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下党与领袖

“我想更加深入了解灰熊反抗军的构成和运作模式，这可以对我们今后的行动作出重要的参考依据。”希令站在领袖办公室中，对莱亚·克里斯多夫说道。

莱亚站在办公桌后，面对着希令微笑起来：“我最近也在想这件事情，但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来说明这件事情。但既然希令都来了，那真好现在就可以说了。别担心，我的工作不是很很忙，做点这样的小事的时间还是有的。”

“了解了。”希令走向办公桌，观察了一番这个叫做“领袖办公室”的房间。

其实与普通办公室没有什么不同，不像F.B.S.O.T基地的队长办公室那样风格突出，而是最普通的类似公司职员办公室——白色混凝土墙壁，白色方格天花板和橡胶地板。就连办公桌也是合金与塑料制成的，并不是希令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巨大而沉重的高级木质课桌。

桌子上除了一台电脑外，还堆满了各种“纸质文件”，以及许多书籍和档案。一旁的墙边也放着几个合金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档案和文件夹以及书籍——整个房间没有一点可以体现在这里办公的人是一位女性，就连莱亚穿着的衣服也是，一身黑色正装外套和长裤，还打着领结。

“但我更希望不只是你一个人得到这样的信息，别动队的所有队员都应该拥有知情权。”莱亚对希令说。

“我知道。”希令拿出手机，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录音机：“我会将我们的对话记录共享给别动队专用信息库中的。”

莱亚点了点头，将手伸向旁边的椅子，示意希令坐下。希令坐下后，莱亚坐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首先灰熊反抗军的最高层是领袖，就是我。领袖主要负责的无非是形象担当，其他的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莱亚指了指自己面前成堆的文件说：“成天写批文，审阅报告书，有时候再和军官们开开会。领袖只是一个代表，一个象征，没有实质性的权力。但反抗军的大多数人还是对我很尊敬就是了。”

“为什么莱亚·克里斯多夫会成为灰熊反抗军的领袖呢？从外界的消息来看，你原来是从冥王星前往地球的战地记者，却被卷入灰熊港战役，随着阿尔诺夫兵团的覆灭而消失在了媒体中。”希令对莱亚问道。

莱亚长呼一口气：“也许是我写的文章的缘故吧。我在灰熊市战役之后，跟着谢尔盖躲进了西伯利亚的丛林中。但我们还是没有放弃，决定将反抗军重组，并转为情报战为主的斗争方式。”

“那时候我写了很多、很多鼓舞士气和集结号召的文章。很快，许多阿尔诺夫反抗军的残党看到了我的文章，主动与我们建立联系。最终我们成功地将反抗军再次聚集了起来，形成了现在的灰熊反抗军。”

希令对莱亚说：“所以因为莱亚拥有不同寻常的凝聚力，反抗军的人们才如此尊重和拥护你吧。”

莱亚坐直了，看了一眼希令，然后再靠在了椅背上：“而因为谢尔盖一直跟我一起行动，所以他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指挥官。许多新加入的反抗军成员都认为谢尔盖是灰熊市战役的英雄，因此许多军官都自愿和推举让谢尔盖成为新的指挥官。所以现在谢尔盖是灰熊反抗军中拥有最大权力的人，主要负责军事行动的调度和情报工作的分配与管理。”

“其次是三个重要的人物，这三个人都是谢尔盖亲自点名提拔的人。他们分别是谢尔久科夫、巴尔克诺夫和卡瓦姆斯基。”

“谢尔久科夫原本是俄罗斯猎户出身，后在西伯利亚的兵工厂进行枪械制造工作15年后，成为了高级枪械技师，现在在反抗军担任技术部部长。”

“巴尔克诺夫，原本是俄罗斯陆军少将，在火星独立战争和火星内战时期立下过汗马功劳，被俄罗斯军方高度重视。在全面乌托邦运动开始后，脱离了俄军并策反俄罗斯正规军，加入了阿尔诺夫将军的阵营当中。现在在灰熊反抗军拥有陆军和陆航的最大调动权。”

“卡瓦姆斯基原本是乌克兰人，是乌克兰的海军上校。同样与巴尔克诺夫一样，在乌托邦运动后叛变，加入了阿尔诺夫的军队。现在在灰熊反抗军拥有海军和海航的最大调动权。”

