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世界排斥的孤独神明

多兹尔心中松了口气，他满脸是汗，看来是他赌对了。

一开始艾因出现也是因为他手中的女人遇到危险才出来的，看这女人叫艾因的名字他们两个人也应该认识，那么为了他手中的女人安全着想艾因也不会贸然行动。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多兹尔狞笑着，他为他的机智感到庆幸，在慌乱之中意外看到了这个女人，只要抓住这个女人，那么眼前名叫艾因的怪物就不可能对他出手。

“我告诉你！杀人对我来说可是轻而易举，你不想让她死就放我离开！”

慢慢往后退，艾因继续警告艾因。

“你放心！等我离开后！我立刻放过这个女人！我多兹尔说到做到！”

在多兹尔后方几米就有一匹马，是他们强盗团来时骑的，等上马后他立刻带着这个女人一起逃跑，嘴上说放过手中的女人，可心里他不是这么想的，这一趟他们全军覆没，要是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就太可惜了。

等离开这里后他就好好玩玩手中的女人，再抛尸荒野，然后找个不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以他身为正规军的能力，去哪都能活的有滋有味。

“我问你，杀人是什么感觉？”

突然，艾因张口，说了一句话，让多兹尔一愣。

多兹尔对艾因那冷漠且无感情的声音感到浑身发寒，他没第一时间回答艾因。

“你说过你杀人是轻而易举吧，那么......对你来说，杀人是什么感觉呢？”

艾因又问了一遍，多兹尔不懂艾因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认为他不敢下手杀人，在虚张声势么？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多兹尔恼羞成怒，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瞧不起他这个前王国正规军，要知道无论是身为强盗还是曾为国家效力时他都是令人胆寒的刽子手，对方无所谓的态度实在太让他窝火的，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毛头小子。

多兹尔手中的铁剑又往前挪动一下，剑触碰到肌肤，在夏莉莉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大吼：“小子我告诉你！我杀的人比你吃的饭都要多！不要挑战我的忍耐！你赶紧给我后退！不然我现在立刻！马上杀了这个女人！”

“......”

艾因沉默着，出乎多兹尔的意料，他听到威胁后没有后退，反而......再次迈开步，向多兹尔走来。

“你要是想杀的话，那就动手，不过......”

艾因眼中闪烁着让人不安的红光，他的话冰冷到极点，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冻结：“当你下手的同时，希望你也能做好被杀的觉悟。”

“别！别过来！”

多兹尔看艾因又朝他靠近，立马大吼：“你就这么不在乎这女人的性命吗！！”

这次艾因没有回答，他的脚步毫不迟疑，朝多兹尔快步走来。

多兹尔脸上的汗更多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这头怪物居然不在乎他手中的女人，非要把他杀死吗？！

“怪物！你是小瞧我！认为我不敢出手吗！”

见此多兹尔咬了咬牙，他眼睛里布满血丝，愤怒的持刀朝夏莉莉的脖子砍去。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会让你后悔的！！”

看着这越来越近的剑刃，夏莉莉满脸苍白，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即将被杀的事实。

而明知她会被杀，对面的艾因也没有行动，脸上如结霜般的冷漠，对她要被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似乎没有相救的打算。

这真是她认识的艾因么，冷的让她不敢相信。

她......会死？在这里死去吗？和奶奶一样......死去？

夏莉莉眼瞅着剑刃砍进她的皮肤，死亡近在咫尺，她绝望的闭上了眼。

【噗嗤！】

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来，鲜红的血液溅射，然后......

“唔啊啊啊啊啊！！”

凌厉的惨叫发出，但不是夏莉莉的，是夏莉莉身后多兹尔的叫声。

夏莉莉睁开眼，她看到身后的多兹尔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断臂，痛苦哀嚎，他失去的那条拿着剑的手则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黑雾在夏莉莉的周围若隐若现，在刚才多兹尔即将要杀死夏莉莉时，黑雾凝聚成刀化作一道黑光从侧面袭来，将多兹尔的手砍断。

“我说过，在杀人同时，自己也要做好觉悟。”

艾因那仿佛置身冰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猩红的眼睛直视跪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多兹尔，手一挥，黑雾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爪子，一把将多兹尔捏住，浮在半空中。

“现在，你做好被杀的......觉悟了吗？”

眼睛中的红光更胜，做出握住东西的手势，艾因慢慢将手捏紧，那浮在空中的黑色巨爪也同样用力，被巨爪捏住的多兹尔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声音。

