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代历史

齐符点点头，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问了个难有答案的问题。

“在我们这个时代之前还有两个时代，一个是人类存在的早期——远古时代；另一个是修真界的黄金时代——万法时代。”舒萧寒想起了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年，那时她窝在房间里看完了掌门私下给她的世界历史概述，“为师先说说远古时代吧。那个时候，灵力最充沛的地方同时也是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因而常被先一步诞生的野兽霸占。兽群在这灵力环绕的环境里繁衍生息，每一代都沾染上灵力。在生命的传承下，后期的野兽进化成了灵兽，拥有了修炼的意识和体质。自此，数万千奇百怪的灵兽在天地之间诞生，称霸一方，弱小的人类和其他未进化的动物则窝缩在资源短缺的偏僻地带苟且偷生——没有药物，没有充足的食物，没有抵御寒冷的衣物...人类聚集在一块，共同生活以保证拥有的东西数量最大化。”

“在那个时代，唯一能获得的食物来源是野兽。有些时候，几十个青壮年都解决不了一只山羊。如果幸运地猎取了食物，在回来的路上吸引了灵兽，往往是全军覆没，食物被夺走。生死天注定，有情未能有命受...人类是万物之中最弱小的生物...这样的生物居然能延续到如今，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将齐符的惊诧收入眼底，舒萧寒突然变了说话内容。

“嗯。”齐符直白地承认了。

她没见过灵兽。印象里，随意选一个寨子里有点灵力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老虎，即使是没有灵力的普通青年都可以折损老虎的实力。几十个人竟拿不下一只山羊——远古时代的人类是有多弱？倘若要用灵兽做借口，那么完全是强词夺理。因为，师父明确说了“唯一的食物来源是野兽。”

“为师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历史和现实就是这样的。”舒萧寒摊了瘫手，接着说道，“所有的一切是从远古时代末期开始改变的。没人知道第一个人类修士是怎样诞生的，也没人知道他的灵器从何而来。但是，那名道人的出现确实引发了人类追求修真的狂潮...从此，大大小小的部落投入大量人力，他们试着开发各种修炼的方向...数不清的人死在了问道的路上，因为人口的骤减而走向灭亡的部落更是数不胜数。据后人推算，当时至少投入了几千人，但是真正踏上修途的只有几十个。”

“几千人？”

太少了。齐符下意识在心里说道。

“几千人对于当时已经是个大数目了。大部落也不过是一百人左右。”舒萧寒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在付出惨痛代价的情况下，人们终于摸索出了修炼的正确方法。最初的几十个修士，人人修炼天赋异禀。在他们的庇护和指导下，人类历史一跃而入万法时代。修真内容逐步丰富，数万分支出现，人类的聚集地开始向灵力充沛的地区转移。在这时段里，神农氏制作出了丹药。丹药的出现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使人们得以去开发更多的东西。不必再去冒险打猎，农具的开发，让一切向好的态势发展。灵力，不，人类真是个奇迹。”

“嗯。”

“部落联盟的第三年，第一名人类修士飞升陨落。与此同年，修士数目大增，人类终于摸索出了打造灵力的方法，修士开始向更高的境界前进。同时，灵兽和人类的地位彻底发生转变——灵兽被大量捕杀，修士为了追求进一步的力量而开发了更多的修炼之路，其中就包括了许多邪法。在利益面前，人类成为了侩子手。”舒萧寒一脸复杂地说道。古籍上没有怎么记载具体捕杀灵兽的事件，但是那上面冰冷的数据叫人震惊，“杀烧抢劫，将灵兽糟蹋了差不多后，人类终于对自己的同伴下手了。百年后，部落联盟关系破裂，人类抱团，各自为营。长达二十多年的内战开始，各部落争权夺利。高位修士多如犬马，他们将移山平海的能力用于战争，大量灵脉遭到严重破坏...浩劫终于降临在了万法时代人类的头上。”

“发生了什么？”

“浩劫的具体内容没有被记载下来。也许曾经记载了但是被毁了。”顿了顿，少女又说道，“但是浩劫之后的情况被记录了下来——多如牛毛的高阶修士全部消失，低阶修士死伤无数，平凡百姓大量死亡。数不清的灵兽也死的死，伤的伤...草木不生，阴阳颠倒，灾害频发...整个世界像是一个地狱。”

“...这样的结局。”齐符微张着嘴，欲言又止。

“人类理应灭绝。”舒萧寒接上了齐符未说完的话，“但是，人类挺过来了——他们在废墟上重建了一个新世界，与那个世界相同又不同的世界。”

“...这个也是师父从师祖那里知道的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大宗派的书阁中一般都保存有这段历史。有兴趣的话，还是可以很容易知道的。”

齐符闻言点点头，她有些感概。

大宗派的弟子果然是大宗派的弟子啊，完全不是自己这种野路子可以比的。

“人类啊...”舒萧寒低声喃喃道。手掌向上张开，她静静地盯着自己纹理清晰的掌心。

灵力游走在周身，缓慢增长着，覆裹着身体的每一处。它像蝉翼一样薄薄浅浅，却充满力量。这就是那改变了那个世界的力量，她的人生轨迹也被它改变了。

“师父，如今你已经到化神期了，有想过飞升吗？”齐符出声打断了她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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