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阳光和煦的下午。

蒂法尼亚拿着一张地图细细研究着，尽管其脸上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友善。但其周围依然保持着迷样的温馨气氛。

温柔不怎么刺眼的阳光整好斜斜的沿着窗户照了进来，可爱如洋娃娃般的少女坐在高脚凳上摇晃着白皙的双腿，旁边还有只猫趴在地图的一角，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

我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内心发自肺腑的想到

劳资想要猫！劳资想要猫！劳资想要猫！

似是感觉到了我心中的想法，蒂法尼亚抬起头来指着地图上某一大块地方。

“我要去那里。”

不是“想”，而是“要”，看起来少女只是义务性的通知我们一声。我只好看着手指指向的那一点。

“不行。”

“为什么？”

“太远了。”我困扰的看着那块地说道“而且，那可是教会的核心，强大的神官多的是，你就不怕被发现打成异端么？”

圣地安列斯，独立于各个国家之外的教会国度，处在被四大国家包围在正中心。虽然面积不大，但每个国家都对其保留着足够的尊重。原因无他，四个国家至少一半的人民是相信神的存在的。想要在教皇国挑起争端，无疑是不理智的。

“没关系，敢拦我的人都已经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喂喂喂，你现在可是瑟兰迪尔！”我困扰的说道“无论这个名字怎么拗口，请你以瑟兰迪尔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走下去。”

“施恩特家族？”蒂法尼亚似乎回忆起什么，嘴里念叨着“家族，真是让人惆怅的字眼。”

我猛然想起，瑟兰迪尔曾经说过蒂法尼亚的存在被家族的人们忘记了。如果想知道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问蒂法尼亚绝对是最快的方式。

“蒂法尼亚。”

那名少女撸着猫淡淡的撇了我一眼，明明玻璃的材质无法代替毛绒绒的触感。

“你是怎么当上圣女的？”

“啊，这个么。”蒂法尼亚看着怀里瑟兰迪尔同样充满好奇的眼神“被家族抛弃了。”

“抛弃了？”

“因为某些原因，当时的家族与教会交恶，为了熄灭教皇的怒火，他们把我送了过去，以示友好。”

少女语气依然平淡，但语言中透露出的无奈和沉重还是让我们陷入到沉默中。

蒂法尼亚冷笑道“但他们也没想到我会成为圣女，甚至是红衣主教，然后成为把半个教会灭掉的异端。”

“真是有点恐怖呢。”瑟兰迪尔看着蒂法尼亚阴晴不定的脸色，把自己在家里发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这样，那是必然吧。”蒂法尼亚听后说道“本来就已经交恶的两边，我又把教会毁了，教会承认施恩特家族才怪。”

“喵啊啊啊！”瑟兰迪尔出声叫了起来“洒家想起来了！给我这块怀表的人就是那个收留洒家的修道院院长啊啊啊！”

“你不是说一个老婆婆吗！”

“那个院长就是个老婆婆啊！啊混蛋！竟然被她害了！”

“你说怀表？”蒂法尼亚了解了“也就是说执行我意志的人，看来有必要感谢一下她呢。”

“啊啊！混蛋老婆子！”瑟兰迪尔坏掉一般碎碎念说道“竟敢帮助魔女！烧了你啊烧了你啊烧了你啊！”

“魔女？”蒂法尼亚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发愣，随后又微笑着说“在下可是堂堂正正的圣女，告你诽谤哦。”

“圣个锤子啊！做出那种事情你还敢自称圣女？”

“为什么不呢？”微笑进一步扩大，蒂法尼亚的表情无比的阳光“不过只是多清理了几个异端而已，神会宽恕我的。”

安妮感觉着蒂法尼亚身上露出的奇怪气息，挠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我说道“哥哥，总感觉怪怪的，那个家伙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二人格？”我小心翼翼的猜想着。

“不会吧。”安妮呲牙道“一个精神病还不够，还来一个？”

“啊~”蒂法尼亚伸了个懒腰问道瑟兰迪尔“给你这块怀表的人在哪里？”

“干嘛！”

“自然是去感谢她了，”蒂法尼亚想当然得说道“如果没有她，我也没机会占用你的身体。”

“不告诉你。”瑟兰迪尔慢慢说道“虽然被她算计了很烦，但她也收留过我。看你的样子恐怕不是感谢这么简单吧。”

“别这样啊。”蒂法尼亚把脸庞贴在瑟兰迪尔所在的水晶猫上，享受着冰凉的温度蹭来蹭去。

“唔啊啊啊！为什么还有感觉啊！这不是水晶做的吗！”

“呼呼呼呼，这可是我特意保留下来的，将你的灵魂模拟出神经的样子，怎么样，这种直击灵魂深处的**？”

“咕呃呃呃！不行了不行了！灵魂快飞走了啊！”

