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古树底

从远处看，只能发现在岛的中央有一棵参天大树，想必那就是远近闻名的希里斯群岛奇观——世界树，实际上充当着雷芙娜图书馆的角色，所以也被称作智慧树。

好高……感觉是特兰多瓦的圣弗利叶图书馆所无法比拟的高度，而且占地面积也相差太多了。在世界树的外圈有着悬空的圆形石质广场，分为空中、地面、地底三层，站在地面的石质广场内沿俯视可以看到世界树下方盘龙般错综复杂的根须，在那些露出地面的根须上面也生长着许多植物，无不提醒着我，这棵古老的巨树仍然活着！

尽管还有几天才开学，但是广场上早就有许多奇装异服的雷芙娜学生，以几人的小团体为单位行动着。石质广场有着许多通往希里斯群岛各处的传送阵，每当学生们启动传送阵，一阵闪光过后，人影便消失不见。当然也有许多来到大岛的学生，这些传送阵，似乎都是单向通行的。

不论是雷芙娜的学生还是其他人都可以进入这片石质广场，却很少见到其他人的身影。我向着石质广场与世界树之间的通道走去，但此时的我并没有获得代表雷芙娜学生的徽章，所以并不能进入其中。

“如果要取得学员的徽章的话，你需要去下层，找一个老婆子。”在我出示了昂萨特王的信件之后，门卫跟我说。

通过下层的传送阵，我来到了世界树的地下广场。

在我眼前只有一条通向世界树根部的水晶石板大道，在道路的末端，确实有一个裹在布袍里的老婆子，站在大门前。

“你是雷芙娜的新学生？”她向上瞅了我一眼，我想她的身高应该还没到我的腰际，但是这位矮小老者的身体中却有着什么东西在无形中震慑着我的心神。

“跟我来。” 沙哑却富有魔力的声音从她干枯的嘴唇里传出，她将我引向嵌在世界树底的大门。

“许多人都知道如何运用自身的魔力，却不知道如何学习魔术。雷芙娜魔术学院遵循着优良的传统，将对魔术的学习纳入到对于魔术历史演变的学习中。大陆的历史便是入学的第一课，上完了这一课你就会成为一名雷芙娜的学生。”

她指了指眼前的大门。

“魔法原是一种古老的神秘，它体现了魔力的源头与我们生命的连接，但是我们普通人力量有限，不能够单独达到法的境界，于是便只取法的一小部分将它优化为一个魔术。流传到现在的魔术已经成为了我们生活中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但是改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的演化同时——也代表了时代的改变，你可以认为魔术折射了一个时代的特点，不断被推进的魔术发展的历史，也就是我们生命的历史。”

我眼前的大门，左上方有着一轮生着水晶羽翼的太阳，而右侧则是山脉、海洋与地底。

而在门的中央，天与地的交汇处，有着一个动态的雷电漩涡。

“这是我们要看的第一道门，之后你会看到更多这样的门。门上的内容是一个谜题，所有来到雷芙娜的学生，都会最先看到这道门。世界树是悠久的历史见证者，我们当然不是最早来到这里的生命，这道门诞生的年代比现在生活在希里斯群岛的任何人都要早。”

“这轮太阳并不是我们的太阳，而有人猜测，下方的大陆也不是代表我们的大陆，曾经有一个渊博的学士告诉我，这代表着光与暗的对立，而它们之间的纠缠最终诞生了生命。”

老婆子指着中央的漩涡说道。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

她用自己的拐杖敲了敲门，大门就自己打开了，其内的大殿向我敞开。

第一座大殿的尽头有着另一道门。

“我们不知道生命所诞生的时代有多久远，但是从大量的遗物上推断，在距今几百万年前，在这片大陆上曾经有一个辉煌的文明，他们称自己为大地之子。”

第二道门上有两个人的画像，左边是一个全身披着奢华挂饰，有着尖耳的女性，手中握着一柄权杖，她的裙下有着许多筋肉坚实、同样也是尖耳的男性手持各种武器向着右边怒目而视。

这就是老婆子所说的大地之子。

“而右边……推测为另一个大陆的文明，我们所知甚少。从各种遗物上判断，这个种族有着极为深厚的血脉传承，是一个血缘之上的种族，因为他们的传承中包含着许多太古魔法，我们称之为魔族。”

我看着右边，一个头上长角的男子，身材很高但有些瘦削，手中抱着一本秘典，而在他脚下，有着许多同族的人牵着奇异的猛兽向左边扑去。

“这个时代，叫做太古时代。”

