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魔母的咏叹

之前的火柱不只是一次强烈的攻击，也同样是召唤同伴的信号，如果只是为了杀死榭洛米，甚至都不需要用魔术，对于不擅长任何搏击术和剑术的榭洛米来说，一个比自己高大而且手持冷兵器的人就足够杀死自己了。

也就是说，那巨大的火柱是那个卑者为了召唤同伴来对付迦蒂娅的，在他们眼里杀死一个能使用魔法的七圣会成员比杀死一个被教廷抛弃了的神职人员要有价值的多。

火柱消失后没过多久，对方的增援便赶到了庄园，似乎是一定要致迦蒂娅于死地。赶到的增援也都是卑者，这让迦蒂娅有些疑惑了起来，为什么佛尔吉塞会有这么多的卑者。

没过多久，圣衣执教官专属的庄园中就聚集了十几个卑者，而且似乎都是可以进行“核心词汇吟唱”和“高阶吟唱”的魔术师，即便是迦蒂娅，想要一口气解决掉这么多人也实在是有些困难。

迦蒂娅的预视之链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只能够看透已经实施了的魔法公式的下一行”，这就意味着迦蒂娅对魔术攻击的预视和改变也是有一定的限制，而且一旦术式过于繁杂庞大，只看透了一行公式也无济于事。

事到如今，迦蒂娅也只能选择硬着头皮上了，凭借着自己累积的实战经验和超与常人的计算能力，与十几个卑者拼杀了起来。

如果这时迦蒂娅要逃走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对于七圣会来说，为了保存实力而撤退是很重要的。

但是，迦蒂娅根本不打算抛下榭洛米，即便刚才榭洛米遭受了那样的攻击，即便榭洛米已经成了一具残破的尸体，迦蒂娅也发誓要夺过来。

“你们……你们竟敢……竟敢对我的未婚夫做出这种事情！”

……

当榭洛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地上的庭院之中。那边的别墅在烈火中燃烧着，残留的部分也已经摇摇欲坠， 用不了多久也快要倒塌了。

榭洛米看着自己的双手，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的虚幻，回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和贝缇蕾茵签订了契约，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不远处不断地传来爆炸声和吟唱着咒语的声音。

“迦蒂娅……”

“那边感觉到有些微量的魔法呢。”

榭洛米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不是别人，正是刚和自己签订了契约的贝缇蕾茵的声音。

虽然接受了让贝缇蕾茵与自己融为了一体，但榭洛米还是感觉非常别扭，这样一来，自己的内心里就存在了一个“第二意识”，榭洛米很担心以后贝缇蕾茵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和你签订了契约，那我现在是可以使用魔法了吗。”

“唔……”贝缇蕾茵发出了迟疑的声音。

“怎么了。”

“感觉你的身体有些奇怪，对魔法的排斥性很强。”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你开什么玩笑，事到如今了你才这样说？”榭洛米口气有些严厉地对贝缇蕾茵质问道。

“你放心好了，虽然你的身体对魔法排斥性很强，但是我才是魔法的本源，所以严格来说，你不是使用魔法，而是使用我。”

“那我该如何……使用你……”

“直接上就好了，这也算是一种本能。”

贝缇蕾茵轻浮的语气让榭洛米很是不满。

“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们不是已经签订契约了吗。”

“相信我就是了。”

虽然榭洛米心里对贝缇蕾茵还是有些怀疑，但现在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希莱娜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迦蒂娅还在苦战之中，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自己的双腿已经动了起来，朝着战斗的中心跑了过去。

绕过燃烧着的别墅和掉落在地上的瓦砾残骸后，榭洛米来到了庭院的另一边，那激烈而又富有震撼力的场面立刻映入了他的眼帘。

炙热的火焰化作了各种各样地形态从四面八方攻击着迦蒂娅，一些卑者正在实施着魔法阵来辅助其他负责攻击的卑者或者改变部分区域的环境来限制迦蒂娅的行动，泥土拔地而起变为了高大的战士，挥舞着石剑朝迦蒂娅劈砍着。

迦蒂娅躲闪过一些拟态火元素的攻击，而那些火元素的拟态魔术与泥土战士碰撞在一起而产生了巨大的爆炸，碎石四溅。

还未等迦蒂娅站稳，新的火元素拟态魔术与泥土战士又被创造了出来。

榭洛米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集中注意力，迈开双腿朝迦蒂娅那边跑了过去。

“迦蒂娅！”榭洛米高声喊道。

这一声叫喊不仅吸引了迦蒂娅的注意力，同时也吸引了那些卑者们的注意力。

看着毫发无损的榭洛米朝自己跑了过来，迦蒂娅一瞬间也觉得这个画面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那些后赶到的卑者可没有发呆的心思，见到同样是击杀目标的榭洛米跑了过来，立刻放出来攻击，一直炎箭立刻朝榭洛米射了过去。

