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发展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就过的有些飞快了。

先是第二天的考试，要考四门，上午两门下午两门，还好都是小科目，化学地理生物物理。

紧接着到了星期三，就有最后两门要处理。

星期四星期五的时候会把试卷收上去统一批改，由于关系到分班的问题，所以这次考试校方会格外重视。

不过对于分班，却也没有校规上说的那么严格。

倒也不是说实验班的某些学生，名次只要一掉出及格线以外就会被降到普通班里去，大抵还是会给出一个上下浮动的参考线，只要浮动的不算明显，大抵，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培养一个优秀生的时间，还有那种班级里的特有气氛，可不是一般的班级生，能够随便适应下来的。

先不说别的。

星期三考得那两门就有些可怕了，都是那种需要写很多字的课程，历史和政治，大小姐走进考场时候的那表情简直就跟走进杀猪场一样，特别的壮烈。

考完了出来的时候都还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学校倒也是考虑周到，上午考完了全部的课程，下午还要上半天的补习，才堪堪给放了假。

立夏只觉得这一天也是够倒霉的了，想起之前写的那几篇作文也是忍不住累到双腿发软，题目还特别的有既视感，叫做《要是能重来》。倒是跟几十年后李荣浩那首脍炙人口的老歌《李白》里的某句歌词，不谋而合了。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吗？

至少我还能写写诗来，澎拜。

逗逗女孩？

大小姐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丧心病狂，自己那文章里倒是特清高的在歌颂着创作，原创，还挺委婉的表达了当今世道写书的期望和回报不成正比的哀痛和惋惜……整得自己跟个新世纪的伟大诗人似的，但想想自己重生回来都干吗了？基本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学术抄袭了啊。

别看自己卷下那妙笔生花，其实大部分都是抄袭人文学大家啊。

想来一边做着文抄公勾当一边还要大言不惭的歌颂着原创，这脸皮也太厚了一些吧？

这还不够，关键的是自己背着那个小黄鸭书包一步步挪回家的时候还没等她来得及喘口气把书包放下，就看到老爹坐在自己书房里抱着个胳膊，笑盈盈的望着她：“回来了，女儿？回来了就赶紧去更新《梦里》吧，我想看陆叙和林岚打情骂俏啊。”

感情这作者大人反倒成了自己书籍的忠实粉丝了？

“喂不是吧老爹。”大小姐忍不翻了个白眼，“当初怎么说的？你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其实我也挺想写啊。”老爹就挺尴尬的搓了搓手，“可这不是道行不够，怎么写都对不上啊。”

这个倒是确实。

每当夏爹写完那书，拿起来对照着上文大小姐写的那一篇一对比，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故事情节上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突兀了，但那意蕴，却是怎么看怎么缺少了一丝似的。

这也确实没有办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就拿郭小四来说，饶是没有看过原著的立夏想要去刻意模仿，估计也最多落个东施效颦的下场。

早知道当时就挑个比较好写一些的去给老爹练练手了啊。

大小姐忍不住再心里腹诽，这种风格上比较偏向清新的文笔，本就不该这么早就拿出来让老爹模仿，或许还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一些，想靠着上辈子那些神作，一夜打响名声。

这种一口吃个大胖子的思路到头来反而有种束手束脚的束缚感，不得不说，真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想着，大小姐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不，这本书就当作你写的？”老爹就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一下子倒是来了主意，“以后那就由你全权包揽，然后我去更我自己的小说，咱们分工合作，一个月拿两份工钱，你看怎么样？”

老实说，当夏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立夏那龌龊的小心思，着实是动了一下。

毕竟《梦里》可是一本堪称神作级的作品啊。

虽然没有达到神话的那种程度，但在后世的流传度和深刻印象，却刻在了每一位，那时年少的青葱少年脑海里。

那种创造一部传奇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那种荣誉感和满足感，要说不为所动，那才是虚伪吧？

但大小姐想了一下后，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吧。”

“怎么了？”夏爹不解，非常的不解，然后再大小姐极其纠结的目光中，她那一句话，直接就把自个老爹给干没电了。

“因为……我要写作业的。”

“……啥？”夏爹愣了愣，然后随即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老脸就憋得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要写作业啊。”大小姐耸了耸肩，把这个拒绝的理由，说的格外冠冕堂皇。

