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清晨是会起雾的,如梦如幻,如云海一般从山脚一路迷蒙到山巅,那些未被笼罩的土地远远望去好似在空中高悬,直到太阳升帐才能驱散这茫茫湿气,稍许片刻便可显露翠绿山色。在福明眼中,那座正在经历死战的山峰此刻也正笼罩在缕缕烟云之中,好似煤矿里的蒸笼,冒出的净是些碍眼又呛人的黑烟。
“福明长官,真是没想到您能请得动这么高级的调令,连我们这些直属部队都要听您调遣了”,列车长在一旁挪耶着这个外人,虽然他知道上了他的列车的不止这一个外人,还有一群货色待在运兵车厢里严阵以待。
“有什么困难吗?”
福明的语气不像是关怀而像是质问。
“本部才在此地修整两天,各处设备的检查调试还完全没有开始,虽然这辆装甲列车至今还没有什么严重故障,可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小官还是难以向上面交代”。
“炮不会炸膛;发动机不会爆缸;轮子不会脱落,那就是没有问题”,列车长听着他完全外行的解释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也直接放弃了和这家伙争论的想法。
“只是我们的兵力是否太过薄弱”,列车长看了一眼战术地图上的友军标识,友军的信号单位标识零零散散的在矿井外围组成了一个包围圈,而里面是一大片敌人的信号,只是粗略数一数兵力也超过了他们的两倍以上。
福明的居然还胆大包天的做了个包围圈,虽然这种行为比不上蛇吞象那么夸张,可也足有蛇吞山羊的势头,只是这家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是有什么极其狠辣的招数握在手里。
“你刚才也说了,不想和我们牵扯太深,所以战略上的事我来看,你们只需要在远处开开炮,然后把运载的“货物”运到地方就行了”。
“我还以为你能透露更多的情况了”。
“我会告诉你往哪里炸”。
装甲列车在林间铁路上以不输城市铁路的速度疾驰着,敖德萨铁路四通八达,而且被市政府很有开放的眼光,对于铁路的保养十分上心,所以不会出现什么脱轨滑坡什么的意外。本来这一路上都布置有光明会的眼线,可因为洛萨适时的反叛,那些效忠他的人在清理完效忠卡里姆的人以后都回去帮忙了。结果福明的行动小队顺着前几天狙击手摸出来的哨位一个个清除的时候只发现了一些死了一天以上的尸体,其他活人则无影无踪。
福明的困惑直到契卡夫的小组伏击并俘虏了一支出来插“界碑”的匪兵才得到解答。他赶上了天时地利,简直就是上天垂青,既然天意如此,他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把。
我们这时把时间往回倒一点。
敖德萨城区,医院0030时
走廊里的灯一盏盏灭了,那些病房里传来病人梦中的呓语,整座医院只剩下服务台和保安室几个地方还亮着灯,里面值守的人也都昏昏欲睡。当整个医院陷入梦乡的时候,还有一些人没有入眠。
3341病房里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骚动。
布里安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虽然医院里熄灯了,可外面的街道上多少还是有些光亮的,他一眼就瞟到了窗外的黑影。一个身处矮小的家伙和一个,嗯,前凸后翘的家伙一前一后从外面的雨搭上慢慢爬过,恐怕是情报局的家伙要给他的隔壁病友来一个热情会面。
早晚有这么一天,布里安边这么想一边摸了摸后背,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快可以离开这个安乐窝了。回头要好好的喝一杯,但是还去不去老地方,他有些犹豫。
那几个晚上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窗户外传来的异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当他重新把注意力转回窗户时,它已经被完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扶着窗框滑了进来,月光的残影借着半开的窗口洒在那紧致的黑色战斗服上,如同在光滑的地板上打上的油蜡,细腻润滑。
来者带着伪装口罩,她把食指放在嘴唇的位置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惦着脚尖靠近床上的布里安,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贵干”,他的声音如同蚊鸣,玛琪亚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摘下了面罩,坐到了布里安床边。
“你该不是寂寞了吧”,她只是无言的看着布里安,眼中满是含蓄的寂寥,这却让布里安徒生几分戒心。
