血液顺着眼眶流下。

黑色彼岸花在他身边开放着，轻轻摇摆着，发出一阵悲鸣，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一样。

一个好笑的笑话？

一个不完美的故事？

谁知道呢，这里，不再有人会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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