“小心！”迦蒂娅叫喊道。

面对袭来的炎箭，榭洛米一时间也乱了手脚，虽然贝缇蕾茵充满自己的让自己上，可自己根本还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些只有魔法千百分之一力量的魔术。

榭洛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过了两三秒，榭洛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感，张开眼睛后，榭洛米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完好无损，就和之前受了火柱攻击一样，没有受任何伤。

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让迦蒂娅和卑者都愣了一下，他们也没有任何头绪为什么榭洛米会安然无恙。

一个卑者瞅准了时机，趁着众人被榭洛米吸引了注意力之时对迦蒂娅发动了攻击。

“DOLFEYA NIE OUIA KUA（安宁的大地·给予敌人严厉的惩罚）”

泥土和一些散碎的石块立刻汇聚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体型较小的战士，虽然非常矮小，但是离迦蒂娅的距离却非常近，眼看石剑就要刺刀迦蒂娅的身子了。

“住手！”

霎时间，挥剑刺向迦蒂娅的那个泥土战士停住了动作，僵在了原地，恢复了反应的迦蒂娅回身一脚踢了过去，那个由魔术构建的人偶就这样散成了一滩泥。

这下子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是榭洛米用一种未知的力量干预了魔术的实施。

即便是榭洛米自己也有一种感觉，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如此的精力充沛，不只是这样，榭洛米觉得自己仿佛能看透一切，那些卑者的一举一动，每一处细微表情的变化，心跳跳动的加速，自己都了如指掌。

“魔神的标记……”

榭洛米未注意到的是自己表面发生的变化，右眼金黄色的眼眸中出了一个紫色的魔法标记，迦蒂娅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魔神贝缇蕾茵的标记。

但是未能理解这些卑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者无畏的他们又继续发动了攻击，恢复了战斗。

但是，这场战斗不会再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

无论是土元素的拟态魔术还是火元素的拟态魔术，不管是高阶吟唱还是二阶附加公式的吟唱，那些千变万化的魔术攻击在释放出来的一瞬间，也都和刚才的泥土战士一样化为了乌有。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放不出攻击了！”

卑者们顿时乱做了一团，当自己的魔术破裂后，就再也释放不出来了。

“啊！”

忽然间，一名卑者摘掉了兜帽，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一边跪在了地上，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差，显得苍白无力，汗水不断地从脸颊滴下，他看着像是受到了什么痛苦的折磨一般。

渐渐地，那个卑者的脸和肢体动作已经完全扭曲了，他颤抖地抬起了右手，捂在了胸口的位置，嘴里低吟着什么。再下一秒，鲜红的血浆喷了出来，那个卑者肌肉和皮肤被撕裂了，血管全部都爆开了。

这个卑者并不是受到了什么攻击，而是自己选择了自杀，摧毁了自己的魔源，导致身体完全炸裂。

还没等那些卑者反应过来，又有几个像刚才那个卑者似的，仿佛被什么力量操纵而做出了自杀的选择，一时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因战斗而变得坑坑洼洼的地面，那些残破不堪的躯体四歪八扭地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贝缇蕾茵强制抑制住了榭洛米的精神，那么榭洛米估计现在也会因为这过度扭曲的力量而精神崩坏了。

但这一切，正是榭洛米造成的。

魔母咏叹，一种本源性的侵扰魔法。

与天使签订了契约的贝缇蕾茵掌握着万物的恐惧之心，身为七十二魔神之首的她曾经让最伟大的天使臣服于自己，如此一来，便没有人能够在贝缇蕾茵面前藏住自己的内心。

人都有恐惧之心，每时每刻都有，但是正因为一种理智的精神占据着主导地位，恐惧之心才不会导致精神的崩溃，而坚定的信仰会更减少恐惧的感情。

但是一旦恐惧被放大，超越了理性的精神占据了主导地位，那么人的身心便会开始崩坏，当完全被恐惧所支配时，死也就成为了唯一的解脱。

贝缇蕾茵正是通过不断放大这种恐惧的感情，让那些卑者都选择了以死来解脱。

尽管如此，但还是剩下一半多的卑者残留着理智，没有做出自杀的选择。

由于每个人的恐惧是不同的，所以魔母咏叹很难对多数人同时发动，但因为每个人的恐惧在一定环境下有着一定的相似性，所以可以强制对多人发动，但效果会分散许多。

虽然还活着，但受到了魔母咏叹的干扰，剩下的卑者也没有力量再进行战斗了。

可迦蒂娅没有放过这些家伙的打算，飞奔着冲向了那些虚弱的卑者，很轻松地就用单纯的武力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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