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若明“好好学习”

“呼——”

一阵强风拂过，若明稳稳地停在了老松树上。

经过了几年（大概）的练习，若明的飞行技巧越来越熟练了。它现在可以很肯定的说，只要体力够，跑个长途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若明还不想离开龙渊，又宅又懒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

“若明先生？若明先生？……”

崖顶传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得，伊萨克在叫我了。”

若明张开双翼，飞上了崖顶。

是的，若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就住在这附近，它不想这么早就离开龙渊，离开自己的好邻居。

伊萨克交到朋友后，性格也变得比以前开朗点了，至少在它面前不哭鼻子，笑容也多了，不像刚开始只是小声说话，害的它得凑过去才听得清。

看着他从自卑懦弱的小男孩长成一个比较健康（心理程度）的大男孩，若明竟有一种自豪感，感觉自家娃子终于长大了（“什么鬼啊”）。

和伊萨克呆在一起还是蛮开心的，每天傍晚坐在一起插科打诨侃大山（大部分是他在说），看他抱怨他老爹又喝醉，公共学堂里又有谁调皮捣蛋被惩罚，今天哪家人又出了嗅事，若明觉得这种生活还不错，有这样的邻居真的是龙生一大快事，只要……

“若明先生，今天的课本我带来了！”

“嗷！！！！”

“若明先生你不能半途而废啊，当初跟我学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本大爷学还不行吗。”

只要不上课，龙生就圆满了！

*

十年前

“若明先生，今天我去上学了！”

“真的？”

“还能是假的吗……呐，若明先生你帮我看一下，今天课上这段术式我看不懂，你年龄大，你肯定懂的多。”

“行吧，话说你为什么叫我先生啊。”

“刚见面时你对我的吼声我还记得呢，傲人的脾气加上威武的外表，以及阳刚的自称，肯定是条阅历丰富的公龙。”

“虽说逻辑感人，不过本大爷还蛮受用的……来，让我看看你的课本……”

若明看向课本，随即感到头晕目眩。

装模做样的看了好久，可自己前世所学的知识完全没有用处，最后，若明放弃了思考。

“看……看不懂……”

“欸，还有若明先生看不懂的术式吗？”

“不是术式的问题，是字啦，本大爷不识字啊！”

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以及阵式，若明发现自己是个文盲加“法”盲。

“若明先生明明和我聊天没有障碍来着……”

“唔，我哪知道啊。”

看着伊萨克失望的表情，若明内心有一种负罪感。

自己没能帮上忙，我这个朋友还真是有点逊啊……

要想帮上忙，就得认字，要认字，就得上学，可自己现在是条龙，不可能去学堂，找私人教师又会给伊萨克家带来负担，单亲家庭的收入能把伊萨克送入公共学堂就已经很困难了……

等等，好像有办法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你教我认字，我用我的经验帮你看术式，教别人可以提高对知识的理解，本大爷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好……好有道理，但我不会教啊。”

“慢慢练嘛。”

“好……好吧，我明天把语言课本带来。”

*

当时也是一时兴起，才下决定学习的，不过若明没想到自己坚持了这么久。

除了语言，魔法和术式，伊萨克还教了历史和炼金。

炼金因为穷的缘故，只能停留在理论上，这倒是蛮遗憾的，不过历史让若明产生了一丝兴趣，也让它确信自己是穿越到异世界了。

这个世界算是魔法世界，最初的魔法来自两个种族，精灵族和龙族。这两个种族原先建立过庞大的帝国，拥有绝密的魔法，在众多种族中有着绝对的影响力，不过后来由于不可知的原因，两个帝国都消亡了，剩下的精灵和龙将自己的魔法知识传授给其他族群，魔法这种“高深”的东西才正式走上历史的舞台。精灵族最后下落不明，而龙族与人类签订协议，协助人类建立卡瑞尔特联合政府，龙族则定居在首府郊外的藏（zang）龙岭，未经允许人类不得踏入。（想到协助，若明脑子里都是龙骑士的样子……想想就有些头皮发麻）

