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方的行动

城市再次出现了轰动。

这一次的轰动，源自于几个不良少年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里约架，但就在他们抵达小巷深处时，却发现了一具面目狰狞的男尸。

警方第一时间引起了高度重视，在经过身份确认之后，确定死者正是前几日失踪的王锡。

王锡的家属来到现场，他的父亲用颤抖的手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然后便扑到儿子的尸体上大哭起来。

“妈！妈！”在王锡父亲的背后，他的姐姐，也就是王锡的姑妈，惊慌失措地扶住了王锡的奶奶，只见王锡的奶奶眼睛一翻，竟是昏了过去。

家属们哭成一团，警方将他们与现场隔离开，然后，王锡的父亲眼眶通红地握住了警长的手：“警长，一定要还我们王锡一个公道！”他握得很紧，双手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着，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看着眼前的这位父亲，警长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

……

“再见咯，琼斯叔叔，希尔达姐姐！”苏浅浅在自家的小区门口向车里的琼斯和希尔达挥了挥手，琼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也对她挥了挥手，同时，琼斯扭头看向旁边的希尔达。

希尔达有些机械地转过头，学着琼斯的样子对苏浅浅摆了摆手，苏浅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琼斯叔叔，要和希尔达姐姐好好相处啊！”说完，转身走进了小区。

目送着苏浅浅走进小区，琼斯关上车窗，然后，表情阴沉了下来。他将手机新闻打开，伸到希尔达面前：“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手机上所显示的那条新闻，正是王锡的尸体被发现。

“他叫王锡，现年25岁。圆舞夜总会的打手。之前绑架苏浅浅的就是他和另一个打手。此人手段残忍粗暴，参与了四年前轰动一时的银行劫案。上周星期六，我在与苏浅浅外出购买用品时发现他在寻找苏浅浅，于是将其处决。”希尔达没有一丝感情地汇报道，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说到这里，希尔达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不是看过我的记忆了吗？就是那个被我秘密处死的打手。”

琼斯单手扶额，长叹了一声。确实，他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希尔达，而且根据希尔达的程序，她的辩驳能力几乎无懈可击。哪怕她说的在人类眼中根本没有道理，但她的程序让她坚信自己所提出的观点。

一路沉默。

琼斯开着车，而希尔达坐在旁边，闭着眼，就像睡着了似的。

……

希尔达感觉自己正站在一片花海中。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宝贝，快过来啊。”

是琼斯。希尔达这样判断道。但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转过去，面前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虽然没有长发和络腮胡，并且看起来要更年轻，希尔达还是确定他就是琼斯。

琼斯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伸出手，揉了揉希尔达的脑袋，说道：“米莉埃尔啊，你也长这么大了，该自觉点吃饭了。”说完，牵起了希尔达的手，走向了花园里的那张漂亮精致的餐桌。

……

希尔达猛地睁开双眼，自己还坐在车上，旁边的琼斯黑着脸，正在聚精会神地开车。

“啊……爸……”希尔达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发出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但说到一半，她就闭上了嘴。

琼斯听到了希尔达的话，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神采，但没有做出反应。

希尔达也没有再说话了，她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通过安全系统找出自己刚才那种反应的原因。

但这一次，没有检测到任何后台入侵的痕迹，可希尔达明明感觉得到，那些很模糊的影像还在自己的记忆存储盘里，挥之不去。

而且，她似乎也发觉到了自己的想法上出现了一点不同的感觉。

……

戴着骷髅口罩的少年走下地铁，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心中感叹了一下这个国家的地铁真的太干净太先进了，然后走出了地铁站。

他从重力公司逃了出来，拔除掉了追踪程序。

“呵……我的检索能力果然有点弱啊……”少年，塞德里克自言自语道。

他和希尔达不一样，他有感情，有人类的思考模式。正如弥尔顿主任所言，他有了自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希尔达总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而希尔达似乎也并不排斥他。正因为这一点，重力公司赋予了他们那一对兄妹天使的名字作为代号——扭曲天使亚伯罕与梦境天使瑰洱。

就在昨天，塞德里克在总部整备，他的自我并不是在昨天才觉醒的。实际上，他早在半年前就有了自我意识，但这份意识一直被压制着，直到昨天的记忆摄入完成，他才得到了契机，完成了彻底的觉醒。

之后，他等到自己的能力升级完成，获得了更强的力量后，从重力公司逃脱了。

能力升级之后，哪怕是遇到昔拉，自己也能和她打个平手吧。塞德里克很有自信。

昔拉是另一个清算者，真名叫做克妮莉雅。她的主要活动区域在日本这个小岛上，也是离中国最近的清算者。如果重力公司要对付自己，很大概率会将昔拉调过来。从她使用杀戮天使昔拉的代号就可以看出，是一个战斗力超强的清算者，但没关系，等自己找到希尔达，希尔达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塞德里克这样想道。

可是，塞德里克的搜索能力比希尔达弱了不止一星半点。他甚至无法做到骇入高级服务器窃取资料，只能做一些不是特别复杂的电子入侵和摄像头屏蔽。

“这要怎么找啊。”塞德里克挠了挠头。从肢体动作来看，他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此时他犯了难。每一个清算者之间的联系都是断开的，他无法定位到希尔达的位置，他只知道希尔达和一名叫琼斯的研究员一起来到了这个城市。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座城市，是因为重力公司的中国分部的总部就在这里。

