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下去，让一切转动下去

在夜宫父亲所栖身的那个地方被一层透明的玻璃与世隔绝，积年累月，上面早就已经布满了手印，名副其实的指纹收集器。

在那个玻璃板的右侧，玻璃门上面挂着一把锁，钥匙被院长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只有中午放风，或是出去吃饭的时候，才会打开，门把手上面，贴着一张名片，仅仅只写上的夜空两个字。

这就足够了。

“看看这个...比TM动物园的挂牌还要少两行介绍。”夜空指着牌子，表情很滑稽，声音却压地很低，坐在对面的卞太觉得像在面对汉尼拔一样，自己下一秒也许就要去抓野牛比利了。

“说起来，我的侄子为什么回来找我呢？”夜空拍着自己的大腿。

“夜宫的事情，我认为你需要知道...这家伙现在可是非常地麻烦，如果我不做任何选择的话，她就会死...可是如果我去做的话，这一切...会变得很有趣，让一切藏在谎言里，那么还有什么是真的呢。”现在一切的选择落到了卞太身上，这就像一条蜿蜒的道路，在前方做出选择的夜宫让命运的列车开到了卞太的眼前，两难的选择摆在了他面前。

他搓着手指，面前的夜空久违地严肃了下来，虽然他现在已经游走在痛苦和分裂的边缘，但是一旦触及到这样一条底线，比如，他的女儿，就会让这个家伙重新活过来，重新开始冷静地思考。

“你听说过一种叫做电车选择的东西吗？”他抬起头，眼睛中闪烁着光芒，认真地问卞太。

“电车，转换闸，岔道，一个人，五个人。”卞太对于这一类东西还是多少有些了结，这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得出答案的问题。

“这期间的问题，就在于...你是否会为了救下五个人而杀掉一个人，不管怎么取舍都是很困难的对吧...”夜空说出的话意有所指，卞太低下的脑袋抬了起来。

“选择可终归是伴随着取舍...只是有大有小，对吧，但是事已至此，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啊，你只有拉动这一闸门，然后...让失控的电车走向下一个岔路。”

“让一切，继续转动下去，就像该死的齿轮一样...你是不可能停下电车的，那是超人去做的事情。”夜空从低矮的床上站了起来，将脑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待着卞太的答复。

“我会让一切转动下去，在最小损失的情况下...绕过所有因素，得到最后的结果。”卞太下定了决心，让齿轮开始工作吧。

“你的计划呢，天才。”

“导演一出精彩的悲剧。”

“那么，我倒是很乐意作为一个谦卑的演员。”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慢着，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我女儿的压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吧。”夜空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真正的罪，在我身上啊。

...

...

金乐在精神病院的走廊之中稍微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再次去见那个男人会让他回忆起十年之前的那一次残忍事件，同时腹部也会隐隐作痛。

“金乐先生，夜空就在下面这个地方了...“劳伦斯打开了门想要进去，但被金乐拦住了。

“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劳伦斯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又一次被驱逐。

金乐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他这一次来，是因为他不明白一件事情，夜宫上一次逃走使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作用，他是不是进一步地伤害到这个女孩了呢。

“西装混蛋...还以为你想要让我一辈子烂在这个地方呢。”夜空靠在墙上，冷笑着，危险的状态让他看起来很是凶暴。

事实上，他清醒得很。

“哈？你难道还想要出去吗？”金乐就像见老朋友一样慢慢地来回踱步，左手紧紧地捂住腹部。

“不...但是，你应该吧另一个人也送进来啊...”

“谁，你的另一半吗？”

“我的...女儿！”夜空嘴角上扬，手指关节咔咔作响，他猛地拿头一撞玻璃，尽管没有出现任何裂痕，金乐还是被吓了一跳。

“夜宫，我警告你，我绝对不会让...”他靠近夜空的脸，表情却已经没有那么坚定。

“变成我这个样子吗...可是你的存在也不见得有多美好，她就像独木舟一样，而你就是把压力想泥土一样，不断地填入，最后...bo！沉船了。”

金乐回忆起了那一天夜宫的眼神，还有卞太的警告，心脏好像在剧烈地颤抖，腹部的伤口仿佛再次开裂。

“诚然你把我的女儿照顾得很好...但是，也许换一个人，会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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