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火焰攀上了那根梁柱,瞬间吞没了整条廊道,没有一物能在火中幸存下来。火光映射出几个倒下的黑影,那几乎是片刻之间发生的事。
无人挡得下她那快到肉眼难以察觉的剑,不单说凭其力道接下一剑就足以使人四脏震颤,而且每一剑都变幻无常,直取人之性命。
饕餮责令其余人退下,这些手下办事虽还不错,确是引出了龙眼,但若对上她,怕是只会成为她的剑下亡魂。
“你的剑术倒是又精进了不少,但,王上吩咐过我……你若阻拦我,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苏玥没打算放过他们。
突如其来的业火从他们脚底下冒出,席卷了他们的全身,绝望者甚至在死前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业火烧去了一半,发出了一声惨厉的痛呼。
“青丘的事,我还没跟你清算。”苏玥将剑横在了身侧,“我想带他走,有本事你用命来拦。”
饕餮哼了一声,身形化作了狰狞的巨兽。
……
忘川被它的双爪紧锢,突兀的獠牙朝着苏玥大肆叫嚣。一团业火涌出,却使它不得不慌忙退却。
它避开了剑锋,殊不知随后她那一记横踢扫在了它的背上,以为能够靠厚实的肉甲挡住,但却忽视了她的气劲远不是常人所能及。它生生地退了几步,体内一阵翻涌。
起初的几剑它都还能避开,但后来的几剑无不是变得愈加快,却是它反应不及,被剑划出一道道血肉翻飞的伤口,肉甲在那剑前视若无物。
直到忘川一剑刺入离它心脏几分的地方,它再也不敢轻视她的剑术。一年前,她的剑术与他不分伯仲,但就算是天纵奇才,剑术上也做不到像她这样一年内进步到此般夸张的地步。
饕餮重新化作成了人形。兽形下对上她,体型庞大反倒吃了大亏。
“法宝·天佑!”
金黄色的锁链忽从地上拔地而起。
当初此物曾禁锢过她一次,后是因饕餮撤去了锁链上的法力,她妖化之后才突破了它的束缚。
“当!”
锁链头端的尖锐矛头迎撞上了忘川,反是缠绕上了剑锋。
另有一条锁链缠住了她的左手,业火却是伤不及它丝毫。
锁链收缩的愈紧,又有数条锁链袭来。
正当她无计脱身时,杨紫蓝冲在了她身前,紫光一闪,那些锁链顷刻间湮灭,他也随之昏迷倒地。方才所为抽尽了他全身气力。
“这笨蛋。”
这家伙不知道强行催动自己尚未掌控的法宝是会折损大量阳寿的吗?
饕餮显然没能意料到龙眼会这么做。就是他这片刻间的愣神,让苏玥摸准了时机,斩下了他的半个肩膀。
“哼!”它痛苦的闷哼一声。
又是一剑紧随而来,它的眼中尽透惊慌。
“刺!”鲜血飞溅,它的那半只手横飞在地。
“滴答。”锁链贯穿了她的胸口,顿时感到喉间一甜。
她奋力挥出一剑,竟是斩断了锁链。
她的剑直刺向它的咽喉,眼前骤然闪过一阵亮光。剑锋落在半空,原地不见饕餮的身影。
……
“白!放我回去!”饕餮趴在白的背上,歇斯底里的放声怒吼。
白很想这家伙从她背上扔出去,但却没那么做。
“方才若不是我及时赶来救了你,你还活的到现在朝我疯言乱语?”
“王上背上重伤,命我带你回去助他疗伤,但瞧你现在这样,还是先将你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吧。”
“王上竟会被人重伤?”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咳!这怎么可能!”千年来,他未尝闻之有人近王上身,更何谈重伤?王上却命白来接他,王上恐是被伤及了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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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平旦时分,城中偶闻几声鸡鸣,屋间或有几道人声。
院落中忽而传出物体落地声,熟睡中的琴仙突然惊醒,望了一下周遭,不见那人的身影。心绪忽然慌乱。
她冲出房门到了院中,只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影。
天边微亮,依稀可见那人的面庞轮廓。
那人胸前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手颤巍着伸出了一个玉瓶。
“琴仙……解药,我,帮你,寻...来了,记得,化于水,中...”那玉瓶身上也沾满了黏稠的鲜血。
“小姐!”
苏玥眼前一片昏暗,胸腔中积满了鲜血,难以再言一语。她隐约间看到琴仙扑至身前,可惜却是听不清她所说的那些话。
……
当苏玥醒来时,已是七日过后。
胸前的伤好了大半,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痕印,再过些日子,该是什么都消失了。以为她受了伤,却是墙壁不留伤疤的,这点倒是令人奇怪。
好在当时墨雪莺及时回到了医馆,一双妙手救回了她,对她的伤势做了一番精细的处理,她才得以痊愈的那般快。这且是因为她是妖,换做是人,受了这等伤,不死便是大幸,没有大半个月估计是下不了床的。
花毒虽解,但死者依然达千众。
众人对最终解了花毒的琴仙万分感激,消息传至宫中,玄宗想请她到宫中当御医,却被她拒绝了,此事不是了之。
总之,医馆的名气在整个洛阳都传了开去,只是这些天医馆却不知为何闭馆了。
三天前,玄宗携杨贵妃与一众大臣回驾长安,走时却未摆出隆重的仪仗,仿佛是有着要事要赶回长安一般。
众人不知,驻守在洛阳的除妖师在玄宗的从王禁卫救回杨贵妃的那晚,死了将近九成。死者无不是被抛尸荒野或是躺在了某个阴暗的巷道内。玄宗固然知道有他那个从王禁卫时刻守候在身侧足以护他周全,但若继续待在洛阳终是心存不安。
……
琴仙端来了一晚汤药,心中还在为那事生气。
“小姐,你可算醒了,将药喝了吧。”
“唔!”苏玥苦着脸将汤药喝完,埋怨了一句,“苦死我了!”
苏玥瞥见琴仙的脸色有些阴沉,“琴仙,你为何闷闷不乐?”
“明知故问。小姐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的。”
苏玥干笑了两声,“啊?我有这般说过吗?许是我忘了吧。”
她起身穿上白衣,看向放在书案上的忘川,迟愣了一会儿,随手将它系在了腰间。
“琴仙,馆中今日为何这般安静?”
“因为你这几日需要安心养伤,所以便暂时闭馆了。此外,小姐,林公子前日来找过你,托我带给你一封口信,说是,等你伤养好后,可去宫中找他,他备了好酒想与你一叙。”
“这样啊。对了,琴仙,紫蓝他醒后该是回去了吧?”
“是小姐你带回的那人吗?他四日前便醒了,醒后看望你一眼,与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如此啊。”苏玥两眼一眯,靠在琴仙肩上打了个盹儿。
院中,老树上的枯叶在风中一片片飘下,但枝头却不见新芽,这棵老树已经很久没有长过新叶了。过了小会儿,风停了,地上铺满了一层残败的落叶。
琴仙轻声唤醒了苏玥,“小姐,先生昨日与我说,等你醒了,要教考你的兵法。”
苏玥不情愿的醒来,打了一声哈欠。
“教考兵法啊...知道了,我这便去见师父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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