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0.战争不会结束

“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那家伙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正常。”通过通讯水晶，妖娆的魔女看着对面白发的神官，“根据逃难的人的情报来看，那家伙在大陆上 移动的轨迹，不管怎么看都是冲着帝都来的吧。”

“这种事情你问问那个教皇不就完了么，问我也没用啊，我现在还在龙朝呢。”海瑟薇老神在在的喝着酒。

“那个老东西要是能够有点用也就不至于来问你了啊，”凯瑟琳无奈的说道，“那家伙能够想到的办法无非也就是大肆宣扬天 葬是异端是恶魔，让所有人都继续相信教会而已。毕竟光明教会发展到现在已经很少遇到大风大浪了，他那种温室里出来的玩意能有什么办法。”

“嘛……我是没法帮你们啦，本来这事就得教会来背锅。”海瑟薇耸了耸肩。

“这倒是没错，但是……”海瑟薇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他做的有些过分了，光明教会在这个大陆上 的作用相当大，而且对于人类来说益处多于害处，虽然的确有些教会高管玩弄权术尸位素餐，但是总归来信徒是无辜的啊。圣光的信仰并非没有好处，而且对于那些平民信徒来说，信仰能够给予他们的生存方式、信念，都是无可取代的。他那样随随便便就要让人放弃信仰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嗯哼……的确，其实在针对光明教会这件事上 我认同你的看法。”海瑟薇眯起眼睛，“教会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教会现在的存在方式也没问题，毕竟人类就是这副德行。而且那孩子所做的按照所有人的看法来说都不能说是正确的，甚至可以说是错误的。”

“只不过……这是战争啊……”海瑟薇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飘飘然。

“战争……”凯瑟琳咀嚼着这个词语，仿佛想到了什么。

“战争，战争的双方并非有什么善恶区分，无非就是立场的不同而已。”海瑟薇晃了晃脑袋，“而很不巧的呢……光明教会给天 葬留下的印象相当不好，所以可以说他是对光明教会有偏见吧，所以当初才会在帝都起了冲突。”

“你的意思是这是光明教会早就种下的苦果？”

“也不完全是那样啊……”海瑟薇小声嘀咕，毕竟她曾经窥视过天 葬的记忆……或者说，早在遇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来历，自然也就能够大致明白天 葬对于光明教会的看法，“毕竟当初让他仇恨的那个教会也不是这个世界的教会……”

“你说了什么吗？”对面声音太小，凯瑟琳没有听清。

“没。”海瑟薇接着说道，“反正现在的天 葬已经失控了，当他开始屠杀信徒的时候就已经失控了。嗯……虽然他估计还是很清醒的，但是他的思维模式和正常不沾边，所以对于他讲什么大道理都没啥用，要让他停手的话……只能用暴力碾压了。这一点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哦。”

“你开什么玩笑……”然而还不等凯瑟琳抱怨完，海瑟薇就挂断了通讯。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享受一般的躺了下来。（嘛……心情不好的话就尽情玩闹吧，但是不要做得太过火哦。否则……我仍旧会给你戴上 项圈的哦。）

似乎在她看来，洛河现在所做的一切，还不算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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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叶卡捷琳娜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后者的脸色有些难看。

凯瑟琳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她头一次有种无力的感觉，无论是那个妖冶的正太，还是那个奇怪的神官，都站在远高于她的位置上 。前者无论是害兽还是天使都能毫不犹豫的迎头直上 ，后者则是无论遇到什么都能保持那种孤高的视角。（啊啊……那一对奇怪的主仆真的是让人头疼。是主人的话就好好拴住自己的疯狗啊……）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那无尽的寿命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她这已经是自暴自弃了，否则给她某个赵姓武将的一身龙胆也不敢随便把那个怪物称为疯狗。

不过现在的洛河似乎真的已经疯了。

火系的魔法在帝都南方的天空爆炸开来，顿时师徒两人猛然警觉，顿时她们的心沉到了谷底。尽管她们已经预料到了最糟糕的事态，但是却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

“你留在这里……”凯瑟琳微微皱眉。

“不，我也要去。”叶卡捷琳娜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唔……算了。”凯瑟琳摇了摇头，“行吧，注意别死了啊。”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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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帝国，帝都，南门。

娇小的身影一手扛着旗帜，一手拖着重剑。身上 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新的，连甲胄也完全换了一套。那熟悉的装束若是龙傲天还在的话大概会相当满意的吧，毕竟完全就是以黑贞为模板让海瑟薇帮忙制造出来的，洛河现在的储物空间里装的衣服已经完全没有正常的了，不过现在的他也压根就不在乎这种东西了。

他就那样一步一步的向着某个既定的目标走去，这次不再是一步上 百米，而是最为正常的步速。而帝国的军队则将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谁都没有动手……或者说谁都不敢动手，厚重的人墙随着洛河的步步推进一点一点后退，哪怕包围圈里有四位王者，也没能缓解任何人那紧张的情绪。

