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层的阵地,说宽也不宽,左右四米到头,如果刨掉沙袋和防弹挡板一类杂七杂八的破烂货的话也就三米不到的活动空间。这样的小巷子地形最适合挤在一起砍砍杀杀,但是这群平民出身的草头军根本不懂得什么叫肉搏,双方的近距离格斗没超过一分钟就变成了街头殴斗,二者的不同就是殴斗半天不死人,肉搏几下死一片。半斤八两的体能消耗中数量就成了取胜的关键,土申的守备队没有数量,更没有用来扭转乾坤的火力,对面的压制火力已经扫清了他布置的疑兵,现在因为害怕误伤肉搏的友军而暂停了掩护,但下面的枪口依旧死死地盯着阵地的边缘,只要有任一个守卫敢露头他们就会使劲招呼。
所以他一定要趁着下方的火力投鼠忌器的空档砍了对面的头头,这样摧毁指挥系统或许还有赢点。
计划很美满,现实却相当的——健壮,土申和厄尔本的对峙就像是狐狸和猛虎在相互呲牙威胁。而且就刚才的表现来看,这家伙不仅仅空有一身的肌肉,还有相当丰富的经验。最重要的是,这个体积过大的家伙几乎塞住了半个通道。
武器的话,自己是两把匕首,腰间还挂着一把战术刀,对方是右手一把砍刀,他的手枪落在旁边的尸体上了,还有没有其他武器现在看不出来。
“你们快去帮其他人”,土申挥手赶走了那两个观战的家伙,他们要是对上了这家伙,十个也不够砍的。
“准备好了就过来吧”,厄尔本倒是很轻松,拖得越久他就越有优势,他知道对面会先发动攻击,两把匕首偷袭的话还有点威胁,明目张胆的进攻就是在找死。
“喝啊”,土申向厄尔本左侧猛插过去,这一下不要求刺中只要求和敌人贴身,单手砍刀的优势距离在中段,挥动的那一瞬间是威力最强的,而到了近身距离就不那么好使了,最占优势的挥劈都不及匕首的快速穿刺,毕竟砍刀的刺击过于蹩脚。
厄尔本果然在他冲至距离中段的时候横劈出去,土申乘势把双匕首交叉,架住了他的攻击,然后顺着刀刃向前划至刀柄,这样就可以控制住他的刺击。
如果他尝试收刀的话,土申就可以试着切他的手指。
可没想到厄尔本放开了刀柄,冲着土申的脖子来了个回旋踢,土申只好放弃架刀的动作,向后闪身躲过他的大头皮靴。厄尔本在出招的同时还接住了没落地的砍刀,顺着土申闪避的轨迹就是一个竖劈,可因为土申身材比常人更矮的缘故让他只是划伤了他的肩膀。
“呼,好险”,土申抹了一把肩上的伤口——其实离脑袋也差不了多远距离。
“下回我就要取了你肩膀上扛的东西,臭矮子”。
“那你倒是自己来取啊”。
“我不着急,你的脑袋迟早是我的”。
刚才的失败着实是太大意了,他的砍刀一击需要双手一起才能架住,这样就很难提防他的体术攻击,更不用说这货的反击速度和精准度都是专家级的,要是再来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的只伤到肩膀了。
想要打倒这家伙,侧翼突破是唯一的方法,可是这里的地形不允许他迂回,除非他敢于冒着被打成筛子的风险从沙袋上直冲过去。
他没有翅膀,所以没法飞过去。身后的搏击声渐渐变的稀疏起来,不管是哪一边即将胜利都不是好消息。他咽了口口水,他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现在防守任务他也超额完成了。只是他面前的这个家伙着实恐怖,要是让他继续活着的话会给剩下的同志造成很大麻烦。
再来一搏,输赢就看这最后一击了,老佩恩,你可保佑我一次啊。
他首先捡起一块半边脸大小的石块,然后用尽全力朝厄尔本的面门上扔过去。
“真是低幼”,他该不会是想用石块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突击吧。厄尔本无聊的闪过石块,摆好架势随时准备挥刀。
“嘿”,土申果然冲了过来,但他在里砍刀的攻击范围还有两个身位的地方投掷出第一把匕首。
厄尔本把砍刀刀面横过来,弹开了第一发飞刀,土申紧接着掷出第二把匕首,这次厄尔本只能侧身躲避了,土申此刻已经距离厄尔本只有半个身位了。他拔出战术刀,几乎是临头改冲刺为滑铲,厄尔本也觉察到了情况不妙,他回身冲着身下就是一刀,土申只能拿胳膊去挡这一击。
幸亏这一刀的力度不大,而且还是砍刀挥舞的末端,所以只是废掉了一条胳膊。他的战术刀拿在另一条胳膊上,他狠狠的向上一刀,在厄尔本的右腿上开了个巨长的口子。他的重心一下子就失衡了,土申马上在肚子上追加了一个头缒,在撞进肚皮的一瞬间他几乎可以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厄尔本马上反手用刀柄砸了土申的脑袋,这一下力道非凡,土申差点被打飞出去,幸亏有沙袋接住了。
眼冒金星的时候感觉看世界都不同了,景物上似乎蒙上了一层起伏的滤镜,可就是这样土申却还是看见杀气腾腾的厄尔本拎着砍刀扑了过来。他翻滚躲开对方的拥抱,而对方却不依不饶的追着砍,终于他滚到了地上,并且在他爬起来以前背后重重的挨了一刀。