真的换了个人，这种黏腻的感觉，和之前那个高冷的圣女完全不一样，难道真的是

“瑟兰迪尔！”兰蔻猛然抢过水晶猫，训斥着蒂法尼亚说道“你在做什么！这样做的话瑟兰迪尔的灵魂真的会破碎的！”

“啊呀，人家有数的吗。”蒂法尼亚趴在桌子上侧着头故作妩媚的看着兰蔻“小哥哥，既然你不让我玩猫了，那我玩你可不可以啊？”

“抱歉，以你现在的身材对在下没有任何吸引力。”

………………

“噗！”

“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我看着蒂法尼亚一瞬间僵硬的脸色，解释道“那个，蒂法尼亚，哈哈哈，真的，反差萌什么的，在你身上不存在的。”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蒂法尼亚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嘴里不断重复的念着。

“咳哈哈哈，”我好不容易忍住笑，对她说道“差不多我们也能理解你是人格分裂，不过好不容易年轻一次，就不要这么事故了。”

“你们！”蒂法尼亚咬着牙站了起来，怒视着眼前笑的毫无风度的我们，却悲伤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借口反驳。

毕竟对比一下旁边的绿绣。

“混蛋啊，为什么咱的后代是个废柴啊，”蒂法尼亚咬牙切齿道“魔法没有天赋就算了，体能差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就不能多吃一点吗！就这身板勾引个男人都费劲啊！”

那个女子愤怒的揉着自己的胸，对着水晶猫怒吼道“给咱好好吃饭啊啊啊啊啊啊啊！”

“喵哈哈哈！反正你就认清自己是个废柴平胸女就对了！”瑟兰迪尔开心的朝着蒂法尼亚说着“啊啦啦，真是遗憾啊，至少我还被兰蔻爱着呢，而现在的你却没有一个人喜欢，好可怜啊！好惨啊！”

喂你说的就是自己吧！

“啊啊啊混蛋真让人火大！你个傻子给我让开！我要把这玩意儿砸碎！”

一边忍着笑，一边看着瑟兰迪尔在蒂法尼亚面前数落着自己的缺点。只见蒂法尼亚的脸色由红色逐渐变成黑色，不仅额头上，手上的青筋也变得越来越多。

看着马上就要陷入到魔法暴走状态下的蒂法尼亚，我连忙找点话题引开她的注意

“那个，蒂法尼亚啊，不是。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刚才的约定还算数吗？”

“算！”另一个蒂法尼亚恶狠狠盯着我说道“无论哪个我，意志都是一样的。”

“是吗，那挺好。”我稍微严肃一下“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才是那个血染的圣女？”

“啊！”还未消平的怒气“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怕的吧！反正你还是会嘲笑我的吧！这幅瘦小的体格没有说服力还真是抱歉啊！”

“没没这回事！”我连忙摆手“我只是好奇你们两个人格是如何转换的？”

提到另一个人格，蒂法尼亚才稍稍冷静下，掏出怀表来说道“时间，我们两个人格，每人用十二小时。当然精神力耗尽后，重新补充也会交换。”

“真是方便呢。”

“下次你们注意就是了，别一副见鬼的样子。”

“好好。”

看着蒂法尼亚熟练拿着起酒器开酒的样子，我竟然跟兰蔻联想到一起。

当然，是那个脱去贵族伪装的兰蔻。

或许，在那个女孩的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最纯真的自己吧。

额不对不对！

那家伙承认现在这个才是血染的圣女吧！

一般来说，背负着那么深刻的记忆，心态还会这么正常吗？

除非她是个疯子。

但排除掉这个最正常的可能性，蒂法尼亚说着这些沉重的回忆时，我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情绪的变化，她完全是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着这些事情。

这应该是正常的么？

还有，这仿佛刻意扮演的人格行为也让我怀疑其真实性。

看来有必要去问一下那个人。

“安妮，稍微出去一下。”

“哦，那我也。”安妮领会的跟着我一起离开酒吧，剩下两人一猫在吵闹着。

“怎么了？”走在路上，安妮问着我。

“总感觉那个蒂法尼亚是假货呢。”我看着路边的景色，随意的说着。

“假货？为什么，那家伙的魔法可是货真价实的，而且，魔法的理解非常深刻。”

“抛去魔法这个因素，你觉得蒂法尼亚怎么样？”熟悉的转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安妮被我的问题愣了一下。

“人格分裂，一边是孤高的圣女，一边是嗜血的恶魔。嘛，虽然感觉有些轻浮就是了。”

“如果我说这是她刻意扮演出来的呢？”

“你是说”

“啊，总觉得，那个家伙在刻意模仿着蒂法尼亚，那个真正在历史上存在的。”

“模仿？真的？”安妮将信将疑的说着“但我感觉她的行为是出于本心的，尽管有些笨拙。”

