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赴汤蹈火的代价（4）

时间一晃就晃到了下午两点。我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

什么？你该不会要问我“你前一秒还被学校停学来着怎么后一秒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教室里上课了？”，那是因为下午两点后梁新月和梁玖月交班，梁玖月一出现，上午的所有与梁新月相关的事件就都会进入休眠模式，我也就自然而然能和平时一样上课了。

唉，说起来还真是麻烦，本来背书包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我还满脑子计划着这三天怎么休息，结果刚踏出校门就马上又想起梁新月梁玖月两个人格会变换的情况，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这三整天假期就被**成了三半天假期。

唉...人生不易，晓南叹气。

而因为新月玖月两人格的轮班时刻在2点，所以从午休12点开始到下午2点这段时间内我还停留在被学校停学的状态，但这两个小时我没选择回家休息，而是钻进了一家离学校最近的黑网吧玩了会儿单机游戏——别问我去网吧为什么不玩LOL吃鸡APEX之类的，首先我是个晕3D，所有第一人称视角的游戏都玩不了；其次LOL从剑魔重做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碰过——垃圾设计师还我老剑魔啊啊！

说起网吧之旅，就不得不提一嘴中午12点我刚走入网吧大门，选好了机器去收银台充钱时，却见一个十分令我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走过。

我当时就惊住了，不为别的，就为这一头醒目的蓝色长发以及涂着闪亮的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我都不用看正脸就知道此人是谁：邱之桃！

“24号机再加5块钱。”

只见我亲爱的副社长在收银台前排开五枚崭新的硬币，表情平淡，言语中也不含任何拖泥带水的词，一看就是个老手。

“卧槽副社！你怎么在这里？”

邱之桃扭头也是一惊讶：“哦？社长也逃课来上网？”

我被她这句话搞一愣：What？逃课来上网？还‘也’？

“来我旁边呀？我那儿正好有台空机器。”说着邱之桃大拇指一甩——我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她好熟练啊！难不成她经常出入网吧？

“呃！”我被邱之桃这一系列娴熟的表现搞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话来：“好、好吧...不过你为什么在这里？刚才明明还在上课吧？”

“哦，我们班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老师不管，我就偷偷溜出来上网了。”说着邱之桃还若无其事地一耸肩：“你先把钱续上吧社长，别单站这儿浪费时间。”

呃...虽然逃的是体育课，但莫名感觉邱之桃把‘逃课’说得好轻松。

讲真，我印象里的副社邱之桃，虽然偶尔会因为社团的情况发脾气，但总体来讲还是个蛮文静蛮听话的女孩。不说别的，单单蓝发配眼镜的外貌属性就令她看起来比其他女孩乖巧，有当三好学生的气质；但如今这样的女生出现在网吧里......

只能说反差很大吧，我也再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于是我就和邱之桃坐到了一块，她正在玩LOL，看样子刚开局，玩的小驴人，但开局没过两分钟我就听见她的耳机里传来“油嗨无比嗯死类的”。

“哇！男刀什么鬼伤害呀2级就给我秒了？！”邱之桃盯着黑白的屏幕咣一砸鼠标。

我在旁边一副黑人问号脸：what？玩小驴人居然被男刀秒了？

“喂喂，社长，我打不过男刀怎么办呀？”邱之桃用胳膊肘怼怼我肩膀。

“你驴人主W副E，男刀根本A不过你呀。”我这时才刚打开网吧自带的GTA5（没错，这家良心黑网吧一大堆好玩的单机游戏，尼尔机械纪元都有），全屏还没调好：“你怎么玩的？”

“我...我就正常玩呀，E过去W怼他，结果没怼过。”邱之桃一副很不服气的表情。

我汗颜：废话！哪有E过去二话不说直接开莽的小驴人？这家伙怕不是个萌新吧？

“你别莽呀副社，你看男刀W你的时候你用E躲，他就绝对打不过你了。”

“额...男刀W？”邱之桃疑惑地一歪头：“男刀W技能是什么来着？”

“就是往前丢一串飞刀...等等，你连男刀W是啥都不记得？”

看来是纯萌新了，无误。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分钟多，这期间邱之桃又连续死了5次，每次归西都能听见她气急败坏地重重摔鼠标的声音。

“啊呀！为什么都来抓我呀！”