“嘿嘿……怎么感觉谢尔盖在这些人面前有些稍逊**呢……啊，哈哈，没什么，别在意。”希令自顾自地说道。

“没关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三个人光看头衔就很厉害，而谢尔盖原本只是个猎户，后来加入反抗军也是最低级的士兵而已。嘛，但是他肯定也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要不然怎么能让这么多人都接受他的指挥呢。”

“嗯，其实我也在谢尔盖身上看到了不凡之处。虽然能感觉得到，但具体是什么也无法言喻，仿佛是类似……气息一样的无形之物。”希令若有所思地说着。

“所以我也一直会跟随着他呀……”莱亚的眼神黯淡了些许，但很快恢复了过来：“嘛，至少作为指挥官，谢尔盖是没问题的。”

“反抗军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战斗部’，另一部分是‘情报部’。”莱亚接着说下去了：“战斗部主要由原先的各国军官以及被策反的士兵组成，其中大多数是原阿尔诺夫所属。当然我们也在非乌托邦地区进行新兵征召，但人数很稀少，所以目前的战斗部的人员几乎是不会增长的。”

“情报部是灰熊反抗军更注重的部分，由遍布整个地球的无数通讯站组成。正如你们在乌斯季库特支部所见，地球上许多城市都在地下建立了通讯站，让情报人员潜伏在乌托邦社会中，搜集全球各地的消息，并按时报告给我们这里的高加索总部。这至关重要，因为我们必须在地下进行活动，所以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周密。”

“值得一提的是，战斗部所有的军事力量，大部分都直接受到联盟政府的看管。”

“这是什么意思？”希令突然表露出极大的不解。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呀，我们大多数的军事力量，诸如陆军的坦克和步战车、海军的战舰和陆航的歼击机，这些显而易见故不好隐藏的武器，直接让他们保持在正规军中服役的状态就行了。”

“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你们的部队大部分被地球联盟正规军管辖？”

“这样和敌人站在一起就消除了嫌疑，而且也解决了重武器无法隐藏的问题。只要让他们继续在地球联盟正规军里服役，他们就不会被怀疑，甚至能通过地球联盟得到更好的武器！”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大胆了……”希令这才弄明白，之前在乌斯季库特，和路弥文谈论到反抗军军事实力时，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的含义：“如果只是一次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那当反抗军想要动用那些军事力量的时候，巴尔克诺夫和卡瓦姆斯基怎么才能调动他们的兵力呢？潜伏在联盟正规军里的反抗军部队，应该都有他们的上级进行指挥和管理的吧。”希令对莱亚问道。

“这不用担心，虽然联盟正规军中的反抗军部队有他们在联盟的上级，但他们真正是听命于巴尔克诺夫和卡瓦姆斯基的。而且与乌托邦人交涉的工作，我们都交给了那些最有伪装能力的人。只要我们放出命令的信号，反抗军在正规军中潜伏的部队都将立即叛逃联盟正规军，从而服从反抗军的指挥。”

“哈哈，真是不敢相信……”希令勉强地笑了笑说：“联盟政府做梦也想不到，其实他们一直寻找的反抗军残党就混在他们自己的部队中。”

“而我们也有少量可以随意调遣的部队，比如前几天去营救PX226班次火车的两架直升机，就是我们少数直接管辖的部队。诸如卡萨格里安空军基地这样，完全属于我们的部队，非常稀少。”

“所以正如谢尔盖所说，为了不暴露反抗军的军事实力，一切对外的军事行动都必须由我们F.B.S.O.T自行规划和实行，是这样吗？”希令对莱亚说。

“没错，很抱歉我们无法在作战中帮助你们。但我们会尽力在情报和物资上协助你们完成任务。”

“这已经对我们帮大忙了，我还要谢谢反抗军给予我们的协助。”

希令站起来，想要对莱亚感谢行礼，却被莱亚打断了：“啊，出现了，大和名族的恐怖礼仪。好了好了，鞠躬就免了吧。”莱亚站起来对希令说道。

见希令坐下后，莱亚说道：“最后，关于陈简博士的情报工作，我们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希令听到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睁大了双眼看着莱亚。

莱亚笑了笑：“别那么紧张，也不是什么大的发现。只是在东亚地区的一些支部，发现了有关陈简博士的消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简确实是已经被逮捕了，但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地球联盟并没有将其处刑或是强制改造——毕竟他是‘上帝之手’的创始人呢，许多乌托邦人都觉得陈简像是上帝是使者一样的东西。”

“呵呵，都发展到宗教的程度了吗……”

