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册

莱纳盯着几十米外的利威尔，紧跟着我落到地面，他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汗水，呆立在原地。刚才那股杀意绝对不假，而且那股杀意的目标应该就是冲我来的！我侧过身，右手持刀指着莱纳。

“布朗训练兵，你......你刚才到底想干嘛？”

莱纳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辩解道：“没......我没干嘛啊......”

欲盖弥彰！XX的！你当我是白痴吗？老子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个小兔崽子还不知道在那里呢！

“托德长官.......其实......我是想提醒您注意前方的那个......三米级巨人......”阿妮伸手指着我身体左后侧5米开外的一个落单小型巨人，它似乎感觉到了身侧出现的人类，扭头看着我。

莱纳匆忙抢过阿妮的话，急急忙忙地说道：“托德长官！您的瓦斯不是用完了吗？这个三米级巨人就交给我吧！”

我轻蔑地问道：“布朗训练兵......这么说刚才你是想救我么？”

“那是当然......长官小心！”

“你就站那儿别动！”我一边大声喝止打算冲过来的莱纳，一边迅速俯身向左侧贴地翻滚，顺势砍断了那个正在猛扑而来的三米级巨人的右脚踝。随着支撑点的丢失，巨人在惯性的作用之下一个踉跄向前摔倒，它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正好让它的身高降低到了适合下手的高度。我悠然起身走到巨人旁边，手起刀落地从后颈部将巨人脑袋整个砍了下来。

“这种程度的巨人不管来多少个，我都能把它们给宰了，根本用不着使用立体机动装置。”我得意地将巨人的脑袋踢向莱纳，不过是体型稍大一些的人类而已，它们的动作尽在预料之中。

“布朗训练兵，你就没有什么其他可信一点的解释了吗？”

“.......我担心您会对艾伦不利......”

“所以就想趁乱偷袭我？”

莱纳像个做错事的小男孩一般拘谨地低头说道：“托德长官，真的很对不起......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有这么想过.......”

“为什么没有动手？”

“刚才就是一是起意而已.....请您相信我！我根本没有动手的胆量啊！”

“难道不是因为看到调查兵团的人回来了？”

阿妮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托德长官，请恕我直言.......如果是调查兵团的话，他们是根本不会追究这件事情的。”

“雷昂哈特训练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调查兵团应该会很高兴得到艾伦这个珍贵的情报源才对，如果没有宪兵的干涉就更好办了.......”

我与阿妮的双眼对视了一小会儿，然后意识到她所说的话确实挺有道理。“好吧，我就不追究布朗训练兵的不当举止了。现在命令你们就地解散！今天遇到我的事情不准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莱纳如释重负一般说道：“谢谢您......不过，您真的不用我们一起过去艾伦那里吗？您的瓦斯不是已经.......”

我不耐烦地甩甩手：“你们自己找个别的地方登上城墙就行了！至于瓦斯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

......

紧跟着利威尔下来的其他调查兵团士兵们迅速解决了外门附近剩下的巨人们，我稍稍整了整军服，大摇大摆地向着奇迹发生的地方走去。

阿尔敏和米卡沙架着已经疲惫得失去意识的艾伦，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旁边的里柯站在刚刚下来的埃尔文面前，简要解释着这个如同异想天开一般的作战的大致情况：“.......这是皮克西斯司令根据阿尔莱特训练兵的意见制订的作战计划，利用艾伦.耶格尔的巨人之力.....”

一个调查兵团士兵向埃尔文通报道：“报告团长！有增援过来了！”

“增援？”在场的人纷纷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提尔.托德？！今天可真是有意思！”埃尔文皱着眉头向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我故作神秘地回答：“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们最好先登上城墙再说，现在城里的巨人还在不断接近这里呢。另外.......请史密斯团长给我一罐瓦斯，我现在飞不起来。”

埃尔文身边的利威尔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惊讶之色：“提尔.托德，你居然在这个战场上把瓦斯都用完了？”

“是啊，而且还没死，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利威尔。”

........