然后夏爹就好写是憋了好久终于是忍不住了那般似的。

饶是老成入夏爹般的四十岁大叔，也禁不住，爆了句粗口出来：

“写你妹的作业啊，钱啊，你写小说就是钱啊，钱你不要？白花花的大银票啊，你就看着打水漂了，你TM在逗我？”

“那也得有命花好吗。”大小姐忍不住丢了一连串白眼过来，然后摆着手指头跟老爹讲道理，“作业哎，我语文数学外语，每天起码写三个小时，再给你写两小时的更新，我命还要不要了？”

回家好歹也六七点了，吃个饭的时间就能抵到八点，老妈子再啰里啰唆一大堆，等到完成作业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到第二天了，再跑那书房摸两小时键盘杆子？怕不是第二天都要累的下不来床啊。

想着大小姐还忍不住叹了口气，顺手扯过那一旁摆在书桌上崭新的签约稿，“况且这合同上写的也是你的名字啊，周润发，你好歹对自己的书负责一下吧？”

听到自家女儿喊出那个无限羞耻的名字就连夏爹也忍不住有些尴尬，这尼玛难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床铺底下那些十八禁的成年书被人给当面翻出来了似的，格外的羞耻。

“咳咳。”夏爹咳了咳，只得岔开话题，“说起来，之前也没联系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老爹口中的他们应该只得就是那个杂志社，之前怒气冲冲的把电话挂了，没想到这几天倒是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电话那边再也没有莫名其妙吵着要找周润发的人，反而是父女二人有些挂念。

“应该不会吧？毕竟这么好的作品啊，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理咱了吧？”依稀记得大小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虚得厉害。

“咳咳，我也觉得。”这边还有个更心虚的夏爹在附和，说着又忍不住有些后怕，“可是你那个态度怎么说都有点过不去吧？”

“那你还不打回去主动承认错误。”大小姐撇了他一眼，就看到老爹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叹了口气。

“我也想啊。”老爹叹了口气，顺手接过那签约稿又瞅了几眼，“可是如果跟他们说咱们拒绝文化权转让，这电话也不是很好打啊。”

说来又有些奇怪的撇了一眼大小姐，“不过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呢？独家授权而已，基本就是走过形式，我听说基本跟杂志社签约的，都同意转让了啊。”

“况且签下来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吧？”老爹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大小姐不说话，但是心底却清楚地跟个明镜似的。

他老爹自然不会知道这本《梦里》完本之后所带动的读者效应和成就，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

别的作品可能会因为摸不清发展前景和现状而依附于杂志社，但《梦里》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为大小姐有很大的把握，依靠着这本书，在这个世界，依旧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到那时候再一看，反而是那看似扶持和绑定作者的文化转移权，限制了那本书以后的发展。

毕竟青年文学，再怎么看，也只是一部面向广大初高中学生的半教学性读物。

它跟市场上那些正统的商业性杂志社，本身上，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即使《梦里》再怎么成功，青年文学，也不可能为了这一单篇文章，而特意印制出单行本去发售，更不会为了它而去打响作者的名气，顶多就是耗子横枪窝里冲，最多就是半是鼓励半是形式的奖励你两三百元安慰奖，看似还是挺不错的，但那有什么用？

她大小姐要的是什么？是读者基础啊，是名声，是可以被打响的名号，而不是那每个月多出一百来块的稿费啊。

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青年文学的销售性质，恐怕就已经大大阻碍的《梦里》前进的步伐。

这也是为什么大小姐一直迟疑不定的原因。

本来凭借着其低门槛的投稿途径，使得大小姐第一眼就相中了得文学公司，这会儿竟然成为了自己摇晃不定的选择题，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有些作茧自缚了。

“写书真难啊。”立夏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是啊。”旁边依旧摇摆不定的夏爹这会儿听到了，也是深有同感的感慨了一句，“带女儿真难。”

大小姐忍不住翻白眼。

“说起来。”翻着翻着，大小姐又下意识瞥了眼那张签约稿，开头作者信息那一栏上那个亮瞎眼的名字，看得大小姐不停的鄙夷着自家老爹。

“周润发……老爹，你还真是有够不要脸啊。”

夏爹顿了顿，就止不住的干咳。

然后挥了挥手，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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