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深入敌营

风在耳边呼啸，我已经被恐澜抓在手心里走了不少距离。他还算守信，看着跟随而来的深渊部队，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相比于先前轻易被我击杀的恶魔，这些战士至少高了一个档次，与过去我对付过的骑兵恶魔有些类似，我并没有把握能想之前那样，三五招只能解决掉任何一头。

“好了，我可以自己走了。”恐澜的魔爪紧握住我的身体，不过我还是从中挣脱开来，像泥鳅一般圆滑，顺着他的魔臂跳至地面。我驻足了一会，西南壁垒的守护城墙还隐约可见，深渊的部队已经跟上，见到统帅级别的恐澜在此止步，他们也停了下来。这一片区域，连山丘上都被恶魔的部队占满了，看来先前恐澜在画面中展现的没错。深渊方面派遣的兵力远远超过帝国侦查部队报告回的数量，这个浑身紫色条纹的奸诈恶魔是对的，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假如我没有妥协，现在西南壁垒面对的应该是这些战士的全面进攻，帝国的战线不值一提，稍触即溃。

看到我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后方的壁垒，恐澜也不着急，周围的恶魔战士并没有因为一个小小的人类站在这里而发动攻击，而是充满恶意的瞥视着我，可见他们是严格受过训练的战士，而不是那些随心所欲的蠢笨恶魔。在他们看来，首领恐澜似乎和这个渺小的人类有着关系。

“在想着你的小女友吗？放心，姬晨，只要我还是这次战役的最高将领，就不会对西南壁垒发动进攻，只要...”恐澜又一次凑到我的身边，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会认为我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我知道你守信了恐澜。不过，我提前声明，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任何东西。哦，还有，你之前提到的那个什么死而复生的秘法，说实在的，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如果也想像我一样被开膛破肚，然后尝试从地底下钻出来，我也不拦着你。”我转过头来，忘却那仅仅待了一个多月的温柔乡，眼前是凶险的悬崖，我不能有一丝放松。

丝毫不在意身后的千军万马，我又向着恐澜走去。

“你知道吗，姬晨，我真的很难用词语来形容你，我到底应该说你勇敢好呢，还是愚蠢好呢？你真的，不害怕这么多恶魔战士吗？还是说，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其实并不拿我们当做敌人呢？”恐澜此时的表情换成人类的话要多颜艺有多颜艺。

“我为什么要害怕，至少我有把握从这些恶魔的追击中逃出去，否则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还有，在你的目的达成之前，我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是吗？”我逼石着他，目光如炬。

“好，好，不愧是你，胆识和智慧是我所见过的人类中最优秀的，我真的希望你不要站在人类那一边，假如你愿意投靠到深渊魔君座下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我不想再回话，因为恶魔的每一句话都不可相信。

“上来吧，我带你去见识深渊的前线阵地。”恐澜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我可以坐上去。

“你这么贴心？”我斜着眼睛看他。

“你体型这么小，在这些恶魔战士旁边根本就不起眼，万一被你溜走了我还需要废力找你，不如就让你在我的监视范围就行了。”恐澜俯下身子，表现得很“友善”。我也不废话，既然可以让我轻松轻松，何乐而不为。

“恐澜，你先前提到的魔将，你是魔将座下的首领对吧，看你的样子，似乎不甘心区区首领的位置啊？不担心带我到深渊那里后，向你的上级透露透露？”

“前提是我要带你去深渊。”

“那你带我去哪里？”

“我说了，深渊的前线阵地，发动战争时所有兵力都会在前线集结，而深渊暂时管不到这里...所以我才有机会独享你的秘密，直到下一次战役开始前。”恐澜对着我又露出了可怖的表情，粗长的舌头在牙齿上掠过。

前线阵地？这里明明是森林，帝国的侦查兵也没有发现过异常的建筑...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恐澜驮着我又奔行了数十公里，在一处地形奇特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十分荒芜，同周围的枯树遍地不同，这里完全是不毛之地，连将死的灌木都没有一株。

“这里？阵...地？”我完全不敢相信，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我大开眼界。这片荒地的边界，与黑暗森林的交界处，遍布着带有漆黑光泽的石头。与恐澜的周身萦绕的魔气接触后，空气中出现了奇异的薄膜。

结界？！后方的深渊恶魔跟上了恐澜的脚步鱼贯而入，我在恐澜的肩上，也冲过了那层诡异的屏障。里面的景象让我无比吃惊。原来外部的“荒地”只是一层伪装，在障眼法之下，是一处巨大的“深渊城市”。虽然说是“城市”，但是和人类的建筑群相比，恶魔的建筑工艺实在不敢恭维。除了处于正中的巨大黑色建筑，其他的“房屋”仅仅是大小不一的石块分割出的私人空间而已，让我很怀疑会不会住进去之后有一天被石头砸死。

