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水中游

半个世纪以前盛行过一则关于体育赛事的笑话，说的是如果跳水这个项目按溅起的水花大小来取名次的话欧洲运动员肯定能回回打破世界纪录。因为东亚的运动员是飘下去的，他们则好像是被踹下去的。

此刻布里安就好比一个刚刚入水的运动员，幸亏他跳进的排污道里并没有那么多水量让他表现出泛起涟漪的能耐，但是落水发出的声音无法掩盖。玛琪亚先自己先把光学迷彩披好，然后用手势制止了正在从污物里往外爬的布里安。

“快溜吧，等啥呢”。

“少废话，你给我头朝下按原位趴好，我保你没事”。

“我去……”

面对着混合了各种污物的浅溪，他心一横眼一闭深吸一口气把脸沉了下去，虽然憋住了气，可还是能感觉到渗入全身的五味杂陈。

他刚把脑袋沉下去，公路上面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玛琪亚屏住了呼吸，她知道一具全副武装的装甲人形就在她头顶可以俯瞰整个浅溪的位置。她很担心，但不是为自己担心，只是希望那个冒失鬼别自己作死。

半分钟后她的头顶传来逐渐远去脚步声，玛琪亚明白自律程序的人形是不会蹲哨位以外的地方的，程序设定下的应激性搜索时间很短，之后它们就会强制返回哨位。

她多等了一会确认安全以后才轻呼布里安。

“我们这是怎么骗过去的？”布里安一边擦嘴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

“现在是午饭时间，自从有了代理程序这东西以后监控室的值班人员就再也不会一边吃饭一边盯几十个抬头监视器了”，玛琪亚脱下光学迷彩，慢慢的往下面移动。

“不对吧，外围的卡点值班人形不都有人脸识别和热量传感系统吗”。

“所以才叫你翻个面过来吗，要不然人家一下子看见一张丑脸横在烂泥里不得直接来一梭子”。

“唉唉唉，那热量这关怎么过的？”，他把住了排污道入口的铁栅，回头看见玛琪亚已经拿出喷灯式切割器靠了过来。

“守备军开的都是省电模式，夜视和热量晚上开，面部捕捉白天开，所以我们才有空子钻”，玛琪亚一边沿着边缘把铁条一根根切开，一边给问题宝宝一样的布里安答疑解惑。

“真是讽刺”，布里安长叹一声，军队怕的就是养尊处优和隔岸观火，他有点理解为什么当年在的黎波里的时候克鲁格叫他们冲在人形前面了，人形只是武器，不是你的战斗管家，如果军人把什么事都推给人形的话，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摆废了。

“就让我们来给这些懒屁股上一课”，铁栅已经被完全拆下，他往里探一眼发现里面的空间足够让人用膝盖爬行。

“好啊，您先请”，玛琪亚表情不太自然的摆摆手，叫他走在前面有两个原因，叫她极其难为情的是身位问题。

要是自己在前面的话，那不就意味着那家伙会理所应当的盯着她的屁股一整路吗，这可实在是太……下流了，她珉起嘴唇，脑袋里又闪过了更加不堪的往事。

只是稍微一想她就感觉浑身发热，布里安则看出了她脸上渐渐泛起的一丝绯红。

“呃，你没……”。

玛琪亚马上用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把他剩下的半截话瞪了回去，他把双手举到面前，表示自己不再多问，然后打开夜视仪钻进排污道。

“那个，别怪我多嘴啊，这个呼吸面罩是干嘛用的，我们一不去潜水，二也没有氧气瓶的”。

“你等会就知道了，不过我建议你现在戴上”，布里安居然稀罕的听出玛琪亚的声音带着笑意。

“该不会是你们受不了这里的臭味才带的吧”。

“也不全是吧”，玛琪亚此刻已经把戴上了面罩。

“等下你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蛤？”

布里安自恃一个异味是伤不到自己的，所以戴上的动作也就慢了半拍，他后来对此后悔不已。

就像我们前面说过的，排污道就是排污道，所有马桶的尽头都汇聚于此处。

“哗啦~~~”一声短促而激烈的水声在他的面前传来，然后就是一大股疾冲而来的水流直接击打到了他的脸上。

“嗷呜！”

据说当天有不少上厕所的士兵隐约听见了来自下水道里的哀鸣。

十分钟后，布里安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里就是我们的终点了，澡堂的锅炉房里面没有人值班”，玛琪亚在后面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在这种环境下她的衣服居然还非常的整洁，布里安真是功不可没。

走在前面的布里安无言间挪开了顶上透光的盖子，他刚探头上去就有一股温暖而浓烈的蒸汽充满了他的呼吸，他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气管里已经挂起了露珠，站稳脚跟以后赶紧深呼吸几下多给自己的肺部鼓进货真价实的氧气。

