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幽静的庭院,坐着一个少女。少女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袍子,一头短发散乱得有一种慵懒的美。她打了一个哈欠,头上一对猫耳朵动了再动。
实际上,她的确刚醒不久,不过时间长了点,一个,世界线吧。唤醒她的,是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那个气息,引她梦回那个脆弱得她不敢再多触碰的过去。
她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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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孱弱得连哭的力气也没有的她蜷缩在佛像后,饥饿和疲惫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她的理智。那时候,她从未有过地恨自己是一只死不了的怪物。
这时候,是他把自己抱起来,用调笑的声音说:
“啊呀,是一只可怜的的小猫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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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她终于第一次打败了他。她扔掉剑兴奋地冲进跌在地上的他的怀里不停地蹭着:
“前辈,前辈你看!司九命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哈哈大笑那无奈而欣慰的笑容印在了她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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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们开始有分歧了,关系也逐渐冷了,单方面。
“喂夏至,我终于有第一个团员了!咱要庆祝!要一只月亮那么大的烤鱼喵!”
她看见出现在庆功宴的他的时候,一肚子的愤怒与质问最后都化作了一个长久的拥抱。
她根本不知道他脸上笑容已经少了。
她那一次第一次尝到了酩酊大醉的感觉,也将自己的初吻献给了那个呆头楞脑的死木头。她至今记得他那时候整个身子僵硬无比,但却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将自己放在了床上。
她心里一阵绞痛,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再紧,完全没意识到茶的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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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他们决裂了。她冷漠地一巴掌打在面前的少年脸上。
“你真恶心,我羞于认识你夏至。”她说。
立在原地的少年没有还击,带着沙哑的哭过的嗓音询问着:“阿九,你也怀疑我吗?”
“你可别了吧你!我,宁愿现在还躲在那件破庙挨饿。”
几滴清泪滴落在她面前的茶中。她再也忍不住,独自一人啜泣起来,任凭茶水映衬下泪眼婆娑的自己一再碎裂。
她得意地喊出这句话时,带着无比虚伪的正义感,抑或一种长久不得他心的报复举动。
其实那一刻,他露出那个绝望得,好像那一年躲在破庙自己狠命揉着肚子只为了缓解饥饿带来的昏睡感,满脑子都是死,解脱,放弃这种何等美好的词语中的表情时,她已经感觉后悔了。
他将那双手套放在桌子上就转身走了出去。一股不安窜上她的头脑,她立刻哭着冲出去要找他。
她想道歉,她想坦白。
但迟了,那句话,成了他心中永远了伤痛,成了他孤独的又一个强有力得让她根本反驳不了的证据。
她看着他一步步甩开自己,似有预兆地孤独地走向既定的结局时,他的双眼,泛着的还是空洞的孤独。她看着已经完全不笑了的男人,连后悔这两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她不配得到他的原谅。
他孤独地生于这个世界,撒播了无数的希望与爱,最后却顶着所有人的骂声,为了全世界孤独地死去了。他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空寂而孤独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宛如深海中的那沫冷光,刹那间消失了。
她再也后悔不了了,她也再也不敢触碰这个被她欢笑着亲手破坏,毁灭,然后无论做什么也挽救不回来的曾经了。
如果有曾经,她一定,一定会把她那一次真正想说出来的话,认真地告诉他。
“但为什么!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为什么到死去的那一刻你还要说对不起拼命地把责任揽自己身上啊!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啊夏至!”她捶着桌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终于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看着庭院上那片蓝得无情的天空。
她知道的,这一个个世界线下的新的傲慢尊上,已经跟他完全不一样了。但她只能宛如毒瘾入骨一般追寻着那个熟悉的气息,就只是为了平息心中那个难以抑制的内疚与罪恶。
她望着静静地摆在桌前的那把刀匕,上面那个已经完全硬化且发黑的皮制剑鞘让她的眼睛又是一酸。
“尊上,九命相信你,这只会是一场暂时的告别的吧。一定是的……吧。请再给九命,一个补过的机会吧。”
她迟疑地拿起来,又放下去。忽然,她一把抓过刀鞘,“踏踏”地走回了屋内。
庭院外,一个秋千上摆着一本书,在一片滋生着野草闲花的断壁残垣间缓缓摇摆。
《复活》,是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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