夜幕终于降临，巨人们逐渐安分了下来。各兵团负责人聚集在皮克西斯的临时帐篷之中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军事会议。虽然见证了人类首次战胜巨人的壮举，可是现场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欢快氛围，汇报战况的士兵所说的每句话都让在场的人们心情更为沉重：

“......作战中驻屯兵团精锐班受到极大损失，伊安班长和米塔比班长阵亡。经初步统计：今日在托罗斯特区防守以及夺还作战中，负伤者897名，确认死亡及失踪者207名。以上！请皮克西斯司令对我军后续作战进行部署！”

皮克西斯首先开口问道：“工兵班对已经封闭的外门的评估结果如何？”

“以人类或者普通巨人的力量，不可能再次打开外门！”应答者名为汉内斯，驻屯兵团工兵队队长。

皮克西斯追问：“如果明天超大型巨人再次出现呢？”

汉内斯明显被这个问题给吓到了，他的话语有些结巴：“这......这可......不好说，但........”

我对这个让人感到莫名烦躁的军事会议已经足够厌烦了，斩钉截铁地说道：“超大型巨人不会再次出现！至少明天不会！”

“托德分队长，你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吗？”埃尔文的双眼一直紧盯着我，这是让我感到莫名烦躁的重要原因。

“史密斯团长，我还以为你对巨人的了解比我更深刻一点呢。”我语带讽刺地说着：“你看看隔离帐篷里的艾伦.耶格尔现在的样子不就知道了？他已经虚弱得彻底失去意识了。”

坐在埃尔文身后的韩吉.佐耶忽然兴奋地叫道：“啊哈！果然是这样么！艾伦的巨人之力的原理应该跟超大型巨人和铠甲巨人一样！我的猜想终于被中央宪兵证实了！”

“你......你......算了，随便你们怎么想！”我已经懒得继续说话了。

“嗯.....根据托德分队长的说法，超大型巨人时隔5年的时间才再次出现，很可能是因为如此强大的力量不能频繁使用.......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何今天铠甲巨人没有出现........如果明天铠甲巨人突破外门的话.......”皮克西斯悠然地缕着自己的胡子。

我瞪着皮克西斯狠狠地说道：“皮克西斯司令！您该不会还想继续扣着艾伦.耶格尔不放吧！”

“提尔.托德分队长，面对铠甲巨人的威胁，难道你不觉得耶格尔训练兵应该留在前线吗？”

“开什么玩笑！在决定艾伦处置方式的专项军事法庭开庭之前，艾伦必须交由我们中央宪兵看管！我明天就要带艾伦回内地！”

“在老夫确保罗塞之墙的安全之前，耶格尔训练兵不能离开前线！更不用提召开军事法庭了！总之，这件事容不得宪兵插手！”皮克西斯以命令的口吻做出的回应让我无可奈何。

我轻轻地哼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么，您打算怎么确保罗塞之墙的安全？”

“明天开始，由驻屯兵团工兵部队着手消灭被困在城内的巨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后由调查兵团的精锐力量肃清漏网之鱼。在此过程中，假如铠甲巨人出现并试图攻击城门，说明巨人的威胁尚存，艾伦的巨人之力是必要的杀手锏.......”

“假如在此过程中铠甲巨人没有出现呢？这样我可以带艾伦回中央了吗？”

“假如是这样，艾伦就交由托罗斯特区宪兵团看管，直至专项军事法庭得出最终结论！这是老夫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中央宪兵的提尔.托德分队长、托罗斯特宪兵团的奈尔.德克队长，你们可有异议？”

奈尔似乎被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我说道：“托德长官，托罗斯特宪兵团无异议，一切听您的安排！”

“可恶......这样的话，除遇到必须利用艾伦的巨人之力抵抗巨人入侵的情况之外，禁止一切闲杂人等接触艾伦.耶格尔！在专项军事法庭召开之前，对其进行24小时封闭监视，发现任何情况立即向中央第一宪兵团报告！”

埃尔文忽然站了起来，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问道：“请问托德分队长，调查兵团是否属于【闲杂人等】的范畴？”

“没错啊！我说的就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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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无论发生了多么悲壮卓绝的奇迹或惨剧，太阳都会照常升起。但今天把我叫醒的不再是阳光，而是连绵不绝的震天炮声。

城墙上的固定炮从上午7点开始不停地宣泄着人类的愤怒，一直到下午3点左右方才停歇。当聚集在城墙边上的巨人被灭杀殆尽以后，调查兵团进入了托罗斯特城区。

铠甲巨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扫荡作战的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调查兵团甚至还想办法活捉了二只巨人作为实验体。那个叫韩吉的眼镜女高兴得像个疯子，她甚至还亲切给那二只巨人分别起了名字！

