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灵药

我刚步入二十岁的第四个月，在洛可与杰森的陪伴下，我们一同前往瑞伦。

瑞伦是一个没有教堂的小镇，管理它的是附近的其它城市的主教堂。当然我来这里可不是来观光的，而是来拜访一个人。

传说中很厉害，会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士，玛卡拉。当然，她所会的一定不止这些，其它的术式也在魔术士界非常出名。

炼金术为魔术系统的一个旁支，但又与传统魔术所研究的有所不同。魔术主要在于使用术式后带来的力量与威力，而炼金术则是研究能够影响与改变人生的术式，如财富与健康。我听说，有某些炼金术甚至能够使人青春永驻，长生不死。

而炼金术士玛卡拉则是这关于生命的魔术的专家了，来请求她的不仅是因为她的点金术，也有不少人是来请她治病的。她的术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因此也名声大噪，渐渐的，她只做有钱人的生意。

来到瑞伦，迎面飘来的是不好的气息，旁边的杰森眉头紧皱，洛可则干脆用手遮住了鼻子。这个小镇荒凉得毫无生气，贫穷又落后，但仍有衣着华贵的人来到这里。

“……谁都行，救救我的孩子吧。”一位妇人虚弱地叫唤着。我转头望去，她的怀中用布包裹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双目紧闭着，他的母亲正张开干裂的嘴唇向路过的华衣贵人乞讨食物。后者只是嫌弃地瞥了一眼就走了。

我走上前去，吩咐洛可将手里的食物给她，又让杰森把一些钱币递到她的手里。

“谢谢您！谢谢您！”那妇女不断地向我们道谢。走远之后，身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当然了，因为我们大概要挨饿了，这附近连卖吃食的店铺都没有。

小镇里几乎没有健康的人，一路上所见的都是皮肤发黄，瘦弱病倒的人。，显然是正经历着一场大病。土地与植物上不是普通的荒芜与病害，而是有少量魔术药物残留在上面。

这让我有些生气。因为玛卡拉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减少灾难带来的损失，但她却不闻不问，反而变本加利地随意在这里施展炼金术实验，加重这里的自然污染。

绕了很长一段路，我们终于来到玛卡拉的住所。杰森上前敲门，打断了里面的谈话。

一位头发干枯的棕发妇人开门，小声叫骂着杰森，刚想把门关上，就抬头看到了站在后面，表情阴郁的我。

“……乔恩主教，您来了啊。”她一脸讪笑。

里面的另两个华丽服装的男女闻声也到门口来了，小声嘀咕着什么，但是被我瞪了一眼回去，他们两人就立刻噤声。

“玛卡拉女士，我和爱人还有一些小事需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其中的男人对玛卡拉说，他身边的女人点点头。

玛卡拉答应后两人安静地从我身后离开，我相信他们心里一定会说些我的坏话。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让杰森和洛可在外等候，现在屋子里也就只剩我和玛卡拉两个人了。

“乔恩主教，您光临我的小店，是有什么事吗？”玛卡拉笑吟吟地问我。

“玛卡拉炼金术士，很抱歉打扰了你的谈话。我刚才来这里时，看到有些土地似乎受到了魔术药物的污染啊，这是否与你有关呢？”我开门见山地看着她的脸说道。

“这……啊，这大概是上次不小心将失败的溶液在附近的地上处理留下的吧。”

“玛卡拉，你的失误造成的影响太大，希望你能注意一下。教会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使用大魔术的。”我稍微提醒下她，也希望她能把这里改变为原先的样子。

“感谢主教大人的提醒，我会注意的。”玛卡拉客套地回了句，似乎有些失望我只是说的这些话。

然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毕竟玛卡拉所在的瑞伦并不是在我管辖的范围内。这不是主要的。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来找她。

“玛卡拉，我知道你是一位十分聪明的炼金术士，以你的天分与出色的能力，一定不会只止步于点金术上吧。”

“哪里话，比起魔术天才乔恩还是差得很远。”

“不不，你的才能使我敬佩，我仍有无知的地方，而你在此的深刻研究令我自愧不如。”

“乔恩主教，您过奖了。”

“玛卡拉，炼金术上，你知道有关于生命的魔术吧？您对此的成就让我羡慕不已。所以，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一下。”

我拍了两下手，门外的杰森快速拿着一个小箱子进来，放在桌上，又快速离开，把门关好。我把箱子打开，是一箱满满地金币，闪着金灿灿的光。坐在我对面的玛卡拉眼睛都看直了。

“虽然你会点金术，不用再愁金钱的问题，但在你的心里，还是更喜欢真正的金钱吧。我要和你做个交易，这就是我的报酬。”

“您说，您说，有什么我能为您做到的。”她高兴得合不咙嘴。

“你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现在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吗？”

“这……我之前也见过得了这种病的的人，无一例外的拒绝了，而且我也还没有尝试过治疗绝症什么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些危险。”

“是什么办法？”

“……您听说过，炼金术中的‘万灵药’吗？”

“万灵……药？”

“嗯，是前辈们所追求的理想魔术之一。一种可以包治百病，长生不死的灵药。有这种药，任何的伤痛与疾病都能快速愈合。”

我终于想起了，我似乎在哪里看见过这个词。这样的理想若是实现，一定会是超脱幻想的奇迹，必定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动荡。

不过如今的灾难已经带来巨大的动荡了，这种担忧并不能动摇我的想法，一定要治好这疫病，才能应对城里那些即将到来的灾难，让人民充满希望地生活下去。

“那么，要如何才能制出这‘万灵药’呢？”

“乔恩主教，不要说笑了，如今所有的炼金术士从未出现能成功地完成这种奇迹的人，更别说不是专修炼金术的您了。抱歉，我可能帮不上您。”玛卡拉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对着我悲哀地说。

“不，请再多告诉我一些，我想了解更多。”我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说不定真的有希望能治愈这可怕疫病。我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于是把手上的金币箱推到她身前。

“……乔恩主教，难道您要……？”

“嗯，既然你不去尝试，那就我来做吧，哪怕这希望是渺茫的。”我盯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唉——好吧。”玛卡拉喝了口茶，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朝身后的藏书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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