毕竟谁都知道，在这个恶魔的手下，王者和士兵没什么分别。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只来了四个王者，虽然帝国本身算上 女皇陛下有八位王者，但是并都是上 下属的关系，也有交易关系的，朋友关系的，或者别的什么关系……总而言之，没来的那三位基本都是认为这差事凶多吉少。说白了也就是害怕了，毕竟都成就一方王者了，谁都会畏惧死亡。

僵局终于被打破，妖娆的魔女从天而降，神色复杂的看着洛河。

而洛河也终于停住了脚步：“凯瑟琳？正好，我有事情找你。”

凯瑟琳微微一愣，就好像断片一样，虽然少年身上 的气场和别的什么东西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他的语气和态度一如在屠杀开始之前，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着实不算友好，但是就像现在洛河所表现出来的，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但是若是为了正事，洛河还是不介意好好说话的。

“额……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谈怎么样？”凯瑟琳看了叶卡捷琳娜一眼，后者立刻会意，然后冲向皇宫准备地方去了。

“倒也行。”洛河点了点头，“去哪聊？皇宫修好了？”

凯瑟琳有点尴尬，毕竟当初整个皇宫就是被眼前这家伙搞塌的：“没……那孩子就没去修，征用了以前某个亲王的居所，虽然不及皇宫，但也说得过去。”

“哦，带路吧。”洛河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才不知道当初自己失去意识之后都干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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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吗……”听完洛河的叙述，凯瑟琳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洛河带来的这些东西如果属实的话，那证明她一直以来的推断都是错的。

不过这本质上 来说没什么，毕竟所谓的探索和进步本来就是需要经历一大堆挫折和碰壁。

每一次碰壁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行了，要告诉你的事情我已经说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洛河站起身来，眼前的茶杯他看都没看一眼，倒不是知道里面下了什么药，只是他并不喜欢和红茶……绿茶也不喜欢，他更喜欢喝冰阔落，天 葬的话则是咖啡。

“你说你还有事……是要去干什么？”凯瑟琳小心翼翼的问。她能够察觉的出来，无论是在跟随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刚才在汇报情况的时候，他身上 的气息和给人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变过，还是那种随时都能挥剑砍下一个传奇的脑袋的状态。

洛河回过头来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我要让光明教会……不，我要让光明神的信仰，彻底消失在这个大陆上 。”

凯瑟琳毕竟是人类最强，距离真理最近的存在。她突然就明白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包括为什么要杀平民，以及为什么要给出那样的两个选择。但是毕竟信仰这个东西在有些时候远比生命更重要，尤其是那种圣都里出生的孩子，从小就被灌注对于光明神的信仰，想要舍弃那样的信仰，似乎和死亡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死掉。

她并不怀疑洛河的所作所为，如果信徒真的可以放弃信仰，那么他绝对不会再度展开杀戮。但是这其实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如果信仰可以这样随随便便放弃，那也不配称为信仰了。而且在这样的力量体系下，若是放弃了信仰，所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神术和加护这么简单的东西了。

那是会连自保的能力都会失去的情况。毕竟神术系的家伙很少会去使用原力，若是舍弃了神官的身份在其他方面也混不下去。

所以洛河给出的两个选择，就结果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或者死，或者沦为弱者。在这个大陆上 ，后者无疑会更加难受。所以与其沦为弱者，还不如选择死亡，那样最终也不过是归结到恶魔头上 ，没人会说什么。反倒是那些选择舍弃信仰的，反而会被唾骂为懦夫。

凯瑟琳终于变了脸色，无尽的寿命让她变得波澜不惊。但是现在，她所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悲哀。她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感到悲哀，但是这种心情是无法抑制的。光明神的信徒在这个大陆上 到底有多少人？那绝对是数亿甚至近十亿人。若是洛河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些人无一例外会被屠杀殆尽。那对于整个人类社会都是严重的创伤，更别说因为抵抗而陨落的那些强者。

缺失了光明教会，大陆在抵御害兽的时候又缺失了一份重要的力量。若是她的抑制力理论错误的话，再出现大规模害兽的话，绝对是相当糟糕的。

而同时，这对于洛河来说也是一种悲哀。她看的出来，眼前的少年从卡美洛一战开始，到现在连一丝一毫的休息都不曾有过。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死人，只靠着一个毁灭光明教会的执念而死撑到现在，就像是在最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当燃尽之时，就是彻底消散之时。

而她没有在少年严重看到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无论对于光明教会，还是对于所有光明神的信徒，无论是对于整个大陆，还是对于洛河个人。现在这个状况，无疑是湖面上 最后的薄冰，保持着最后的平衡。

一旦洛河的战争彻底结束，那就是崩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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