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强盗导师

在这之后，伊泽塞拉又给榭洛米讲了许多有关奴隶的问题，听着伊泽塞拉讲述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榭洛米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点要有奴隶的存在，在神的面前，无论什么样的种族不都是渺小脆弱的吗，就好像在人类的眼中，难道分的清楚哪只蚂蚁强大，哪只蚂蚁弱小吗。

当今的教圣塞彼拉四世，已经明确表态圣主教教廷不会支持奴隶市场的发展，各城的神府也不会支持奴隶市场的存在，这也引起了相当多的奴隶商人的不满。

但由于世俗原因，各地神府对待奴隶问题的态度也是唯唯诺诺的，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这就等于是一种变相的支持，在萨托尼许多的城市，奴隶市场依旧非常繁华，神府对其却视而不见，美其名曰“中立”。

而听到这些，榭洛米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如果自己能成为圣衣执教官的话，就可能更有能力改变这种事情……

直到抵达格沃罗尼之前，清晨被伊泽塞拉拽起来的榭洛米，带着这样不甘的心情，在海风的吹拂中睡了过去。

“唔……”

“醒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榭洛米睁开眼睛时，感觉船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摇晃了。

“这是……”

“已经到了格沃罗尼的港口了。”

榭洛米眨了眨眼睛，缓缓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然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在伊泽塞拉的腿上。

榭洛米急忙坐了起来，带着紧张地心情偷偷看着伊泽塞拉，她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不叫醒我。”

“因为看你好像很困的样子，不睡好的话接下去的行动可是会没力气的。”

“既然如此……何必要这么早叫我起来……”

“不要抱怨。”说着，伊泽塞拉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榭洛米的后脑勺。

两个人下了船后离开了港口，虽说这里不是佛尔吉塞的土地，但是在回到萨托尼的城市后，榭洛米多少还是有些亲切感。

虽然这里仍是神府管辖的范围，但伊泽塞拉对这座城市的了解要比榭洛米全面得多。两个人离开港口后没多久，榭洛米就有些晕头转向了，如果没有伊泽塞拉的话，在这样地形复杂的城市里是真的会迷路的。

格沃罗尼由于是一座拥有港口的城市，其繁华程度比起佛尔吉塞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城市里充满了“神”的气息，随处可见的穿着修道服的僧人，一些贩卖的艺术品也全部是与圣主教有关的，即便对这座城市丝毫不了解，也能在离开港口时就看见远处巨大耸立着的大教堂。

这座城市有着让榭洛米感到熟悉的气息，除了多了些大海的味道。

但是，跟在伊泽塞拉的身后，榭洛米也难免会注意到，那些像监狱一样的铁栅栏马车来往于街道之上，里面关着一些衣着破烂，脖子上套着铁环的人。

那些应该就是奴隶，由于瓦卡伦多的原因，佛尔吉塞根本不看见到的景象，在另一座充满了“神”的气息的城市里却随处可见。

伊泽塞拉瞥了一眼自己身后东张西望的榭洛米，懒散地说道：“这些都只是人类奴隶，异族类奴隶一般都不会光明正大地放在市场上交易，因为异族类比起劳动，在其他方面有着更多的价值。”

“是指灵类和兽人类吗。”

“还有精灵，由于数量稀少，所以价格也高的吓人，如果我们没钱了的话，可以考虑把卡纶欧娜卖了。”

“你对奴隶市场好像很了解呢。”榭洛米不太高兴地说道，这是一种本能的排斥反应。

“毕竟我是负责这方面的，寻找人才然后培养，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在战斗方面，灵类和兽人类……还有差不多和精灵一样稀少的矮人类，其本能素质都比人类要高，更适合做刺客杀手一类的工作。”

榭洛米带着一点点挑衅地口气说道：“但你就是人类吧。”

“太嚣张的话脑袋又会挨打的哦。”

“……”

榭洛米非常担心佛尔吉塞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种样子，同样身为人的同族或者异族类被像牲畜一样关在笼子里被随意买卖。如此一来，父亲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过看着榭洛米如此反感奴隶，伊泽塞拉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虽然的确像迦蒂娅说的那般过度仁慈，但比起那些欲望膨胀的恶徒们来说，这样单纯善良的十八岁少年更容易调教。

“离拍卖会还有点时间，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嗯。”

两个人来到了一条人不算很多的小路上，伊泽塞拉的脚步在阴影中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去。

“你请客吗。”

“我没钱。”

伊泽塞拉为难地抿了抿嘴唇。

“糟糕了呢，除了购买奴隶的费用外，我也没带什么钱，要不然挪用一点公费吧。”

榭洛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半眯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伊泽塞拉。

“什么啊，你那眼神。”

“现在怎么办。”

伊泽塞拉双臂交叉环在了胸前，微微歪着头对榭洛米说道：“我有个赚钱的好办法，你想不想听。”

“什么办法。”

“没什么，很简单，你看见前面那个巷子了吗。”

顺着伊泽塞拉目光集中的方向望去，榭洛米看见在不远处的地方的确有一个小巷子的入口。

“看见了。”

“你过去走一圈就有钱了。”

“什么意思……”

榭洛米露出了一副不信任的怀疑表情。

“去了你就知道了，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榭洛米还是照着伊泽塞拉的话朝着那个小巷子的入口走了过去。

巷子在两座楼之间，非常的狭窄，尽头还堆放着一些巷子之类的东西，让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非常拥挤，榭洛米直直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结果走了没多久。

“喂喂，看看这是谁啊。”

