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唐总吓死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火了。

意外的火了。

匪夷所思的火热程度，就连那位曾经指导过周润发老师的黄大编辑，也有些不能明白。

单纯就是一部普普通通的完整本，为什么？

能有这么高的销量？

关键是这本小说的全部内容，已经完完全全的刊登在了少年文学的每一期杂志里。

虽然说是以分集期刊的形式。

可单论一本实体本，竟然比自己这些杂志全年的销量，还要多出两倍多，这个成绩，实在是。

也太恐怖了一些。

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火了。

毫无征兆，毫无理由的。

神奇到那群在现场抢购的人群，就像是凭空变出来似的那般。

读者老爷们以一种令人发指的发售速度，将杂志社的存货，扫荡一空。

这样的盛况，甚至连近现代相对基本著名的文学大家所现身销售的场面，都非常难以看见。甚至说，就光在江浙一带所开展的那一场售书会里，那时堪称火爆的场面，简直就是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坛近几年的历史里。

都能算是绝无仅有的。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火？

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也不能理解。

只是单纯的一篇都市文，没有快意情仇，也没有仗剑天涯。有的只是一天又一天的平淡生活，似乎除了文笔里那抹挥之不去的小韵味以外，针灸没有别的什么可圈可点的内容所在了？

可她偏偏就是火了。

而且还是以甩开其他作者十八条街的巨大差距。

那两篇同期上架的实体文的杂志销量，甚至连《梦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原本在看到两本书的成绩时，黄编辑差点都以为杂志社这样向着其他领域拓展的转型计划，就要在此夭折了。

可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篇周润发老师口中和笔下，都亲口承认的那一部，“用来骗钱写全勤”的“拙作”。

却反而爆出的惊人成绩，让人应接不暇。

冷门！

真的想不出来。

现场火热的场景自然不提。

爆炸逆天的销量。

媒体的大肆报道和宣扬。

这才出现了几天的功夫，天涯论坛里，那个创建伊始，却已经人满为患了的，关于《梦里》的同人讨论板块。

一切的一切，无数道爆炸而又不真实的好消息，就像是玄妙的梦境那般，接踵而来。

原先以为，只要发售掉两千份的实体份，就已经是很勉强能够完成任务的黄编辑，这个时候坐在自己那张简陋的办公座位上，手里捧着的，是最近财务部打印过来的财务报表，整个人惊讶的，甚至连茶水都忘了喝。

————

就这么简单的在座位上摆弄了一会儿，就听见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给推了开。

看着唐总裁从自己的办公室门帘那路过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黄编辑匆忙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然后跟了进去。

这会儿编辑室里还没有什么人，财务部的下手和自己那位一手带大的后生还没有来上班，所以像汇报工作情况这种事情，也就只能自己来了。

在门口敲了敲门，等了约莫五分钟的样子，就听见房子里的林总裁应了一声，“进来。”

黄编辑这才开门进去。

唐总裁已经将外面那一间厚厚的棉衣换了下去，深冬的季节，屋子里的空气也并不算暖。这个时候的林总裁正露着里身的一袭西装，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威严。

襟危坐在靠背椅上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唐总。”黄编辑叫道。

“嗯。”林总嗯了一声，而这个时候的黄编倒是很勤快的从身后摸出一袋早茶递到了林总的座位旁。

那是一滩有些像豆腐脑的汤点，属于邺城那的特色小吃，尝起来口感顺滑甜腻，听说在当地还是挺出名的。

想来唐总裁还皱了皱眉，之前对这件事，还挺是不感冒的。

这小黄从那邺城去了一遭，什么也没带回来，倒是把这小吃一事给惦记上了。当时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自己这位唐总裁还很是不悦的斥责了几声，甚至在黄编舔着脸从一旁的小袋子里端出另外一碗地给自己的时候，这唐总也没露出什么好脸色。

依然是黑着脸训斥着他不务正业。

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吃的有点上瘾。

因为确实是好吃。

口感顺滑不说，最关键的是尝起来的那股清新淡雅的香甜，在这一方小吃里，就显得很是特别。

这样的小吃在他们江浙一带也有见过，但无论去哪一家，都尝不出老邺城人做出来的那种韵味。

就跟那周润发老师笔下的作品一样。

似乎除了他们家以外，这个世界上还真就找不出，能够氤氲着，那股相似意境的作品了。

好在门口楼下有个早点摊位就是邺城来的老乡自己开设的，每天早晨准时出摊，早餐除了包子油条以外，倒是兼有卖那特色小食。每天都静静的摆在那儿，等有人来了付钱就能端走。两块钱三碗，倒也不贵。

“有事吗。”唐总裁顿了顿，抓起了一旁的小勺子，正左右开弓着，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倒也表现得不是那么拘束。

时不时的看两眼旁边的数据图，倒是很有一丝商业人士伏案工作的老板架子。

“唐总，就是关于我们的那个实体书出版，昨天的销售情况已经出来了。”黄编辑顿了顿，这才从身后的口袋里将那一张被捏的有些褶皱的财务报表掏了出来，很薄的一张纸，但是纸面的字迹，却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直接跟我说成绩怎么样。”唐总裁头也不抬的开门见山。