“你妈的,混蛋”,厄尔本除了表情痛苦的有些扭曲以外还略显苍白,他的腿伤因为刚才过于剧烈的追击而完全绽开了,好似洒水车洗街一样流淌着鲜血。
土申已经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就在他翻身准备飞出来最后一把刀的时候被厄尔本踩住右手,然后被碾碎了整个手掌。
“你本来可以死的轻松点,但现在我想先割了你的喉咙”,说罢他薅住土申的头发,刀刃抵上了他的脖子。
“滚尼玛的,老子会怕……”
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这种震动不同于刚才上面的动静,这次是从下面来的,在所有人迟疑的时候又来了一次冲击,站着的人都好像被人踹了一脚纷纷倒地。
下面的情况也是如此,只是那群人站位太过密集,导致他们倒成一坨。
“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别坐我的手”。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起来,快点起来”。
“好像是从下面传过来的动静”。
进去的洞口黑黝黝的,似乎有奇怪的嘶嘶声飞速靠近,只是没人注意。下面的家伙们还在忙着站起来,上面的家伙们还忙着自相残杀,就这样经过了半分钟,洞口喷射出一股黑黄色的激流,这股激流好似高压水枪,还没站稳的家伙们又被冲的倒地不起。
“咋回事,龙王爷来了?”
“小心敌袭”。
“能有个屁的敌袭,这水是怎么回事?”
“呜噜噜,咳咳咳,太臭了这水,谁来拉我一把,我脚卡了”。
厄尔本架着土申来到上层边缘,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下面的水位越来越高,而那股水流没有一点枯竭的意思。幸亏这里是一个圆柱形的空间,多少有一些体积可以容水,要是其它的通道早就被一下子淹没了。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武器?”他突然想起自己怀里的敌人可能知道些什么,赶紧厉声呵斥。
“哈哈咳,你们就等死吧,这是透水了,一个也别想跑”。
“透水了?”身为前职业军人的厄尔本自然是不太了解这些知识的,可他的手下有明白人。
“透水了,快跑啊,再不跑就全淹死了!”上层的其中一个人放弃了和守卫的缠斗,转身跳进了底层的水面,然后不管不顾的朝着来时的洞口刨水逃跑。
底层的人也都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转头跑路,只剩下顶层的七八对还在无意义的相互搏斗。
“都别跑,我们就要攻下这里了”,厄尔本高声呼唤他的手下,可他们仿佛突然集体耳聋,没有一个人响应他的呼唤。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集体溃散,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上面大喊大叫,结果被土申抓住了破绽。
原本那把砍刀是一直顶着他的喉管的,这样他只能下意识的顺着厄尔本的动作移动,现在他心神不宁,刀刃的距离忽远忽近,虽说只是几厘米的浮动,可也够用。
当刀刃又一次远离脖子的时候,厄尔本已经开始呼唤最后的几个部下了,他们和守卫一起逃跑了。土申忽然身子向后一倒,双脚猛蹬面前的沙袋,厄尔本习惯性的用双脚稳定重心,却忘了自己的伤了的左腿用不上劲。土申也趁此机会上面一只手钳住砍刀,下路猛踢他的伤口,厄尔本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以为你能赢?”他的声音在疼痛中显得无比狰狞——他还有一只空手。他要把这个该死的侏儒钉死在自己的胸前,他拼命的把刀子向土申的心口伸。
他拼命的锤击土申的侧腹,每一下都好像用锤子砸,土申估计自己的肋骨在第三拳以前就全断了。他也没了力气,快要抓不住他的刀柄,在恍惚间,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方法。
“我想这样才算公平”。
两个人贴的太近了,连心口都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土申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砍刀塞进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刀尖借着二人的余力穿透了土申的身体,刺入了厄尔本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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