我站在内门的上方俯视战场，身边的奈尔正在报告今天的战况：“.......以上，今天的扫荡作战中值得注意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疯子！我原本以为埃尔文已经够疯狂了，万万没想到他手下还有更变态的家伙！”

“托德长官，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其实，当年我也曾经与埃尔文一样下定决心加入调查兵团的。”

“哦？为什么你后来放弃了这个疯狂的念头呢？”

“因为我决定把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作为我新的梦想，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放弃了追求世界真相的理想。”

“现在后悔了？”

“我绝不会后悔的，现在玛丽已经怀上了第三个孩子，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转身面对奈尔，认真地说道：“奈尔，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呢。”

奈尔低头做出表示感激的姿势：“如果不是有您的话，也许我的梦想根本不会实现。”

“此话怎讲？”我有些糊涂了。

“几年前，托德长官常驻这里的时候，如果您没有主动要求负责那份最危险、最艰难的夜巡工作，我可能早就因公殉职了，又或者因为每天昼夜颠倒导致家庭失和......别说三个孩子，说不定连一个孩子都不会有呢。”

“哦，原来我在不经意之间还做了一件好事。奈尔，你的溜须拍马功夫大有长进啊！不错不错！”

“托德长官，您是我最钦佩的宪兵，这不是官场奉承而是我的真心话！听说昨天您还亲赴战场执行任务，把瓦斯都用尽了......”

我皱着眉头，伸出手掌挡在奈尔的面前示意他闭嘴:“是埃尔文说的吗？你该不会又泄露机密了吧？！”

“请您放心吧，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还是有分寸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关于您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你大可直接来问我。”

“您到底在为何而战？我从来没遇见过像您这样充满奉献精神的宪兵。”

我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轻佻地说着：“呵呵......如果我说是为了拯救世界，你敢信吗？”

“我信！”

在暖暖的夕阳之下，我看着面前的奈尔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看来今天铠甲巨人不会来了......这样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要回中央。艾伦的事情，可以放心交给你吗？”

“属下一定全力确保艾伦的安全，除非得到上级许可，否则不让任何人接触他，严格执行24小时封闭监视，如果发现任何情况立即向您报告！”

“这只是命令内容而已，我要求你做得比命令更多，为了拯救世界！”

“做得更多？具体是什么事情？”

“在专项军事法庭召开之前，抵抗其他中央宪兵或者宪兵团上级关于艾伦的任何要求。”

奈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可以消极应付他们，但说到底，我不具备这个资格和权利啊。”

“宪兵团南方分区师团长的职位现在处于空缺状态，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最快后天就可以拿到任命文件。作为师团长，你应该可以想到各种办法对付其他中央宪兵或者上级的指令。”

奈尔坦诚地说道：“您的说法实在太诱人了，就算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我也无法拒绝。”

“那就好，我就先提前恭喜你升职了，奈尔.德克师团长！”我微笑着伸手拍了拍奈尔的肩膀。

.........

从艾伦堵上外门的时间算起，他已经深度昏迷一整天了。我和奈尔带着一队宪兵走进了暂时安置艾伦的隔离帐篷里，眼见米卡沙仍旧坐在行军床的旁边关切地看着艾伦，焦虑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看来她也一整天都没有合过眼了。

在米卡沙注意到有人走进帐篷的一瞬间，她警惕地站了起来，握紧了双拳。椅子响动的声音惊醒了身边倚靠在另一张椅子上睡着了的阿尔敏。

“放松，阿克曼训练兵。我们不会耶格尔训练兵做什么坏事的。”我试着安抚米卡沙的心神，继续说着：“我们奉命把耶格尔训练兵带到更安全、更舒适的地方。首先麻烦你们稍稍让开一点，让军医检查一下耶格尔训练兵的身体状况。”

在诊查结束的瞬间，米卡沙急切地向军医问道：“艾伦情况怎么样？他会没事的对吗？”

“耶格尔训练兵各项体征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目前他的身体极度虚弱，伴有轻度脱水。只能定时定量补充营养液，等待耶格尔训练兵的身体自行恢复了。”

“艾伦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阿尔敏显然也很关心同伴，但他的关注点显然与米卡沙不大一样。

军医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无法确定。”

我向军医问道：“现在转移艾伦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最好固定在担架上转移，尽量避免剧烈摇晃........”

军医还没说完，米卡沙急忙挡在我和艾伦中间，焦虑地质问道：“长官！您要带艾伦去哪里？皮克西斯司令明明答应过我们......”