唐总裁自己身上也有挺多事情要去处理，所以不能够一直将精力放在杂志社这边，比如随着名声的打响，最近就有挺多广告商想要找他洽谈广告位的事宜，大抵就是在少年文学的各个板块里，植入一些他们公司的各种硬广告，或是横幅，或是书页彩条。光是这种事情就足够他去忙碌了大半天的了，他也不是什么神仙，自然也是分身乏术。

所以关于实体书出版的一系列事宜，包括后续的财务销售情况，全都只能交给自己的手下去置办，而对于昨天的销售情况，他唐总裁，自然是不能够第一时间知晓的。

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但在这种忙碌到焦头烂额之中，唐总裁倒是罕见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的烦恼。

黄编辑清了清嗓子，缓慢的凝视了一下那纸。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开了口，照着上面的数字念了起来：“《胸怀一杯酒》和《龙破天门开》，从正式发售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这两本书的发售销量分别有……五百六十三本和六百八十本。”

这两部作品就是之前与《梦里》一起被列入出版实体书行列的书籍，其中《胸怀一杯酒》是已经完结了的作品，而《龙破天门开》则是依然在连载中的小说，两部都是以江湖题材为主旨的快意恩仇类小说，如果比人气的话，自然是正在连载中的要比已经完结的要高出一些，所以两者之间的差距，他唐总在黄编报出之前，就已经多多少少的想到了一些了。

唐总裁听着，在心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成绩，倒也算在他的预料之中。

全社大概印刷了两千份的数量，分派给了当地不同的两个网点去出售，仅仅一天的时间里就能卖出将近四分之一的数量，这在少年文学杂志社的发展中，是第一次，同样的，也是很罕见的场面。

“不错，但还要继续努力。”但说是那么说，林总依然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虽说很罕见，可多多少少还是跟他的预期有些差距。因为无论怎么说，两千份的数量都实在是太少了些，这一步走得很小心谨慎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别人看笑话，而事实也证实了他的远见，首日销量七百份的成绩虽说勉强能够差强人意，但却依然不能递回投入的资金。

倘若后续能够坚持下来，在一周的时间内将那两千份的实体本全部销售出去，这才能勉勉强强赚上一些。

无论怎么说座位第一波被销售出去的实体书，作为杂志社转型的第一步，大抵，都是这样的艰难。

可能在做出这样选择的时候，唐总裁就没有考虑过这一次的实体书销售能够给整个编辑社带来多少的盈利，相反的，只要名声能够打出去他就很满意了。

虽然说自己也曾经打过印刷厂那边的招呼，说是如果哪本的销售情况太过火热的话，可能需要做好加急印刷的准备，但似乎那样的场面并不太可能遇见了。

“最后一本的成绩呢？”想到这里，唐总裁的脑海里倒是浮想起了之前那本最有争议的小说来。“《梦里》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唐总你先让我数数。”黄编愣了愣，然后很是仔细的盯着那张财务报表，看样子是在很艰难的辨认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声音也是慢慢吞吞的，语气里特别的犹豫：“好像是……三……”

听到黄编这么一说之后，唐总皱了皱眉头，面上的表情，暗自有些不悦。

三百本？

这个数量，可真是让他有些失望了啊。

毕竟也是自己曾经看好的书，可那结尾确实是太过唐突了，给人一种戏耍读者的意思，想来这样的结局，也是理所应当的？

唐总裁皱起的眉头有些不愿放下。

老实说在某些层面上，他还真的比较看好这本《梦里》和那位周润发老师，因为单从文笔上来说，这本书的功力，绝对要比前两本上要强上不少。

可无奈的是事实就是事实，既然这本书扑街了，那么未来关于《梦里》的发展计划可能就要搁浅了。作为作者的下一本书如果继续开在少年文学的话，那么在排版方面的问题，也可能会进行一次比较大的调整。简单点来说……就是将它排到末尾的位置，好给新书或者是成绩比它好的几本书让路。

不仅如此，还有薪资方面的事情可能也要有所变更。

很无奈，但这也是现实。即使是他林总裁以个人角度所看好的小说，只要不达到编辑社所要求的成绩的话，那么一样不能区别对待。

听上去有些残酷了，但很遗憾的是，这就是社会。

然而就在唐总裁挥了挥手，打算跟自己这位下属吩咐一下关于对那位周润发老师接下来的发展事宜的时候。

却没想到那黄编辑的口中忽然说出了三个字，让这位威严霸气的唐大总裁，都不免为止一愣。

“你说什么？”

“唐总你应该没听错。”黄编苦笑一声，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可思议。

黄编小心翼翼的重又看了眼报表上的数字，这才凝了凝神，将刚才的那句话，重新重复了一遍。

“周润发老师的那本书，单纯记算江浙这一带的网点，不纳入上深广那边的销售情况的话，第一天的销售量是……咳，三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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