按照若明的理解，魔法方面的东西就像理科，通过术式的基础，进行可控的物质引导，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术式的合理性上，而术式就如同数学公式一般，在特定的环境下有着特定的作用。人类为了简化魔法释放条件，修改了许多魔法术式，虽然效果削弱了很多，但释放更快速，这类魔法被称为奥术。

至于炼金，是通过物质等价转化的原则，在术式的基础上进行不可控的物质改变。特别的是，炼金术在这个世界上算是冷门的学科，真正的炼金师几乎看不见。

术式的语言以龙语和精灵语为主，部分混有深渊语和人类语，魔法所使用的语言表示这类魔法的来源。魔法所需的能量存在于各处，每个生命都有魔法天赋，并且使用魔法后不需要刻意吸收就能自然恢复，但没有正确的术式引导，魔法能量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若明认为，术式是数学，魔法是物理，炼金是化学，历史就是人类文明史。

好是好理解，但一想到自己又要开始学习，就感觉十分烦躁。上辈子认真学习，但天赋不佳，劳而无获，现在又要开始了！

刚开始若明还是很热情的，但三分钟热度后，若明懒劲就上来了。

倒不是伊萨克教的不好，只是真的太麻烦了！

于是，每天傍晚，这两人就会表演一出“好老师叫厌学学生好好学习”的小型悲喜剧……

*

“今天就讲这么多了，明天周末，到时继续讲吧。”

“啊……”若明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废龙了。

现在的若明整条龙趴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话说本大爷一直有个问题。”若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我跟你学了这么久语言，但是人类语的发音和我们现在说的话完全不一样啊。”

“有吗……”伊萨克扶着下巴，“好像还真是啊……我们现在说的话发音更像龙语。可我根本没刻意学过，少数的龙语也是在术式课上学的，怎么回事……”

“大概是天分吧。”若明说到，“我相信你的。”

“……嗯。其实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不能继续学习了。”伊萨克沉吟许久，还是告诉若明这件事。

“后天学堂的同级生要去首府进行骑士测验和入取……”

“是学费不够吗？”若明试探性的问。

“学费我几年攒下来的是够的，但路费不够。这里离首府太远，马车钱太贵了……”

看着一脸忧愁的朋友，若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不去测验，你将来打算从事什么行业啊？”

“大概……继承我爹的产业，做个铁匠吧……我爹希望我去测验，但家境实在是不好，能撑到学堂毕业已经是极限了……我不敢告诉他路费的事，他已经压力够大了……虽然他迟早要知道的，但……真的不想看他露出绝望的表情……”

乱蓬蓬的棕色头发下，深蓝色的双眼满是落寞和无奈，瘦弱的双手不安的揉着膝盖。

若明看的出来，这是对未来的迷茫。这个样子若明真的不想再看到了，它上辈子已经感受过很多次了，这个感觉堵在心口排不出来是真的很难受的。

而且，他这样的身体，每天打铁怎么吃得消啊。

得帮他。

“我带你去。”

“？”伊萨克一脸惊讶。

“我、带、你、去。”若明一字一顿，口齿清晰，“本大爷在这呆久了，出去逛逛也无所谓。到时候，你骑我背上，我跟着马车，帮你省点路费。”

“真……真的吗！”他脸上满是激动，“你真的愿意帮我？”

“那还有假？你爹也希望你去吧，再说，我们可是朋友，你教了我这么久，礼尚往来，在你一程呗。”若明笑着说，虽然根本看不出来它在笑。“后天什么时候？”

“中……中午。”伊萨克已经激动的快说不出话了，去首府学习可是他内心的梦想。

“到时在这里等我。”

“谢……谢谢你，若明。”

“我们谁跟谁啊，包在本大爷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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