“阿克曼训练兵，请放心，艾伦已经证明了他不是人类的敌人。就像刚才说的一样，我们要把他转移到更安全舒适的地方。”

米卡沙坚定地说道：“长官，我申请陪同艾伦转移。”

“不准！前线需要像你这样善战的士兵！特别是在巨人的侵袭随时可能再次发生的现在！”

也许是看到米卡沙焦虑的神情，阿尔敏替她说出了心中的不安：“长官，我们能相信您吗？”

“相信什么？”

“相信您不会对艾伦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比如什么事情？”

“禁闭.......拷问......精神折磨......或者用艾伦进行各种实验什么的........”

“在这个事情上，我并不能给你们明确的保证。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相信.....没有任何依据的相信么？就像从前，大家都相信那坚固的城墙永远不会崩坏一样；又或者相信人类可以夺还玛利亚之墙一样？”

我惊讶于阿尔敏的思维方式，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阿尔敏稍稍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不能......我没法相信您.....”

“艾伦是你们的朋友吗？”

“不仅仅是朋友......”

“现在我赶时间，下次我会向你们单独了解具体情况的。另外，转移艾伦的命令不是你们所能抗拒的，虽然我完全可以强行带走艾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毕竟......我们从前见过面呢。”

我坦诚的语气让阿尔敏有些困惑：“我们见过面？您是......”

“我叫提尔.托德，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没.....我不认识您啊。第一次见到您是在城墙上.......”

“是吗？4年前，我好像在城外那个难民营的门口见过你呢。”

“呃......您就是那天......安慰我的......那个宪兵？！”

“就是我，今天我要再一次安慰你：艾伦不会有事的，至少.....在军事法庭下达最终决定之前不会。”

阿尔敏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久久不发一言。

米卡沙疑惑地看着他，轻轻地问道：“阿尔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托德长官的话了。米卡沙，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

暂时算是把艾伦的事情安顿妥当了，我向奈尔再三交待各种注意事项以后，走出了审判庭地下的地牢，如释重负地长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该回去了，再磨蹭下去的话.......”

“真是辛苦你了，提尔.托德。”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惊讶地转过身，赫然发现利威尔身着军服背靠石墙，双手在胸前交叉，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你的事情应该办完了吧？正好我的事情也办完了，有空聊二句吗？”

“没空！”我一边故作镇静地说着，一边转身向马厩走去。

身后传来了利威尔冲刺的脚步声，我还没有完全反映过来，身体已经被利威尔用手肘压在马厩的外墙上。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聊聊天这点时间总是会有的。”利威尔的眼神中闪现着不容拒绝的凶光。

我无奈地问道：“是埃尔文派你来的？”

“有关系吗？”

“那你想聊什么？”

“为什么会那么巧？”

“你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无可奉告！”

砰地一声，一把匕首钉在我的左耳旁边，声音不大却震得我有些头痛。利威尔淡淡地说道：“比起打官腔，还是用地下街的方式交流更为有效。提尔，你觉得呢？”

“确实是啊，话说......利威尔，你不觉得下面有点凉快么？”我的右手也握着一把匕首，刀身贴着利威尔的左腰。

利威尔眉头一皱：“......大意了......提尔，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用匕首的啊。”

“人是会变的，有人教我如何把匕首藏在随身工具包里，如何在需要的时候不为人知地把匕首掏出来。”

利威尔疑惑地说道：“有意思，你握着匕首的手法怎么跟我一样？难道.......”

“不要自作多情了，利威尔，我才不屑于模仿你的刀法呢！”

“嗯？地上那个布娃娃......是你掏出匕首的时候顺带掉出来的吧。”

“关你屁事！！”被利威尔看到那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布偶娃娃的瞬间，我尴尬得无地自容。

利威尔感慨地说道：“难道.....是我从前送给弗雷亚的那只......你居然还随身留着啊......”