“嘿咻”，玛琪亚前后脚的跟了上来，她环顾四周，果然如情报显示的一样，这里只有加热用的炉膛和收集蒸气来蒸馏水的仪器，连个人形都没有安排。

不过想来也是，什么人形在这个环境下都会被水蒸汽锈掉。

“你这个女人心太狠了”，布里安几乎可以肯定她在报复上次医院的事。

“阿拉阿拉，又不是我叫他们冲的马桶，这应该叫天报应”。

“真是给你高兴坏了”，他的口气中本来夹杂着愤怒和无奈，但是看见她的笑脸以后自己的愤怒倒是释然了一半。

“这就生气了，真是小肚鸡肠”，玛琪亚嘟了嘟嘴，递过去一包湿纸巾。

“自己擦擦啊，满脸异味会给下一步行动造成不良影响”。

出了半地下的锅炉房就需要经过澡堂更衣室，因为这样设计方便主阀门调控水量，循环制造的蒸馏水就可以通过最短路径输送到浴室里面，这种高利用率的循环系统保证了军队成员的整洁，也就降低了疾病发生的可能。两人穿上提前准备好的军装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但这里毕竟是男澡堂，所以还是布里安打头阵。

“我说你在这里没有压力的吗，这个更衣室真的是很大啊”。

“当，当然一点压力都没有啊”，玛琪亚几乎是藏在布里安身后说出了这一番话，布里安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小猫一样瑟缩在后面。

“你看什么”，她和布里安四目相撞，虽然姿态柔弱可语气却还是很强硬。

“我只是看看你装的像不像”，他用手指在军帽内圈的边缘划了一下，玛琪亚立刻也学着捋了捋自己的额头，确定了没有一丝头发露出啦才放下手。

“短头发在帽子里盘起来还是看着有点奇怪”，其实他还想说男人是没有前凸后翘的身材来着，可一看见她害羞的样子就还是嘴上积德。

“出去就放下了”，她回答的心猿意马。

“别停下啊，快继续走”。

“好的好的”。

恰巧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一群身穿着直属部队墨绿色军服的家伙勾肩搭背的涌了进来，并且迅速占领了更衣室的前半段。

熙熙攘攘间这群列车兵就开始脱衣服。

布里安刚想往前走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衣角。

“嗯？”

当他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把头伸进更衣室柜子里的身子。

“你这是要扮演鸵鸟吗？”

“别废话，等他们走了再告诉我”，从柜子里传来只有他才勉强能听见的声音。

“那我这么站着很可疑啊，要不然我也跟着他们脱”。

“那更不行，你你你想别的办法”。

“那我只脱上半身行不行……”。

“喂，你们干什么的”，一个留着平头的小士官首先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听见别人的厉声呵斥，玛琪亚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如果要让她列一个灾星前三名的话，她一定会写上：布里安，布里安，还是布里安，这货谁沾谁倒霉。

布里安迅速观察了一下场上局势，虽然他们有二十来人，但是列车兵大多在换衣服，并没有几个人注意这边的异样，只要稳住了这个小士官就行。直属部队和卫戍部队总是要分个不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拉屎都不蹲一排，这小子应该是新来的，一丝不苟的好作风还没被磨掉。

这样的雏就好对付多了。

“嘘~~”，他假模假样的做了个缄声的动作，然后冲他挥了挥手。那小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同僚还要脱一会，这才一头雾水的凑了过去。

“你干什么的”，他刻意和布里安保持了一段距离。

“再过来点”，布里安继续冲他挤眉弄眼，小伙子不明就里的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他已经看见了玛琪亚的身子，不过她的奇怪体位更惹小伙子注意。

“怎么样，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布里安看准了他的注意点，一把勾过他的肩膀，用神秘的语气跟他耳语。

“什么兴趣”，此情此景这个姿势，小伙子心里已经有了点不好的想法。

“哎呦，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布里安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想要来点刺激的吗”，他的手顺势从小伙子的肩膀滑到大腿根上，这让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惊叫一声。

“把你的脏手拿开”，他逃也似的摆脱了布里安的魔爪，赶紧和自己的大部队汇合一处。

连蒙带唬是对付新手的最好办法，只会爽到，没有失手。

最近有读者说剧情推的很沉闷，有点看不下去，在这里我要再次说一句抱歉，因为作者能力水平不够，只能用这种笨方法铺垫剧情，结果给大家带来了观感上的不适。在这里我可以保证，剧情即将迎来一个较大的波折，但是在此之前还是要请大家多多包容。

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下提出意见的巫喵，因为这种情况还是要靠大家的反馈，要不然作者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这部作品，作者还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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