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霸王时代的遗产

挑了晴朗的一天，艾瑞克在月牙湾的空中向西飞行。

现在他正位于月牙湾内海的上空，内海基本上是一块平静的海域，但是除了黑鲸家族以外却很少有其他地方的船进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内海西侧的广大海域内有数量众多的海怪，阻碍了海上商路的拓展。

倘若是在陆地上的魔域，还有在外侧建起工事将其包围的策略，但是到了海上人类就毫无办法了，虽然凭借格兰普神性他可以深入海域，灭杀许多海洋魔物，但是他们无穷无尽，找不到他们滋生的海洋温床就不能有效地遏制它们，而且海洋的危险远不止于此，相比于陆地上来说，海洋里有着更多未探明的区域，存在更多半神级魔物的可能性很高，就连陆地上强大的半神们也不敢说能与它们分庭抗礼，到头来人类能做的，也只有守住自己的陆地和面积不大的浅海，将海上商路开辟在魔物们不喜欢来的海域而已。

若是有朝一日能出现一位荡平海洋魔物的人类强者，他恐怕会被载入史册，如霸王那般被人传唱吧，不过以人类这个种族来说，似乎不太可能。

人类的力量终究还是有极限的，不能与其他天赋的种族相比，艾瑞克并不怀疑这点。这个世界太大了，洛亚大陆，蛮族大陆，还有黄金之都的西方，暴风大三角遮盖的神秘西方大陆，极北冰脉的另一侧，以及现在远洋的更远处是否还有其他文明的种族。人类的先祖用深邃的智慧为人类主宰了这片大陆，后来的人类需要记住这段历史，不要因为现状而狂妄自大，来自未知种族的威胁始终悬在他们头顶，就像万神之主的使徒所说的那样，他们潜伏着，等待自己疏忽大意，就会跳出来给予致命一击。

月牙湾逐渐被他甩在后面，几乎看不见了，现在他在右侧能看到盐城的轮廓，而前方则出现了几座孤立的海岛，远方还有属于圣堂的巨型审判之轮和天空浮岛的影子。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处位于圣堂的神之土地与月牙湾之间的海角，位于黑鲸家族西北方、与金狮家族毗邻的盐城的西南部。

回想起前两天从月牙湾收到的信息，在内海巡逻的家族船只偶然发现了这几处海岛。在过去盐城周边的海域地图上是没有这几座海岛的。

也就是说，它们是最近才冒出来的。

听了地质学者的解释之后，艾瑞克哑然失笑。

这几座海岛本来是隐藏在海面下的，但是某种强大的力量驱使它浮出海面，没错，那就是当时月牙湾一战中格拉迪乌斯使用的大招。

他从整片内海吸收海水并凝聚成一个点，轰在了古城墙上。可以理解，质量如此之大的水体轰击，不仅造成了古城墙的爆炸，也让整个月牙湾下沉了许多。事实上，灾后的重建也表明，许多原先设立在月牙湾边界的码头都降到了海平面以下。

而内海的这个板块是东西连通的，就像是一个圆盘被掀翻那样，月牙湾那边降了下去，另一边的海岛就升了起来。

……

当他们发现这几座海岛之后，月牙湾就立刻组织了一支军民联合的队伍登陆考察，以这一带富矿的地理特性来说，这里有很大概率发现新的矿区。

从结果上说，这竟然惊动了艾瑞克亲自前来，说明他们在这里的发现显然超过了预期。

他降落在其中的一座海岛上，这里早有家族军队驻守，当他们发现了这个洞口后，就立刻将这里封锁起来。

葛罗瑞娅早已在入口处等他，这些迅速的部署还多亏了她的指挥，而从宽大的入口处被不断搬出的新奇物件，也证明了他们的发现是多么令人震惊。

虽然已经被海水腐蚀了，从入口的轮廓上还是能看出这里曾经的面貌，尤其是一处模糊的标记引起了艾瑞克的注意，在遇到类似的标记时，没有任何一位世族的子民会忽视它。

这是无名霸王建立帝国时的帝国徽标。

叉型的四角星，在四个角上又各有一个四角星与其相连，中央的四角星，毫无疑问，在那个时代象征着霸王的无上权威，他几乎是将王权与神权集于一身的人物，而四个角上的星星所代表的内涵却众说纷纭，一个广泛流传的说法是它们分别代表了帝国的政治、军事、魔法与占卜能力。

不过这也挺可笑的，毕竟从政治来看，霸王用武力征服建立的帝国没有形成一套可行的制度来阻止自己分裂，而帝国的军事实力也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消散，他们的魔法技术更是没有流传下来，而且占卜……如果霸王早知道他的帝国会这么快衰败，他可能都不会去征服世界了。

在后世看上去这是十分可笑的论断，但是在那个帝国强盛的时期，也许帝国的人民们确实是这样想的吧。

……

“走吧，帮我介绍一下里面的情况。”

葛罗瑞娅带着艾瑞克走进入口，他们花了十天以上的时间才探明了里面的情况，因为这里的海拔常年低于海平线，一直浸泡在地下连通的海水中，许多存在的痕迹都已经被抹消了。

因此那些留下来的东西就更显得宝贵，尤其是他们在这里发现了许多热银制成的装备。

“热银？”这显然是艾瑞克没听说过的东西。

“热银矿，这是开采矿山时会提到的专业名词，”葛罗瑞娅说明到，关于热银矿，来自阿尔特兰的她似乎有更多的话语权，“虽然不是银，但经提炼的制成品会发出很亮的银光，所以在市面上被称作亮银，有着制成货币会显得浪费的极高价值，这种金属也被当成是双月之精的等位替代品。”

阿尔特兰是洛亚大陆上唯一出产热银的国家，所有阿尔特兰的武者都渴望热银制成的武器，而他们的每一代国王册封的六名白银骑士，都能够得到国家工匠打造了纯热银盔甲与特制武器，有家族成员被册封为白银骑士是所有家族梦寐以求的荣耀。

“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在无名霸王的时代，就已经开始使用热银制造武器了。”

对比阿尔特兰，也是近百年才开始使用热银，现在人类的魔导工艺，是否还在重复着万年以前的探索呢？

看出了葛罗瑞娅的失落，艾瑞克也有些动摇。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们所处的时代相比万年前的霸王时代，没有任何前进，反而是倒退了。

研究所、工厂、仓库等等……从上到下有着数个功能不同的分区顺序排列，他们甚至找到了封存的地图，显示这里曾经是霸王时代研究中心的证据，另外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里封存的经初步精炼的热银原石在仓库里堆积成山，似乎表明一处可以开采的热银矿就在附近，但是无论他们在周边怎么找都没有看到它的影子。

不过很快，遗迹里新的发现就让他们傻眼了，确实在霸王的时代，就有一个巨大的热银矿在附近，但是它早已被挖空了，它就位于内海，更准确的说，从这里到月牙湾中间的整片内海原先就是一座矿山。

“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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