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阴阳怪气

那帮人走后，赵如仍不敢松懈，赵如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住在隔壁厢房的人贩子，他们有几个人？”

赵如揭开床帘，把头伸进去，问道。

“两个。”

“怪事！”

“怎么了？”

“刚刚那帮人，应该是知道虞姑娘被关在隔壁的厢房里头的，这一側的走廊一共有四间厢房，然则只有我这间和隔壁这间厢房住了人。或许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猜测，是在下救走了姑娘你，于是他们问都不问便试图闯进来……这里面有一个细节，他们并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而是先敲门，等待在下开门之后才试图闯入，这说明……”

“说明什么？”

虞恨楚忙问。

“说明这帮人并不想弄坏厢房的门。而且，刚刚那群人里头，有几张面孔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再想，好像是在客栈的门口……刚才我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是谁，现在才想起来，原来他们是这间客栈的打手。”

“客栈的打手？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猜，这间客栈可能与住在隔壁那两个人贩子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

赵如果然机敏过人，她马上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鱼归来居」这间客栈一共存在着两本账本：一本是明账，用来记录正常经营的收支；另一本是暗账，用来记录他们的灰色经济。

如果翻开这本暗账查看，不难发现当中存在许多贩卖人口的记录。

由于这些属于不法交易，而这些买家通常都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为了防止日后被人贩子敲诈勒索，所以，他们并不愿意亲自与人贩子发生接触。

如此，客栈便在这些交易中充当中介的角色。

熟悉其中门道的人贩子一般会把抓来的人带到客栈，当他们与掌柜谈妥了交易分成的比例之后，便会离开。然后，掌柜会利用他的人脉关系替人贩子寻找潜在的买家。

每隔一段时间，掌柜都会把潜在的买家邀请过来，然后，便会带他们去看「货」，在看「货」时，买家可以随意给出报价……

如果买家的报价没有超过当初人贩子与掌柜所商定的底价，那么掌柜最后就会把底价报出来，买家如果愿意按底价购买，那么交易成功。如果没有人愿意，则交易失败。

同理，如果买家的报价超过了底价，那么这笔交易就会立即成交。之后，买家先付首款，待客栈送「货」到府之后，再结清尾款。

当下一次人贩子再来时，如上一次交易失败，掌柜不久会重新与人贩子商议底价；如上一次交易成功，那么就会按照商议好的分成比例，各取所得。

不过，一般像这样的客栈，都是「股份制产业」。掌柜只不过是股东们的「代理人」。「鱼归来居」的参股人非常之多，当中牵涉了楚国境内的许多贵族的利益。

由此可见，这间客栈之所以能够占了那么大一块地皮，修起那么漂亮的园林，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贩卖人口的地下交易之所以如此猖獗，原因是因为楚国已经日益腐败，继而形成了官官相卫的作风，牵一发，则动全身……

当然，这种腐败的情况也不是独在楚国出现，其他的大国也都存在着类似的现象。

但赵如并不知道这些，她这时只知道这是一家黑店，仅此而已。

这时，厢房外又来了一个人，赵如感觉到了，于是警惕起来，耐心等待对方的下一步举动……

外头的人，是客栈的掌柜。

掌柜敲了敲她的门，当她开门发现是对方就是这间客栈的掌柜时，她向对方说道：

“掌柜，你来得正好，我还正想去找你算账呢！”

“好啊！不知道姑娘要跟在下算什么账呢？”

掌柜淡定地笑着，话语中那「姑娘」二字正好戳中了赵如的痛处。这让赵如回想起之前在柜台的那一幕，那时这位掌柜打量了她一番，眼神有些诡异……

赵如心里感到非常惊讶——『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么？』

“姑娘不是要跟在下算账么？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呢？”

掌柜说完，朝走廊里头的人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回头又道：

“我命人给姑娘挑了一些衣服，可否请姑娘换上，让在下看看姑娘着上女装时的模样呢？”

话毕，他身后来了三个下人，这三个人都双手端着漂亮的女子衣裳，当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赵如一个闪身，拦住了他们。

不过，这一次，稍稍有些不一样。

当赵如的剑匣抵在领头那个人的胸口时，但那人只被击退了一小步……

『这个人的实力并不弱……不知道他身后那两个人如何？』

仅凭这一击，赵如便大概探知了对方的实力。若是对方只有一人，赵如认为自己必胜，但若是自己以一敌三，恐怕力有不逮，胜算渺茫……

“没想到姑娘居然能够把我的大徒弟给推开！厉害！厉害！”

赵如惊呆了——『大徒弟？！难道这掌柜是这三人的师父？』

虽然赵如并没有与掌柜交手，但种种迹象表明，掌柜的武功似乎还要更高。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下刚刚已经告诉过姑娘了，麻烦姑娘穿上女装，让在下看看……”

“如果我不穿呢？”

“这应该不是你本来的声音吧？我真想听听你本来的声音……那该会有多好听呢？真是令人好奇……”

“……”

那掌柜阴阳怪气的话语，让赵如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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