“是啊，就是这样我才感到奇怪。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果然有必要问一下专业人士啊。”我看着眼前的守望塔，喃喃的说道。

“那个商业笨蛋啊。”安妮同样抬着头，看着塔的顶端，仿佛可以透过墙壁直接看到那个人一样。

拿着一百号曙光的持有书，没有任何阻拦的我们见到了亚当斯主任，这个长发飘飘的魔法师似乎对上次的保养工具没有卖出去一事耿耿于怀，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们。

“有事么？”

“关于魔法方面的”

“不管。”

“你可是老师。”

“是塔主。”

“砰。”沉甸甸的金币袋子被我甩在桌子上“两套保养工具，你说过第二套半价的。”

亚当斯朝我眨巴眨巴眼，随后慢吞吞的将金币收起来，眼角以看的见的角度微微翘起来，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但应该是变得稍稍开心起来。

“问呗。”亚当斯从抽屉里拿出薯片慢慢的嚼着，顺手给了安妮一包。

“有没有可能，”我缓慢的组织着语言，努力把注意力从薯片上转移“一个魔法师通过转移灵魂的方式得到第二次生命。”

“咔嚓，”嚼薯片的声音戛然而止，亚当斯严肃的看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禁忌。”

“哦，临终关怀，偶然遇到的一个老的快要死的魔法师对这件事一直很在意，托我一个法力高深的绝世高手请教。”

忽略这平淡的马屁，亚当斯又开始嚼起薯片“没可能，让那老头放心去死吧。”

“如果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呢？”

“足够强大？”亚当斯白了我一眼“我想你说的足够强大一定强于我，既然比我都强，那在这个问题上他应该比我理解的更为透彻。还有，不要用这么老的借口了，那种老头子早就死光了。”

亚当斯主任嚼着薯片，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沉默的看着我，似乎是等待着我自己说出来。

“好吧。”我只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原委说出来，亚当斯主任听完后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这让我非常意外。

“你不觉得意外么？”

“什么？”

“就蒂法尼亚啊，那个圣女。”

“没有，”亚当斯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他只是淡淡的对我说道“魔法本来就是奇怪的东西，就像我施展个空间魔法你们这群辣鸡完全看不懂一样，蒂法尼亚那种级别使用什么魔法我同样也不能理解，所以，我并没有感到意外，仅保留最低程度的好奇。”

一时间，我只能愣愣的看着这个长发飘飘的男人，他说的话条理清晰，逻辑严谨，颇有宗师风范，可我用小学语文知识总结了一下，他只是在说“不知道”。

安妮听着我们两个的对话，意识终于是从薯片中脱离出来“既然这样，卖保养工具的，你能不能把蒂法尼亚赶出来。”

似乎是对这个称呼感到厌烦，亚当斯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我又不是精神系的魔法师，别找我。”

精神系？有些陌生的词汇的词汇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亚当斯看着我们求知的眼神，无奈的从办公桌中间的地方抽出一块小黑板。

“这算是赠品吧。”亚当斯无奈的笑笑，将黑板立在旁边，随手用魔法刻上了一个五角星。

“咳咳，这个世界上有五类基础魔法，”亚当斯顺着五个角说着“土水火风，还有精神。魔法师根据自己的灵魂属性使用属性魔法。而前四种可以演变出二阶魔法，土的二阶是木，水的二阶是冰，火的二阶是光，风的话是雷和空间。”

“为什么风会多一个啊？”安妮不满的盯着我。

“只是在名称上多一个，”亚当斯不断在黑板上画着线解释道“像土系，还可以转炼金术。水系，还可以使用治疗一类的魔法。火系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做铸造师。”

“那精神系呢？”我提出最主要的部分。

“怎么说呢。”亚当斯把剩下的薯片碎一下倒在嘴里，苦恼的说道“虽然被称作精神系，但本人更倾向于将其称作无属性魔法。”

“无属性？”

“嗯，因为没有属性，他们可以使用全系的魔法。”

“全系！任何魔法！”

“也不能这么说，”亚当斯改口道“比如精神系魔法师使用火系的魔法，完全没有火焰的灼热，冰系的魔法，也没有一丝寒冷。”

“那有什么用。”

“额，至少有基本的魔法力冲击吧。”亚当斯努力回想着“精神系的魔法师没有二阶魔法，也没有强力的攻击手段。但他们对精神和灵魂的理解是远超于他人的。而且，因为其数量的稀少，大多数精神系魔法师都是单传。”

安妮看着五角星尖上那一点，问道“那只要找到精神系的魔法师，就可以将瑟兰迪尔的身体夺回来了？”

“有可能吧。不过对于蒂法尼亚这件事来说，本人得出的结论是闹鬼了。”

“哈？啥鬼？”

“简单点就是说，”亚当斯用手抹着黑板上的魔法痕迹，慢吞吞的说着“那个家伙，可能是真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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