“是不是呢?”,从她的口中吐出这几个轻飘飘的文字,她缓缓的伸手,用手指深情的抚摸过布里安的面颊,那种痒痒的感觉直达他内心的最深处。
突然,那只手狠狠拍向正在半躺着的布里安的脸上,然后手肘也跟着压了上来,他的脑袋一下子就被玛琪亚压在床头,她的另一只手则摸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注射枪,里面装的是强效麻醉剂。原本的计划是,由她的同事,也就是那个小矮子进入马格努斯的病房,直接使用吐真剂让对方开口,而她到隔壁的房间里用摄像头监视走廊守卫的动向。
布里安的病房里已经给她准备了一个可以通过门缝观察走廊的探头,可对于玛琪亚来说什么事一牵扯到布里安就变的一切未可知。与其留着这家伙做一些不可预测的事,不如直接让他昏睡。
她直接瞄准脖子上的静脉,只要扎上了,不出一分钟就可以……
“唉?”她的注射枪停在静脉前几毫米的地方,布里安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这种互掰手腕的情况之下她居然动不得分毫。她马上由坐姿转换为站姿,借着腰部的力量继续压制布里安的反抗。
结果玛琪亚的力量还是比不上老兵布里安,他先是一点点把玛琪亚的肘部从自己的脸上推开,然后他气沉丹田一个猛推,把玛琪亚推到墙边。玛琪亚在自己撞墙冲着墙壁以前一个单脚后踢转换惯性的方向,她借着冲劲向布里安又发动一次突袭。然而布里安翻身下床,稳稳地接住了她的冲锋。他先是闪过玛琪亚的注射枪突刺,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个擒拿就把她的手臂反剪到后背。布里安眼疾手快的抢过注射枪抵在她的脖子上。
“好了我亲爱的玛琪亚小姐,这到底是要上演哪一出啊?”
“你个混蛋,快放开我”,玛琪亚挣扎了几下,布里安不得已把注射枪瞄准的位置从无关紧要的后颈皮换到了她的动脉处,虽然布里安对急救一窍不通,但他很了解人体的哪里会出最多的血。
“我可不知道这针管里放的是什么药,要是毒药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你,你想干什么”,玛琪亚的声音明显软化了一些。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和你的朋友应该不是为我而来的吧”。
“啧”,居然暴露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果然不可小觑。
“我们是来审讯你隔壁的家伙,你也知道,这些天的布控都是为了搞定那家伙,现在他醒了,但是我们没有正当理由来询问他,所以只能这样……”。
“那过来我这边又是什么意思”。
“监视那两个门卫,但是我感觉你实在是太碍眼,所以打算先把你麻醉了再做事”。
结果没发现你这么能打。
“却,早说不就完了”,他放开了玛琪亚,但注射枪还握在手里。
“你干你的活,我睡我的觉,互助双赢”。
“你少鬼扯……”,玛琪亚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护士拿着点名册闯了进来,然后在关门的同时还拿出一个手电筒冲着布里安的床铺直晃。
“189号布里安,你……唉,人呢?”她震惊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心说这小子是什么情况。
“跑了?”她自言自语的查看四周,她可不相信这人无声无息的跑了。
然后她回头的时候又被震惊了一下,一个白色号服的病人和一个黑色紧身衣女郎,二人都不知所措的贴着墙,好似被钉在风水壁上的太极图。
“你们是啊呜……”,布里安先下手为强,一个箭步就冲到她的面前,在捂住护士嘴的同时还把麻醉剂打了进去。
玛琪亚嘴都要气歪了,果然不能相信这个家伙急中生智的办法。
“你是不是二逼”,布里安很惊奇能在她嘴里听见这种骂人的话。
“还有什么解决方法吗?跟她说你是我雇来的按摩师?还是说你是刚从时空裂缝里钻出来的未来人?”
“一个人进来就得一个人出去,你以为门口的那俩货真的只盯着门口啊,没人出来他们会起疑的”,两人一边拌嘴一边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护士抬到床后。
就在二人还在搬运昏迷的护士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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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学生党,明天就开学了,可能要由日更变成不定时更新了,实在抱歉还请各位读者老爷见谅。(开学还有两科补考,寝室还没装修完,整个寝室楼都是无水状态,我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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