当榭洛米走到巷子深处时，突然从四周冒出来了几个人，把榭洛米团团围住了。

其中一个光头吹了一声口哨。

“竟然是个神职人员啊，看起来就是个小屁孩吗。”

“执师大人，您来这种地方是做什么的。”

被坑了，榭洛米发现自己被伊泽塞拉坑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家伙有什么目的，但是自己绝对是被那个男人婆给坑了。

“那个……我……”

“啊？你说什么呢。”

还没等榭洛米开口，其中一个像是小头目的家伙一把拽住了榭洛米的领主，将他按在了墙壁上。

“哎呀呀，执师大人，您的项链好像很不错呢，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教徒，不如这项链就送给我们吧。”说着，那个小混混一把抓住了榭洛米胸口的红宝石十字项链。

“别碰那个！”榭洛米一反常态地激动地喊道。

但是那个小混混没有惯榭洛米毛病，抬手就是一拳，将榭洛米打倒在了地上。

“这可不行呢，执师大人，神职人员不就是帮助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的吗，啊？”

“咳！”

紧接着又是狠狠地一脚踹在了榭洛米的肚子上，榭洛米痛苦地捂着肚子，弓着背，紧闭着双眼，完全陷入了慌乱之中。

“喂，你们不觉得这位执师大人长得挺俊俏的吗。”一个小混混说道。

“啊，没错，说不定把你扒光了卖给哪个富婆还能赚不少钱呢。”

就在这些地痞流氓羞辱嘲笑着榭洛米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传来过来。

“哦，是吗，那你们打算卖给谁呢。”

格沃罗尼某条街道上的某个不起眼的房子中，在那房子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正坐在书桌后面记着账本。

咣——

忽然，房间的门被无力地踹开了，那个男人被吓了一跳，手猛地抖了一下，结果写刚才的字的最后一笔都打滑了。

“好久不见啊，托里亚。”

那个男人像是看见了鬼怪一般地惊了一下，然后不得不强迫自己挤出难看的笑容，毕恭毕敬地面对进来的人。

“伊……伊泽塞拉大姐，您怎么来了。”

伊泽塞拉手里托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走了进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呢，你知不知道，你的人刚才把我的徒弟给打了。”

“竟、竟然有这种事情吗！”

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弟，托里亚也只能低三下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附和着伊泽塞拉的话。

伊泽塞拉走到了书桌前，一下子坐在了上面，活动着手腕，目光停留在了翻开的账本上。

“这样可不好啊，连我的人都敢打，我们是不是有必要谈谈了。”

“您消消气……千万别和我这些猪头部下一般计较……那您的徒弟，伤的很严重吗。”

伊泽塞拉抬手指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榭洛米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他的脸，挨了……我也记不清楚是哪个混蛋的一拳，反正你看看，是不是还能看出来，有点红吧。”

虽然榭洛米现在一点事也没有，身上也看不出来挨过揍的痕迹，但托里亚依然是只能顺着伊泽塞拉的话说下去。

“实在抱歉……实在是很抱歉，都是我管教手下不严，给您的徒弟伤成了这样……那您看……”

伊泽塞拉望着天花板，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触圈成了一个环，摆出了一个“钱”的标志。

托里亚立刻凑到了伊泽塞拉身旁，从衣服里掏出了自己的钱袋，还没等打开，就让伊泽塞拉一把抢了过去。

掂了掂钱袋，伊泽塞拉似乎还是非常不满意地瞪了托里亚一眼。

“就这点，你打发谁呢。”

“不是……我……”

“喂，你是不是也想像那两个家伙一样，倒在地上呻吟就高兴了。”

托里亚下的低下了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伊泽塞拉叹了口气，把钱袋丢给了站在一旁的榭洛米，然后勾了勾手指，那个托里亚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伊泽塞拉的身旁。

“啊！”

伊泽塞拉掐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的上半身按在了桌子上。

“行了，我今天也不为难你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谈，今天我先放过你。”

“是……感谢您大人大量，我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伊泽塞拉松开了手，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托里亚直起了身子，摸着脖子对伊泽塞拉说道：“您要不然留下来，我请您吃顿饭吧。”

“免了，我们之后还有事情，改天吧。”

“是，您有时间的时候还请您务必赏光。”

伊泽塞拉朝着门口走去，背对着托里亚挥了挥手，然后带着榭洛米离开了这里。

回到街道上后，榭洛米一言不发，只是以一种难以言表的，或者说有些鄙夷的目光看着伊泽塞拉。

“没骗你吧，吃饭的钱到手了吧。”

“你这根本就是强盗行为吧。”

“什么叫强盗行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了。”

为什么这种家伙会是导师，还是负责自己的家伙，榭洛米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期待走在自己身边的是开朗活泼的迦蒂娅或者温柔和善的卡纶欧娜，任何一个人当自己导师都比她要强啊。

“刚才那些人到底是……”

“帮派，像格沃罗尼这种城市里，除了佣兵和其他一些团体的公会外，富人和富人聚在一起，穷人和穷人聚在一起，而时间一长就会产生这样的组织，说白了就是非正规的公会罢了。”

“你和他们很熟吗。”

“算是吧，毕竟这种帮派神府是看不上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是被七圣会罩着的，偶尔还能帮我们搜集个情报什么的，当然，饿肚子的话也可以去找他们。”

所以那些家伙才会那样讨厌榭洛米，对于他们来说，神职人员是最好的抢劫对象。

“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做诱饵了是吗……”

“没错啊，怎么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榭洛米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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