我们来到门后，第二座大殿内全是关于这两个太古种族之间战斗的壁画。

“第三道门，是太古之后的远古时代，从这里开始大地之子与魔族之间的争斗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甚至连着两个种族的踪影都难以寻觅了。”

第三道门的上方雕刻着一只被火焰包围的巨兽，它舒展着自己的身躯，压着下方的人类。

“也许大地之子与人类有着极深的渊源，在他们消失后人类出现在这片大陆上，大概是在几十万年前。不光是原始的人类，同时出现的还有被无色的火焰包裹的巨兽，它们是人类的天敌。人类只要触碰到它们身上的火焰就会被燃烧殆尽，远古时期的原始人类一直在艰难的环境中生存了几十万年。”

确实，第三座大殿，壁画上描绘的景象十分惨烈。有追杀着逃亡原始人的巨兽，还有坐在地面上全身燃烧着的原始人，他们都举起双手向天空祈祷着。

“但是，人类的抗争总是会胜利的。”

我们来到第四道门前。

这道门与之前的门风格迥异，色调鲜丽，门上只有一人，坐在王座上，他戴着白玉头冠，左手举着权杖，右手的剑刺入了躺在地面上的巨兽头部。

“无名霸王，一万年前出现的人类霸者，他的军队竟然屠戮了洛亚大陆上的巨兽，将他们全部赶到了赤道冰脉……也就是现在的梅达尔。他统一了大陆上的全人类，是第一个也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个统一了全人类的帝王。我们把他统治的这段岁月，称为光辉时代。”

第四座大殿内画着典雅的宫殿，排队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

“但是光辉时代并没有持续多久，无名霸王，活过了漫长的岁月，我想……大概有千年之久，但他最终还是死了。并没有留给人们如何团结的答案，在他死后大陆又再次分裂，陷入混沌，我们将接下来的一万年，直到我们所生活的现在几百年前，称作混乱时代。”

第五道门简直就是大杂烩，我在上面看到了圣堂与凰神教的标志，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肖像和标志。

“从无名霸王开创的光辉时代开始，魔术从古老的祭祀、决斗中脱身，逐渐成为了炼药、炼金、建筑、通信、生产、生活娱乐等等方面的助力，而这些人类智慧的结晶经过了混乱时代的考验、甄选，其中最为优秀的被删选出来，逐渐凝结成了我们现在辉煌的魔术体系。”

第五座大殿内有着无数不同装束的人的浮雕，其中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个魔术的分支。

“但是人类的危机并没有结束，无名霸王统治的时期留下了许多问题，在人类内部分裂之后逐渐显露出来，不明原因产生的魔域在整个大陆上扩散开来，当时的人并没有试着去阻止它们的扩散，反而因为常年内部的战争，更多的人工魔域被制造了出来，逐渐形成了现在的大陆千疮百孔的样子。”

最终大殿上方挂着一幅五百年前大陆的地图。

“何等残破的版图，人类四分五裂，因为肮脏的人体实验所诞生的亚种在大路上横行，不断扩张的魔域领土，人类这个种族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却还在不断地残杀同胞。”

“但是今天已经不同以往了。”我向老婆子说：“再没有那么大面积的魔域扩张，也看不到亚种人类，人类国家之间不也能和谐共处了吗？”

“是吗？”她不置可否，带着我来到了最后一扇门。

“这是？”

原本在这里等待着我的应该是第六扇门，我想那应该是代表着大陆近五百年来的历史。

但是并没有。在我面前的是被挖出一扇大门空档的墙壁，我可以看到墙壁的破损之处，这里原有一扇大门，却被人为地破坏了。

“只有悠久的历史才是能够被言说之物。”她抬起头，我看到了她的双眼，里面竟然没有眼珠！

“去拿走属于你的东西吧，年轻人，你站在时代的十字路口上，究竟会走向怎样的未来，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我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最后的大殿中央，柱形基座上摆着一枚雷芙娜环形勋章，是雷芙娜学员的证明。

在环形的金属壳中有着镂空的雷芙娜像，是一个侧身长发少女的形象，一手抱着书，另一只手高举着……星星？

不，是她举起手，摘到了星星。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呢？

……

我将勋章别在胸前，回头望去，却已经找不到老婆子的踪影，第一课已经完成了吗？

就在这时，视线突然开始扭曲，一阵头晕目眩令我不得不合上眼睛，等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完全改变。

“这是？”

面对眼前来往的人群，我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我回到了最初的传送阵，回到了地面的石质广场上。前一秒我还在那个真实存在的大殿内，没有感受到任何传送的波动，一眨眼就已经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我回头看了一眼世界树，因为心中的敬畏，我没有选择直接走进去，而是打算离开大岛去寻找我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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