“你稍安勿躁副社，你总摔鼠标人家网管该不乐意了。”我劝道。

“社长！你帮我玩一条命！”

于是我和副社互换了电脑位置，这盘游戏最后赢了，但因为副社太菜前期被男刀压着打没法发育，我中期打团抢到几个人头才逐渐跟上经济。

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艾玛，真不容易。

“额...麻烦你了，社长。”邱之桃最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最近才接触英雄联盟，不怎么会。”

“没什么，不过有点好奇你怎么忽然想玩联盟了？还有，你经常来网吧？”

“啊，我最近才开始来的，联盟也是最近才接触的。看班里的男生天天在讨论这款游戏，就想来尝试一下...”说着邱之桃脸颊一红。

我盯着副社的脸颊观察了很久，总觉得她哪里有点别扭但又讲不清楚，最后只好收回眼神叹了口气：“好吧，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学校了。”

“听这口气，社长难道不回学校吗？”

“嗯，我不回。上午和班里同学打架被教导主任抓了，按照学校规定我被停学了三天。”

“欸？这？...好突然呀，什么时候发生的？”

副社抬手遮住自己因惊愕而大张的嘴巴，我知道她是个求知欲很强的八卦，于是花了三两分钟向她简单说明了情况，当网吧的时钟转到12点45分时，我与邱之桃挥手告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一时百感交集。

邱之桃最近忽然变化好大呢，又涂指甲油又化妆的，还出入网吧玩联盟，以前的她可不这样的。

发生什么事了么？我暂时不知晓。

副社走后，我在又在网吧逗留了一个小时，然后两点整准时回到学校上课。课上认真听讲，2点45准时课间休息。

“哈哈哈哈你小子怕不是想笑死我，你还真就为了新月跟李若鹏掐上了？”

操场旁边的小树林里，梁玖月笑着直拍腿眼泪都掉出来了——喂喂，打个架而已，有那么好笑吗？

“嗯，而且还被教导主任抓了，开了警告处分，还停我三天的学。”

“噗哈哈，得不偿失啊少年，你这一场架打完，不仅赔了自己，别人该欺负新月的照样欺负她。”

“我当然知道——唉，你就随便评价我吧。反正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了。”我耸耸肩膀。

“哈哈，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你还蛮有意思的。”梁玖月食指抹去残留在眼角的眼泪，上翘的嘴角恢复往日的冷酷：“但就算你这样，我的立场也不会改变。挽救新月什么的我绝不插手，但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嗯，我了解。”

在树林里逗留了一会儿，梁玖月掏出手机翻翻QQ消息，随后对我说：“老娘先撤了啊，你后座徐娅馨叫我陪她去超市买东西。”

就这样与梁玖月告别，时间一晃来到了放学时间。像往日一般收拾书包回家，和朴莹茜一起吃饭，然后她走人，我留在家歇着。

朴莹茜走后，四周的环境回归了久违的寂静。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我躺在沙发上睡眼朦胧，很想休息。

啧啧，白忙了一天呢。

虽然不想承认，但梁玖月说得没错，就算我这次替梁新月站出来反抗，班里其他同学对她的态度估计也不会有好转。

替梁新月打架时我没有多想，单纯地为了揍李若鹏这几人而已，打架时我甚至都有点忘了自己挥起拳头的原因。虽然最后梁新月跑过来拦我，我的怒火是因为她的出现才暂时消退下去。

唉......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很没意义的事？

我依稀记得之前在随记中写出过这样的话（作者友情提示：详情回顾第一卷第22章）：【人总是喜欢表达一些只能取悦他们自己的东西，然后相信并期待着这些东西也能影响到别人。】

【尽管我也是人，但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变成只会取悦自己的人，不能变得‘虚伪’。】

只会取悦自己...吗？

那么，打了这场无意义的架之后的我，会不会已经违背了这句话呢？

明知打架起不到任何用处，却还是纯粹为了宣泄心中的怒火挥出了拳头...这样的我，是否已经变成了那个令我讨厌的，“只会取悦自己”的人？

我无从知晓。明明这是一个我自己抛给我自己的问题，但作为出题人，我却不清楚答案是什么。

我想起明日方舟里蓝毒小天使的那句“真是可笑的战斗，就像毒物被自己毒死了一样”，我忽然感觉这句话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唉，罢了，多想是没用的。

晚八点睡觉，孙浩梓的王者邀请没搭理，今天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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