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没得选，只能动手了

突然从地底冒出的光柱所表现出来的威势已经接近了之前的那道禁咒。维利雅和雅维利这两个没什么防御力的家伙直接在光柱的笼罩中消失，就连镇远号也遭受到了重创。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战斗双方便全都出现了巨大的损失。镇远号正下方的舰身被烧毁了一大片，而黑暗方舟也被墨菲斯的火球炸毁了前半段的舰身。两艘战舰的武器和防御系统都丢失了大半，基本上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发挥强大的火力了。

维利雅和雅维利靠着不死之身勉强扛过了攻击，不过刚刚那一下带给她们两人的消耗也不小。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对体力的消耗，她们两人的魔法储备还是可以保持正常战斗的。

黑色的光柱在对镇远号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之后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朝着其他的位置缓慢移动。附近战场上的士兵全都在之前看到了光柱的可怕破坏力了。在这样的破坏力面前，不管是人类还是深渊恶魔一方全都只能选择静尽可能地逃走，那些跑得慢的家伙很快便会被光柱吞噬，然后彻底消失。

“那道光，难道是……魔导武器阵列？邓伽尔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地下城难道沦陷了吗？”

在场的大部分人在看到光柱的时候都只是在害怕它的威力，但也有那么一些见识比较多的人认出了这道光柱的来源。幻光这位威尔士教廷分会的负责人，便是知晓其中内情的人员之一。当她看到这道漆黑的光柱出现之时，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这个东西如果以这种形式被启动了的话，那么基本就说明威尔士的地下城已经沦陷了，或者……邓伽尔那家伙叛国了！

幻光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道光柱，她也记得这东西曾经爆发出来的恐怖破坏力。不过那个时候的这光柱还是纯粹的金色，而且是由上一任的威尔士公爵所操纵的。

魔导武器阵列——辉光。威尔士能够在边境屹立如此之久而不被毁灭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因为这一座巨大的魔导武器阵列。数千名炼金术士将无数的魔导炮核心聚集在了一道巨大的法阵附近，然后通过阵法的力量来将这些魔导炮的火力全部汇聚到一处，这才形成了如此巨大的一道毁灭光柱。

上一任的威尔士公爵靠着这一招，不仅击退过一次规模极大的亡灵进攻，还击败过几名传奇强者。这些战绩成功地树立起了威慑效果，让那些实力达到了传奇境界以上的人，也不敢随便地对威尔士发起攻击。

可就是这个足以称之为威尔士之骄傲的超级武器，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它曾经的色泽与辉煌，全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幻光脸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道巨大的光柱，她的目光顺着光柱缓缓上移，最后定格在了天空中的那道消瘦身影之上。

邓伽尔公爵，这个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残疾的轮椅战神，如今却真得像是一个战神一样飞在半空之中。

就是他，出手挡住了墨菲斯的火球。而且他在挡住火球，并且被墨菲斯击飞之后虽然也退了一些距离，但是他的状态明显要比墨菲斯好。由此可见邓伽尔本身的实力绝对不弱，至少他在境界上应该超过了墨菲斯。

“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已经九年了啊!我足足等了九年，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泡沫……现在，我要让这个世界赔偿我这一切!”

邓伽尔骄傲地看着在战场上四处扫过，带来无数毁灭了光柱。随着光柱的移动，他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激动，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些癫狂。

九年，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邓伽尔已经准备了足足九年。这九年里，他每天所承受的压力简直难以想象，这不仅仅是来自于敌人的压力，也有许多来自自己这一边的压力。可是到头来，他的牺牲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邓伽尔是一个人类，而且直到现在他也还是一个人类。正是因为拥有着这么一个人类的身份，才使得他能够在威尔士公国和神圣同盟之中安然地生活下来，并且在暗中执行自己的行动。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九年之前说起。不过这其中的过程实在太过复杂，要是详细来讲的话会花费不少时间。

我们简单一点来讲。大约在九年之前，邓伽尔便预感到他已经迎来了自己的大限，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因为寿命耗尽而死。不过那时的邓伽尔还有许多事情未能处理完，而且他本人也对人世间有着许多留念，所以死亡这种事情一下子成为了这位公爵的心病。

没办法，谁都不可能真正做到心平气和地面对死亡，即使是邓伽尔这样一位传奇指挥官也是一样。年轻时的他或许会因为建功立业与为国效力的志向而不顾危险地从上战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位公爵的顾虑也多了起来。子女，国家，还有自己的梦想……

