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理欲最优

关于雅布奇的事情榭洛米已经了解的差不多的，大都是从迦蒂娅和伊泽塞拉那里听到的，虽然伊泽塞拉和迦蒂娅都同意雅布奇很弱小这一点，但伊泽塞拉的态度则要更加谨慎。

榭洛米也有相同的感觉，对方虽然说是学者，以研究理论为主，要打起来的话可能连普通的七圣会成员都不如，但魔术从来不是一条直线，有着明确的起因、经过、结果，如果要说的话，魔术应该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弱小的人也可以让强大的对手尝到苦头。

榭洛米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等待着行动时间的到来，而这一天也是从遇见奥泽琳娜到现在，榭洛米陪奥泽琳娜待过最长的一天了，两个人连吃饭都是在房间里解决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榭洛米因为纠结的心情想一个人陪着奥泽琳娜，而奥泽琳娜则是单纯地想待在榭洛米身边。

“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待着可以吗？”榭洛米坐在奥泽琳娜的身边，温柔地问道。

“要去……哪里呢。”

奥泽琳娜虽然和榭洛米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但说话时还是小声小气的。

“去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可以……跟你去吗。”

“是担心我不会回来了吗？”

奥泽琳娜没有作声。

榭洛米对奥泽琳娜很了解吗？说实话，他对奥泽琳娜一无所知，奥泽琳娜的家乡到底在哪，为什么会成为奴隶，父母怎么了，这些榭洛米统统不知道，他是一个不会聊天的人，所以才需要付出三倍的努力放在行动上来证明自己。

可要是让榭洛米自己说的话，他对奥泽琳娜做了什么吗？

榭洛米恐怕自己也答不出来，两个人没有特别地想要去了解对方，只是顺其自然地过着每一天，便让奥泽琳娜对榭洛米萌生了一种不太明显的依赖感。

到最后，榭洛米也没有说出什么有力的保证话语，像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一类的话，榭洛米统统没说，最好也在沉默中离开了房间。

榭洛米已经习惯了，而他自己也相信着一点，那就是看一个人说什么，不如看一个人做什么。

离开房间来到了分会总部的外面，马车都已经备好了，迦蒂娅和伊泽塞拉也都是全副武装，摩拳擦掌，上一次榭洛米看到他们这副模样还是之前自己被绑架的时候。

如果想想那时候的话，榭洛米又觉得，迦蒂娅和伊泽塞拉都是可以以一敌百的人，雅布奇真的是她们的对手吗。

“亲爱的，你如果没有什么信心的话，不跟着来也可以的。”虽然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但迦蒂娅还是出于对榭洛米的担心而给予了他选择。“像雅布奇那种家伙，我们很快就会干掉他啦。”

“如果真那么容易，为什么还要七圣会的两位导师来到科莱亚呢。”榭洛米平静地说道。“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这也是需要考虑的。”站在车厢旁的伊泽塞拉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护腕。“毕竟你没有什么经验，会给我们添麻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真是过分啊，伊泽，我家亲爱的可是很强的。”

“死掉的人不总是弱者。”

迦蒂娅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苦笑地对榭洛米说道：“别在意呢，行动前伊泽都会是这个样子。”

“她说得对。”榭洛米说道。

“剩下有什么事情车上再说吧。”

在伊泽塞拉的催促下，三人乘上了同一辆马车，而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科莱亚分会的成员自然也是参与了这次行动，紧随三人其后。

马车出前往之前榭洛米所说的地点，而伊泽塞拉则是继续向榭洛米讲述着需要注意的事情。

“科莱亚原本是塞罗坦帝国的宗教中心之一，以原塞罗坦异教崇拜出名，这也是为什么科莱亚有这么多遗迹的原因。”

伊泽塞拉将三叉戟横放在腿上，语气也比平时低沉多了。

“所以要注意的是，在那里创造的魔术空间会包含更多的‘教义’，很可能会出现极其混乱的领域，所以使用魔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但是，如果雅布奇在那里的话，他也应该已经控制了领域吧。”榭洛米问道。

“这就要看雅布奇给我们布下了什么阵了。”

“那么从昨天理欲术式的情况上来看，你们对他目前的实力有什么判断吗。”

无论信仰着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都要先担心一下敌人的情况。

“魔术和其他的东西不同，起因和结果不一定是对等的。”伊泽塞拉的口气像是在教导榭洛米一样。“也许雅布奇现在的实力依然没有什么长进，本身非常弱小，但看样子他已经涉及到了人体媒介魔术，这就很难判断他现在究竟有什么底牌，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被欺负的弱小者背后也可能藏着一把刀……是吗。”

“但是呀，从雅布奇所引以为基础的理欲术式来看，应该不用太担心。”迦蒂娅开朗的语气打破了车厢内沉闷的气氛。“理欲魔术在魔法魔术世界里本来就被看做是伪理论，而且还是不太成熟的伪理论，因为理欲魔术的本质是要施术者完全脱离物质的环境，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如果假设办得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后果非常可怕。”伊泽塞拉说道。“能够随意操控改变自己理性和欲望的人，是很危险的，不考虑魔术，只是作为一个人来说，如果能达到这种境界，就可以永远做出最优的选择，获得最优的利益，放在魔术方面就更不用说了，魔术的本质之一，本来就是要看使用者对魔源的操控。”

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可以百分之百做出最优的选择，这样一来，对于这个人来说，世界上就不存在“竞争”的情况了，去掉过程的话，就意味着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中，都可以直接获得最优的结果。

“这就是理欲魔术的本质吗。”

“嗯，比起抽象的‘精神’、‘灵魂’这一类的东西，理欲魔术更追求实际的理性和欲望。”

“但说到底，不要说是人类了，即便是天使所创造的魔法也没有脱离物质的环境，物质永远是第一性，这在魔法魔术的世界里是死的定理。”迦蒂娅翘起了腿，悠闲地说道。

“只是没想到他会涉及到理欲魔术，原本虽然雅布奇对这方面有研究，可做的更多的都是教义融合，是什么时候涉及到理欲魔术的领域的……”伊泽塞拉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咬了咬拇指的指甲。“而且我很担心，雅布奇有了什么理论，并且将其编辑成书，做成了魔典籍。”

“应该不会吧，即便雅布奇有了什么理论，可如果要是基于理欲魔术的话，很难……不，是不可能做成魔典籍的。”迦蒂娅说道。

魔典籍从魔法魔术的角度上来说，是一种泛魔道具，既可以被看做是书籍，又可以被看做是道具，但毫无疑问，但凡能被称之为魔典籍的书，都有着强大的力量，说可以让傻瓜也使用力量强大的魔术也不为过。

而且比起这种事情，伊泽塞拉更担心的是如果雅布奇受到了理欲魔术的影响，那七圣会内部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受到了理欲魔术的影响呢。

这次的行动，伊泽塞拉布置给分会的目标不是刺杀雅布奇，而是彻底剿灭理欲之瓶，决不让相关的魔术知识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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