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命中的光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手术中三个字红的刺痛人的眼睛。

从马赫被送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五个小时，还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只剩下了刀疤和希雅拉。空空的走廊上，两人都低着头一动不动，空气就如同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希雅拉，是我没保护好马赫，对不起”

斜靠在墙上的刀疤低垂着脑袋，经过了好几次的心理斗争才对着希雅拉开口。而希雅拉却伸出一只手阻止刀疤继续说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摇了摇头。

“我不应该怪你也不配怪你，我知道这是kid的恶行，干嘛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希雅拉的声音充满了倦意，低声而沙哑的声音完全与这样一个美丽的女性不搭边。

“可是我怕你生气”

“怕我干什么！你要道歉去找马赫啊！只是在这里不停地道歉马赫就能醒过来吗！”

正说着，希雅拉却突然暴起，抬起头对着刀疤歇斯底里的怒吼。此刻的希雅拉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的矜持和优雅。骂完刀疤后希雅拉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再次垂下脑袋。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你也累了吧，我自己在这里候着就好”

“就算是手术结束，马赫也不可能马上醒来的，你也回去等吧”

“不管她怎么样，我都会始终在她身边”

刀疤直起腰来看着希雅拉叹了口气，刚刚发过脾气的希雅拉显得更加无力，但正如他所说，希雅拉一刻也没离开病房一步。

“我也始终在你旁边，你什么时候能够正眼看我一下我都满足了希雅拉”

“……”

希雅拉并没有回答刀疤，不想再打扰气氛的刀疤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朝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刀疤又再次转过身来看着希雅拉，眼神显得有些沮丧。

“我去给你买些粥，至少吃点饭吧”

“嗯”

刀疤离开后，希雅拉再次抬起头看向手术室大门，似乎希望自己也成为里面的医生能够亲自帮上马赫的忙。

但就这份无能为力，让希雅拉心中弥漫着一种情绪——绝望。希雅拉手不停地攥起又松开，最后再次低下脑袋，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连续换了好几次医生，第二天下午马赫才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就像刀疤说的那样，马赫的身体依然是极其虚弱，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手术老头我已经完成了，马赫的性命是保下来了，但是能不能苏醒老头也无能为力了”

老医生给马赫戴上血压检测仪后转过来身将口罩摘下，对着切瑟尔与希雅拉鞠了一躬慢慢的走了出去。

“切瑟尔，就由我来看着马赫吧”

“她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说罢，切瑟尔也转身离去，病房里只留下了希雅拉一人。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希雅拉悄悄的叹了口气，伸过去手轻轻牵住马赫有些发白的手掌。尽管手术结束，但在马赫亲口说自己没事了之前，希雅拉的这颗心都不能完全放下。

但看着已经好转的马赫，希雅拉的手悄悄的攥紧。连续几日的不眠不休让希雅拉渐渐感到睡意，从手心里传来的熟悉的触感让希雅拉渐渐感到安心，最后靠在床边静静睡着。

当希雅拉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夜，整片天空下安静的可怕。在转过头时，一个静静矗立在门边的黑影吓了希雅拉一跳。

“刀疤你干什么，一声不响的”

“来看看你……不对，来看看马赫怎么样了”

希雅拉极度的压低自己的声音，或许在希雅拉心中马赫只是睡着了而已。刀疤则慢慢吞吞的走到希雅拉旁边将保温壶放在希雅拉旁边。

“马赫还是没有苏醒的痕迹，kid是怎么处理的”

“被切瑟尔关了禁闭，一年内怕是不可能出来了。我知道这种处理你肯定……”

“是牛肉清汤啊，马赫最喜欢的”

“我”

“刀疤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带马赫去吃饭的时候，她点的就是这个。你说多好笑，这么大个姑娘，一点辣都不敢吃。从那以后每次给她打饭我总会买这个汤，她也喝不腻”

希雅拉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温柔，完全容不下刀疤插话。或许这样会让希雅拉舒服一些，刀疤闭上了嘴巴坐在希雅拉对面，静静的听着希雅拉的回忆。

“马赫刚来到的时候就是个土包子，脏兮兮的样子一点也不讨人喜欢，我只以为她是切瑟尔的牺牲品。但是慢慢的，她学习时候认真的模样，训练时逞能的模样，还有伤心时脆弱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开始牵挂着我的心。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信仰，那是我曾经想活成的模样”

说着，希雅拉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转过身轻轻的抚摸着马赫的手心。

“要不是她曾经专心看我做研究的模样那么动人，我也不会对她产生兴趣。后来啊……我就下定决心要一直和她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都站在她身边。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到，有着再多的知识却在想要做到的事情上无能为力……我觉得我是个废物啊”

刀疤猛然站起，在希雅拉的注视下又悄悄坐下。一个男人如此窘迫的模样希雅拉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希雅拉你才不是什么废物，我和你从小长大，你坚持的事情从来没有错，你的直觉很准，你的能力很强。怎么可以就这样自暴自弃！我喜欢你！你在意的人我就和你一起在意啊！”

希雅拉只是笑了笑，那是一个极其温柔极其温暖的笑容，是仿佛可以吞下刀疤的一切的柔和。

“谢谢你刀疤，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陪着马赫”

“照顾好自己”

刀疤点了点头，像是逃跑一样快速的离开了病房。隔着病房的墙，两个人都从眼角划出一滴眼泪，但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会知道这滴泪代表的含义。

“马赫啊，你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看着毫无反应的马赫，希雅拉苦笑一声用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边。

“曾经有个叫做卡里芬福利院的地方，那是我对自己最早的回忆，也是我第一次认识刀疤和切瑟尔的地方。我经常站在栏杆前看着外面的世界，那些被父母牵着手的孩子让我多么羡慕，我多想也有个人可以照顾我，给我个温暖的家。”

“看着一个个伙伴离开，被养父养母领走，我心里急坏了。我在想那为什么不是我。为了和他们一样，我拼了命的学习，我学会了好多关于魔导器的知识，还领了奖，那是我最骄傲的时候。”

“没过多久，福利院的老师告诉我，有人想要领养我，我高兴的几天几夜没睡着，我还和刀疤炫耀。但是我等来的并不是什么养父母……他们带走了我，但带去的不是家，而是一个地下医院。我被绑在床上，他们要取我的器官拿去卖钱！那一刻我恨透了福利院！”

“但是马赫，你放心，切瑟尔救了我。她比我大不了多少，却那么强大。她给了我力量，让我可以亲手杀了福利院的人，让我可以救下其它可怜的孩子。她还让我可以自由发挥我的知识，我也像疯了一样进行我的研究，只为了报答她。”

“但是她变了，慢慢的她杀的人越来越多，她做的恶事也越来越多，我依然死心塌地的跟着她。我以为的人生的就这样了，直到你出现了。你就像一道光亮，让我一直以来欺骗自己蒙蔽自己的黑心崩塌了。我这才想起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这才知道我还能再做回爱的信徒。我暗暗发誓，只要能和你一起走下去百折千回，刀锋刺骨我也在所不辞”

“可是现在你躺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到。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受着痛苦，我求求你，醒过来吧马赫……”

希雅拉从呜咽渐渐变成了嚎哭，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希雅拉的哭声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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