如果只是对于死亡的恐惧，那么邓伽尔受到的影响倒也未必会到让他想要背叛的地步。教廷在处理深渊入侵这件事上的态度，同样也是邓伽尔对他们有所不满的原因。

邓伽尔本来就是从普通士兵升上来的，对于神的尊敬程度肯定不会像那些神职人员一样。最起码，邓伽尔对那些打着神的名义欺压百姓的行为绝对不会认同。

神圣同盟的教廷之中的确有着不少好人，但随着势力的扩大，总归会有一些臭鱼烂虾混进去。邓伽尔身为领主，平时所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这些靠着贵族身份，交钱混进教廷的家伙。在与这些人的相处之中，邓伽尔越来越感受到了教廷内部腐朽的一面。这使得他的信仰有了明显的动摇。

当一群没什么能力的贵族子弟打着教廷的名义来城里四处搜刮的时候，邓伽尔还看在都是一个势力的份儿上稍微教训一下便让对方走了。可是当邓伽尔看到教廷的人员四处杀戮那些被冠以“深渊恶魔”称号的平民时，他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难以抑制了。

神圣教廷的人做事极端，这是整个诺亚世界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们对自己认可的人会非常好，可是对那些被认定为敌人的人，则会赶尽杀绝。而这个认定的标准，在教廷之中也是很不一样的，基本上都是看那些负责人的个人情感。许多时候，他们的做法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面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邓伽尔陷入了对死亡和信仰的迷茫，一位强大的死灵法师恰好就在这时找到了他。那个死灵法师的名字叫做格罗斯，据说好像还是某个深渊位面的深渊领主。他们的那个位面完全由死灵法师所掌控，并且在死灵法术方面的研究和造诣非常高。

格罗斯将自己伪装成一位强大而正义的神明，然后欺骗邓伽尔说自己能够给予他永生的能力。尽管格罗斯多次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但他还是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使得邓伽尔逐渐相信了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

格罗斯想办法教会了邓伽尔一些可以延缓衰老的魔法，使得邓伽尔在那之后变得更加信任他。这些延缓衰老魔法虽然和死灵法术有关，但在修炼的时候并不会出现亡灵的气息，所以邓伽尔哪怕学了一些格罗斯教给他的魔法，平时也没有被其他神圣同盟的人注意到过。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格罗斯同时经营着邓伽尔和加里奥这两条暗线。不过邓伽尔这边的情况与加里奥有所不同，加里奥的身份大部分深渊联军的负责人都知道，但邓伽尔的身份却就只有格罗斯知道。

为了让邓伽尔可以更好地潜伏在神圣同盟之内，格罗斯没有向任何人说出邓伽尔的身份变化。所以邓伽尔平时不光要小心自己修炼亡灵法术的事被神圣同盟调查到，还要小心来自深渊一方的暗杀。可以说，邓伽尔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和自己人斗智斗勇。

加里奥答应过邓伽尔，只要他能够来到诺亚世界，就会帮助邓伽尔获得真正的永生。此时的邓伽尔已经受到了加里奥灵魂法术影响，在面对加里奥的要求之时几乎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于是邓伽尔就这样一边躲着神圣同盟，一边应付着深渊的暗杀，一直坚持了将就九年。

只要时机成熟，格罗斯的亡灵大军便会从他嫩所在的位面首先进驻永夜城，等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再度进入邓伽尔负责的威尔士。

有了这两个在诺亚世界的桥头堡，相信格罗斯的亡灵法师军团要不了多久便能全面入侵诺亚世界。

只可惜，格罗斯在发动入侵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而这个意外又使得邓伽尔这边彻底失去了与深渊一方的联系。邓伽尔这个真实身份只有格罗斯才知道的奸细，一下子就失去了证明自己的机会，可以说他前几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失去了格罗斯的帮助，邓伽尔剩下的寿命也无法支持太久，恐怕活不过几年了。

发现自己无法再联系到格罗斯之后，邓伽尔一度陷入绝望。在被格罗斯控制以后，邓伽尔如果停止修炼亡灵法术，那么立刻就会受到反噬，生不如死。可如果他继续修炼，那么迟早会被教廷的其他人发现，然后被审判议会活活烧死。最令人绝望的是，即使他现在去找深渊一方合作，对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能不能谈得来还不好说。

圣卡伊洛的出现，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邓伽尔的想法。邓伽尔观察了圣卡伊洛的种种表现，推断出圣卡伊洛应该也是混在神圣同盟内部的深渊人员。而且从圣卡伊洛后来准备直接诛杀自己的行动来看，邓伽尔认为自己以后面临的危机还会越来多。

所以，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邓伽尔决定哪一边都不靠，用自己的方法走出一条路来。那就是利用在这场战斗之中死去的所有人，为自己开启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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