我恶狠狠地回应：“切！你送给弗雷亚的那只布娃娃早就被我扔到臭水沟里了！！”

“言归正传吧，你来到托罗斯特区的任务是什么？”

“招募宪兵团的新兵。”

“关于巨人入侵的事情呢？难道跟5年前一样是巧合？”

“你问我我问谁？”

“对于艾伦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跟你一样啊！傻瓜！”

我与利威尔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先眨眼。最终利威尔松开了压住我的手肘，把钉在墙上的匕首收了回去。

“恭喜你，提尔.托德，似乎你已经找到了生存的意义了。”

“请不要装作理解我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很恶心！”我也把匕首收了起来，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布娃娃。

利威尔看着我捡起布娃娃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他若有所思般说道：“确实，我并不理解你，从来都没有。但是刚才我确定：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从你的嘴里都问不出更多东西了。”

“祸从口出，你应该知道的，作为同样从那条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人......”

“对了，提尔，你......最近有没有回去过那里？”

“回去过一次。”

“现在，那里都怎么样了？”

“利威尔，你不会自己回去看看嘛？你曾经的那些小弟们坐上了你的位置了呢。我的老相识们现在都在他们手下做事。”

“我.....我不想回去，不想告诉他们伊莎贝尔和法兰的死讯。”利威尔罕见地低下了头。

“伊莎贝尔？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你的相好吗？”

“是你被宪兵抓走以后的事情了，伊莎贝尔在被人追赶的途中偶然闯进了我的地盘，单方面地叫我【利威尔大哥】......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把她留下了......”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叫伊莎贝尔的女孩了吧？”

“怎么可能！我是把伊莎贝尔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的！！说起来......我留下伊莎贝尔的理由，也许是希望能跟你一样有个心地善良的妹妹......那天，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只迷途受伤的小鸟的样子，真的很像弗雷亚。”

“总而言之，后来伊莎贝尔和法兰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你进了调查兵团，接着莫名其妙死在墙壁外面了对吧？调查兵的经典死法不都是这样吗？”

利威尔似乎有些生气地瞪着我，没有接我的话。

“好吧......我可以理解你。也难怪你不想回去，身为调查兵团的英雄~~号称人类最强士兵的利威尔.....居然连最忠实的跟班和仰慕你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有何脸面再见当年的伙伴。”

“我真是傻，居然向你问这些事情......”利威尔摇了摇头，转身打算离开。

稍微了犹豫一会儿之后，我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一样......无颜再见当年的伙伴了......”

“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都说我......为当上王政府的走狗.....连地下街女神的杀身之仇都抛到脑后.......”

利威尔若有所思地问道：“确实，后来我听说了弗雷亚是死在中央宪兵手上的......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弗雷亚不是你最重视的人么？你的做事风格不是眦睚必报么？”

“要你管！！”

“不说【无可奉告】了吗？看来我们总算可以正常聊天了。”

“如果你没其他事情的话......”

“提尔，我想问你最后二个问题：现在你的生存意义是什么？现在你到底为何而战？”

“其实我完全可以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或者随便编一个借口，但既然今天聊得挺开心的，所以告诉你也无妨。”我骄傲地继续说着：“我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遇到了值得爱慕的人和值得保护的人，现在我为了她们而战！”

利威尔微微一笑：“真是不容易！总算从你的嘴里套出一点机密情报了，提尔.托德，你的嘴巴真是有够严实的。”

我猛然一怔，刚才......我好像没说漏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埃尔文认为，5年前玛利亚之墙陷落的时候和昨天罗塞之墙被攻击的时候，都有中央宪兵在场执行机密任务，这很可能不是巧合！”

我好奇地问道：“是巧合又如何？不是巧合又如何？”

利威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然后你是为了值得爱慕的人和值得保护的人而战......所以超大型巨人和铠甲巨人跟中央没有关系，它们也是你的敌人！”

“呃......那又怎么样？”

“也就是说.......超大型巨人和铠甲巨人是从城墙之外出现的，跟艾伦一样的具有巨人之力的人类！果然，埃尔文说的没错！在墙外那广阔无比的空间里，或许会有什么能够照亮我们绝望处境的东西存在！”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向利威尔泼了一盆冷水：“埃尔文也对我说过这些蠢话啊！但是在墙外那广阔无比的空间里，我只能想到有人无论如何都要让我们给巨人填肚子而已啊！”

利威尔冲我微笑着：“总之，多谢你了，提尔.托德。”

“切！随便你们吧，我马上要回中央向上级报告这边的情况，聊天什么的就到此为止吧。”

“之前你不是说原本的任务是招募新兵么，为何这么着急回中央？战况报告的事情交给驻屯兵团不就好了？”

“要你管！！”

“我猜.....你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能写成文字里的东西，所以必须当面报告，没错吧？”

“无可奉告！”我骑上军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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