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千年，故事新旧

“笃笃——”

昏暗的殿堂中，石锤敲打在石凿上，清脆的击打声似乐回荡在空间里。

石块前，一个狐耳少女正细细雕刻着。碎石斑落，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块的某一处，仿佛眼中别无他物。

“笃笃——”

掉落在地上的碎石逐渐多了起来，她仿佛不知疲惫，仿佛那块还未完全成型的石像是她的一切。

秦雪瑟站在少女的身后看了许久，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自己一醒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也许也不是醒来...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梦...

秦雪瑟不由得想到了桃树，想到了思过崖。她深吸了一口气，耐住眼中的泪水，不再去想舒萧寒的决然离去。

萧寒是对的...但是，果然，还是想要穿着一袭红妆，陪她走过余生...与她举案齐眉...与她...即使是如此卑鄙...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

梦里发生的一切回放在脑海里，秦雪瑟的心里阵阵发疼。

究竟什么是实，什么又是虚呢？

如此刻骨铭心的记忆对她来说，就像经历了一段真正无疾而终的感情。

击打声停，锤凿掉在地上发出闷响。狐耳少女仰着头望着石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银发遮挡了她的面容，秦雪瑟却意外地能感觉到她的悲伤，仿佛千百年前自己也曾站在这里过悲痛欲绝。

她慢慢抬眼向石像看去，一种莫名的悲伤感将她包裹着——那个石块雕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有着一对狐耳，九条尾巴别显妖媚，她头簪金钗，身穿一袭装饰复杂的嫁衣，眉眼如笑地倚在男子怀中。而男子披一道袍，手揽细腰，将狐女抱在怀中，手中拿着一柄雕饰着古朴花纹的长枪，他腰间系着一个小巧的酒壶，面如朗月。

“萧寒...”秦雪瑟望着石像，喃喃自语道。那个男子同舒萧寒生的有七八分相像，而那柄枪也同舒萧寒的命魂武器十分相像。

狐耳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她急忙回头，似乎这样就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

秦雪瑟惊讶地看着狐女的面容——她竟和自己也有七八分相像。

狐女看着空荡荡的殿堂，闪闪发亮的赤红眼眸一时黯淡了下去。眼泪划过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她轻轻笑着，抬手拭去泪水。

“你说的...我做到了。你呢...”

你呢...秦雪瑟神情恍惚，一串不属于她的记忆钻进了脑海里。

.........

“你没有名字吗...哈哈，我当然有了。嘛...给你取个名字好了。我叫萧疏寒，你这只白色小狐狸就叫雪瑟好了。”

...

“真巧，你瞧，我们都是冬天的名字——寒雪萧瑟。”

......

“...我说怎么又是你这小狐狸。下次得小心点，贫道掐指一算，你再这样不认真想想策略，是会吃大亏的。”

...

“师姐，下次捉弄别人要好好思考一下对策，不要再被抓住了。”

......

“...为什么要去这么做啊，嗯——大概是因为贫道看破太多天机了。”

...

“为什么会不计前嫌地去救你吗...？因为你是师姐啊。”

......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记得唤我一声，看贫道不打烂那些人的狗头...”

...

“师姐，我们拉勾。只要你大喊我的名字，我就会来救你。”

......

“喂，干嘛要跟着贫道去送死...哎，别哭别哭，我收回前言，我才不是去送死...要不你帮我用那块石头立个塑像...雕完我就回来...相信贫道，飞升后当然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所以别哭了...”

...

“雪瑟，别哭...很抱歉让你做了噩梦啊...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如果我们能幸运离开这里...那再让我来...”

......

“喂，小白，记得替我转告她一句——别再等了。是我骗了她。”

梦里那人身披道袍，嘴里叼着根青草。他笑的潇洒，手持长枪，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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