相比西南壁垒，这处深渊的阵地规模更大，上万的恶魔，魔兽，深渊魔种在这里聚集，“生活”。最中央的黑色建筑，很明显是这里的中枢，应该算是恐澜的专属宫殿，由阵地外构成阵法的漆黑石头搭建而成。比其他的房子漂亮不少，但在我看来，更像是破烂的都市塔楼。

除了跟随恐澜出战的恶魔，这里本来也有恶魔居住，和军区的情况类似，我居然有一丝繁华之感。我意识到他们也拥有着类似人类的社会。

恐澜遣散了恶魔战士们，用着我听不懂的话语。他的目的地直奔中央的黑色宫殿，速度奇快，应该是不想让我摸清周围的道路。我望向身后，被遣散的战士均匀驻扎在了这片“城市”的外缘，看来是作为看守者回去休息了。

在通往中央建筑的时候，周围不时有低等级别的恶魔对着恐澜恭敬行礼，行礼的恶魔和那群被我轻易杀死的先头部队恶魔十分相似，说不准就是下一次战斗的炮灰。

恐澜在进入这片阵地之后没有对我开口过，我也就同样沉默不语。就在即将到达中央的黑色宫殿之时，我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从那些根本不能称作是房屋的石块中传来。

是人类！对了，之前听说过恶灵深渊毁灭村庄，将里面的人类作为奴隶！刚刚的叫声很明显是人类的女性，而且不止一个。

我直接跃下恐澜的肩膀，身形变幻，赶向传来惊叫的地点。“小子，你！”恐澜巨大的身躯并不能追上我。

周围的建筑形成街巷，一处阴暗潮湿的巨石房顶下数根金属栏杆形成了牢房，里面是四个人族女性，从十几岁到二十多岁不等。两头恶魔正在监牢外，庞大的身躯下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已然气绝。另一只恶魔正忙着向嘴里塞着什么，残肢落在地上，他们的脚下都是血迹。

尖叫声是监牢中的最小女性发出的，大概十岁。剩下的人只是蹲坐在一旁，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显然是对现实绝望了。

两头恶魔对于突然出现的人类十分吃惊，不过他们觉得面前的这位和笼中的奴隶没有什么不同，奸淫的眼神肆意注视着同样娇小的身体。然而这位衣着端庄的“美人”是他们的煞星。

两只恶魔最后的记忆是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还没有看清便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太阳真气穿透了他们的头颅，立刻毙命。我从湿滑黏腻中抽出手臂，恐澜在后面终于赶到。

“像这样的人类奴隶还有多少？”我冷冷地对着本性相同的恶魔问道。

“怎么，你想要一个个把他们救下来？这里是深渊的领地，姬晨，你给我注意点，记住这里谁才是主人！”恐澜十分愤怒，怎么说这些恶魔也是他的同类，就这样被宰杀让他脸上挂不住。

“我和他们一样，是人类，你是不是应该也对我这样？对了，我忘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你身后深渊部队，你早就是我的手下亡魂了。”我的愤怒更胜，那些女性刚刚的表情让我想起了过去，想起当时被魔兽俘虏的灵曦。

“你！我要让你身殒于此！”恐澜愤怒地咆哮，即将用魔气发送讯号。

“你可以试试，你肯定会死在我之前！这处营地的恶魔，我也要拉大半作为陪葬！”我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和这个怒火中烧的恶魔针锋相对。赤色真气流转，我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这里只有我一人，没有让我顾忌的东西了。

恐澜再次让我认识到了深渊种族的奸诈，他瞬间变脸，犹如毒蛇将尖牙藏起，不在露出一点锋芒。

“好...好...好...姬晨，你很好。你记着，等到你没有任何用处之后，我会用心地虐杀你。”恐澜再次回到之前让我坐到他肩膀上时的和颜悦色，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些人类，我要保，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别让我看见你的同类对于这些奴隶有想法！你快滚回你那老家去，我等会再来见你。”将监牢破除之后，我示意几人可以出来了。她们看起来更加害怕，一言不发，只有那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污浊而天真的脸上露出了希冀。

“你们先待在这里。”我不知道她们是否还保留着理智，但是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恐澜已经默默离开，我刚刚的行为一是要营救更多这样的奴隶，第二就是要探索一下这处深渊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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