“所以陈简做出叛逃的行为，让许多忠于乌托邦政府的人都产生了怀疑和不解。所以陈简被逮捕后，UPSB也没有权力给陈简定罪，于是就被上交给了UMC。”

“现在，UMC对于陈简的审判也遇到了障碍，一方面因为陈简的叛逃让他们无法理解，所以对陈简犯罪的本身也感到疑惑；另一方面是因为陈简是乌托邦运动的发起人，对于这样一个最高精神象征的人物，UMC也无法、甚至恐惧于对他进行审判。”

“那联盟政府有说到底要怎么办了吗？”希令问道。

“似乎说是要将审判的权力交给人民，让民众决定陈简是否犯罪或需要受到处罚。具体的事项目前联盟政府还没有公布，我们将继续密切观察陈简的一切动向。”

希令突然严肃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莱亚的眼睛：“如果……陈简真的被判刑了的话，真的被民众认定为有罪的话，那时候想要获得陈简的位置，也太容易不过了吧。”

莱亚立刻明白了希令的意思，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你的意思是……联盟政府有可能会公开处刑？”

“当然了。”希令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对于这样的一个充满了象征性的人物，UMC想要秘密地处刑恐怕也不可能吧，因为乌托邦的民众，更想要得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审判。”

莱亚也微笑起来，眼神与希令汇聚在了一起：“而在那审判将至的时刻，就是我们最佳的行动机会。”

……

“哇！”鸭滑带着西子卡洛夫来到了卡萨格里安空军基地：“这就是营救了第八小组的超级雌鹿直升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哈哈，很威猛吧。”直升机的飞行员跟着他们走来：“这可是目前灰熊反抗军最先进的武装运输直升机，不仅保留了8人的运载能力，还升级了火控、反导和隐形系统。”

“我能上去摸摸吗？”鸭滑两眼放光地对飞行员说。

“哈哈！当然，这么喜欢的话，坐进驾驶舱里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唔吼吼！谢谢！！”鸭滑高兴坏了，带着西子卡洛夫就朝直升机跑过去。

卡萨格里安空军基地大部分建立在地下，包括地下机库和起降机，主要停泊直升机，也有少量的垂直起降歼击机。

超级米35“雌鹿”直升机，保留了原来米24的外形设计，两个一低一高的圆形驾驶舱保护罩是最典型的设计。将原先的机头下方的单管12.7*108mm航空机枪升级成了新型的三管转轮机枪，不仅提升了射速，也缓解了枪管过热。火箭发射巢还是原来的锥形设计，空空导弹和空地导弹也得到了现代化升级。

最大的升级，是直升机的外部涂层，采用了先进的吸收雷达波的屏蔽涂层，可以起到极佳的隐形效果。因此整个直升机都是黑色的，在停机坪周围的探照灯照射下，反射出神秘而美丽的金属光泽。

鸭滑兴奋地爬上梯子，坐进驾驶舱——驾驶舱不同于原来的米24直升机，许多眼花缭乱的仪表盘和按钮都不见了，只留下了少数数字显示仪，以及中间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再者就是直升机的操纵杆。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摩登呀……”鸭华看着简洁的驾驶舱说道：“曾经米24直升机的驾驶员至少需要学习6个月的理论知识才能上天呢。现在那些复杂的仪表和按钮都被这些电子屏给取代了。”

“哼，我才不屑这些电子设备呢！”飞行员从梯子上爬到鸭华旁边说道：“真正在与敌机交战的时候，能起到作用的只有手中的操纵杆，和一颗老练飞行员的心脏。谁还有心思在空中格斗的时候去看那些五颜六色的显示屏啊！”

“真是没想到，你还保留着一百年前的直升机飞行员驾驶素质呢。”鸭滑看向飞行员说：“我听说了，你们不仅躲过了超级黑鹰先进的空空导弹，还用机枪和火箭弹摧毁了他们。你们真的是王牌飞行员！”

“呵呵，这和当年开着米24面对车臣和阿富汗的前辈们比，还差远了呢……”

“所以，现在的反抗军的陆航力量，能和联盟军正面对抗吗？”西子卡洛夫突然从梯子下面对飞行员问道。

飞行员爬下梯子，后退了几步，再用宠溺而惆怅的目光，看了看这自己心爱的座驾：“如今每一个陆航的飞行员，都视自己的飞机为自己的棺材。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献身，献身于反抗军最后的圣战之中。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浴火奋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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