“不！不要不要杀我！”

多兹尔求饶了，他在被这巨爪一点点的碾碎，浑身骨头咔咔作响，传来难以想象的剧痛，他怕死，他不想死。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做恶事了！只要能留下我一条命就行！”

劫后逢生的夏莉莉瘫坐在地上，她看着身后浮在半空中抓住多兹尔的巨爪，又看着另一头浑身黑气弥漫，犹如恶魔的艾因。

“艾......艾因？”

夏莉莉知道，刚才是艾因救了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腿不停发颤，不是对死亡的后怕，而是因为艾因。

艾因散发着绝对的压迫感，让她站不起来，艾因周围的黑气也像是张开獠牙的野兽，在嘶吼，在咆哮，虽然这些都不是面对她的，可她依然感到无比的害怕。

这是一种生物本能，夏莉莉本能畏惧着艾因。

“结束了......”

毫不犹豫，艾因捏紧拳头，空中的巨爪也瞬间握住，中间的多兹尔惨叫声都没发出来，直接被捏成肉泥，碎肉带着血飞溅，和血雨般从天而降。

曾经迫害一方的盗贼团伙，至此全军覆没。

多兹尔死后空中的巨爪化为雾气消散，艾因的眼睛也再次恢复成原有的黑色，强盗一个不剩，都被他一人......杀死了。

大地染成了红色，地上躺着大量的尸体，有村民的，更多的则是强盗的。

用手捂着胸口，艾因发现自己意外的冷静。果然，他杀人没有丝毫的感觉。

和过去的他无关，最起码现在，艾因是第一次杀人。

没有他想象中的畏惧，也没有多兹尔那种杀人杀多了对生命藐视的感觉，有的只是......无尽迷茫的空虚。

甩了甩头，将这股让人作呕的负面情绪丢到一旁，看到那边坐在地上的夏莉莉，艾因走过去，伸出手。

“没事吧？”

“唔！”

这一动作让夏莉莉仿佛惊吓了般，她没有接住艾因的手，而是不停往后退，然后说出了......

“不......不要过来！怪物！”

艾因一愣，伸出的手僵住了。

夏莉莉脸颊也沾有血迹，是刚才多兹尔死的时候崩出的血液溅射到的，她惊恐的看着艾因，她并没把艾因当成拯救村民的英雄，而是怪物。

没错，夏莉莉的眼神就和刚才强盗们看他的眼神一样，不是看同类的眼神，是像看到什么让人畏惧的可怕恶魔。

艾因慢慢收回手，他环视周围，幸存的村民也在看着他，和夏莉莉眼神一样，带着恐惧，没有之前看他时那温和的样子。

确实，在看到刚才他残忍的一幕，那异样的黑雾，以及嗜血的红眼，只要是人，都会把他当成怪物，当成......披着人皮拥有邪恶能力的恶魔。

擦一下脸，手心里是湿润的鲜血，艾因的眼里没有波澜。

这样啊，他以为他能成为“人”，能够在这里生活，可最后，他还是一个异类。

他不只是身体死亡，就连心......也一并死去了。

其实他早就猜到，在他和这些强盗战斗，使用能力后，就会有这个后果。

他知道和人类不同，所以他才没有选择战斗，但他又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自己在救下村民后，能被他们接受，可到头来，终究只是他的幻想。

“呵......呵哈哈哈哈哈！”

艾因笑了，大声的笑，这笑声，像是在嘲讽着自己，嗤笑自己的愚蠢。

“这里，果然不是我的世界啊......”

艾因再次意识到，他被排斥了，不只是这世界，就连这个世界的人类也在否定他，这些人终究不是他的同类，他的世界也不在这里。

笑声逐渐消失，艾因把手收回。

“我会救你，只是因为你曾经收留过我，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仅此而已......”

不带感情的对夏莉莉说出这句话，艾因转过身，没有犹豫，没有留念。

淋浴着村民们畏惧的目光，和他来时一样，独自一人离开这座村庄，离开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栖息之所。

“艾......艾因！”

艾因走出村子后，夏莉莉的大喊声传到他的耳朵里，艾因停下了脚步。

“谢......谢谢你保护村子！”

从颤抖的声音能听出夏莉莉依旧十分害怕，她能鼓起勇气喊出声就竭尽全力了，可她依旧拼命表达出她的意思。

艾因停顿片刻，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直到身后的村民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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