总之，塞德里克决定从市中心开始找，不过他需要非常小心，因为他很确定，重力公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找到自己。

……

“……然后，警察叔叔们把我救了出来，我为了不牵扯到家里，就暂时住到了希尔达家里。”苏浅浅正在讲述自己的遭遇——当然，很大一部分都是编的，毕竟琼斯和希尔达不想她说实话，她说到这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琼斯叔叔是国际刑警的特派干员，而希尔达姐姐就是他的女儿。”

听完苏浅浅的讲述，她的父母，还有姐姐苏铭珏都面面相觑。

父亲点了点头道：“你平安无事就好。不过，你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那些保安吗？”“不知道。”苏浅浅摇了摇头。母亲走上前，温柔地抱住了苏浅浅，转头对父亲说：“你就别问这些了，她没事就行！其他的不归我们管！”

听到妻子的话，这名法医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说的也是，总之，浅浅，欢迎回家！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被坏人抓走！”“哎呀行了行了，你这个爹比我这个妈还啰嗦。”苏浅浅的母亲打断了父亲的话，然后笑着对苏铭珏道：“铭珏啊，下周上学的时候记得去谢谢人家希尔达，对了，我们带点礼物……”

对于苏浅浅的家人来说，今天确实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苏浅浅回到家的那一刻，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在走进自己的房间躺下后，苏浅浅打开了电脑——手机早就在被绑架后遗失了——登上了自己的QQ，然后给那些关心自己的人挨个挨个发送了一遍消息，向他们表示这段时间不在是因为有些事情，但现在回来了，所以之后的行程会恢复正常。

在QQ上回复完消息后，苏浅浅又打开了微博，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微博的粉丝数量赫然是三十万。

苏浅浅发了一条和QQ上给好友们发的消息差不多内容的微博，很快便收到了大量点赞和评论。粉丝们都表示等了太久了，想让苏浅浅快点发新的翻唱。

苏浅浅本人是一位有些知名度的网络唱见，但由于她从来没有露过脸，所以平时也没有人能够认出她。

“呼……”苏浅浅往椅背上一靠，真是的，明天正好是周末，和父母一起去买一部手机吧，顺便把之前那个手机号找回来。

……

“没有发现亚伯罕的踪迹。”电脑前的电子战士兵向蒋先生摇了摇头，蒋先生紧皱眉头。他已经将目前的进展如实上报，而欧洲的总部也是一筹莫展。并且，他们也只是推断塞德里克是来到了这座城市，却并没有证据来证实这个猜想。

不止是这里，全世界每一个分部都收到了提醒，要求他们时刻保持警惕。

“可恶啊……咱们分部没有可以任意调遣的清算者，很难与塞德里克对抗。”蒋先生喃喃自语道，但他很快便定了定神，走到卫星电话旁，按下了拨号键。

……

“希尔达，你怎么不吃饭了？”琼斯问道。

希尔达看着桌子上的两个菜，却迟迟没有动手。

没错，她不仅能吃饭，还能尝出味道来，甚至还可以消化和排泄。

希尔达从来不吃东西，首先，她并不需要食物的摄入，就算吃了也仅仅只是摄取掉食物中的能量来为自己的能源储备充能——这一点能量还不如自己的充能器来得快。

其次，如果吃了食物，就会涉及到排泄问题。这是很麻烦的，而且在厕所排出有机垃圾是浪费时间。

但就这一个星期，她为了能在苏浅浅面前装得像一个正常人，每一餐都和琼斯还有苏浅浅一起吃饭，所以，哪怕是苏浅浅离开后的今天，琼斯还是做了足够两个人吃的菜。

“琼斯先生，苏浅浅已经离开了，我也没有必要在进行浪费时间的行为。”希尔达冰冷地回答道。

琼斯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落寞。“这样啊……”琼斯小声嘀咕道，说着端起了自己的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希尔达坐在那里，她没有走开，只是，她的瞳孔似乎在急剧地变化。

然后，她无声地端起了面前的碗，夹起了盘子中的豆腐送入口中。

……

“高老板，王锡死了。”小于对高老板汇报道。

高老板放下了雪茄，回应了一句“嗯”。

小于继续说：“王锡死于内脏大出血，胸口被钝器击打得凹了下去，肋骨全断，心脏和肺部受到重创。”

高老板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得很认真。

“唉……”小于叹了口气。

“我们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啊。”高老板说出了小于心中的想法。

小于一惊，没想到连手眼通天的高老板都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有些不安地问道：“高老板，有……多大？”

听小于这样问，高老板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珠正视着小于，片刻后，他说道：“这无法衡量。我也不知道怎么衡量。如果说帮派大战是一件大事，那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这个‘大事’的大小不亚于帮派大战。”

小于点了点头，他没有经历过帮派大战，他当初还比较小，是一个弃婴，被高老板捡回抚养长大。高老板前后有过两任妻子，但都因为种种原因去世。高老板膝下无子无女，所以对小于更是悉心照料。

小于的真名叫高展于，这个名字是高老板给他起的，他也很喜欢，对高老板更是像父亲一般爱戴。

此刻，高展于握住了高老板的手，用坚定的目光看着高老板道：“放心吧，高老板，我一定会找出解决方案的！”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子，高老板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安心，他反握住高展于的手，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道：“去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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