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图山口,赤沙村伐木场。
马麟身披皮甲,策马缓缓走过阵前,清脆的铁蹄声震碎了暗夜的寂静,民兵们的目光随着马麟的前进而转动,通红的火光照耀下,马麟腰间的砍刀折射出幽红的反光,映射着来自地狱的颜色~~
“呼噜噜~”
**的骏马打了个沉重的响鼻,最终停在了阵列最左侧。
“差不多了。”
“铿~~”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马麟伸出右手,凌空高高举起,直刺长夜,随即千余将士的目光霎时聚集在马麟的手掌之上,就如同嗜血的野狼,将充满**的目光投向了它们的首领,那头最强壮、最狡猾,也最凶残的头狼~~
伴随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他挥掌如刀,重重的向下一劈。
夜色如墨、闷热的夜晚下起了瓢泼大雨,呼号的狂风几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大草原上一片肃杀、伸手不见五指。
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支骑兵顶着狂风与暴雨,正在草原上无声无息的前行,时不时有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一张张宛如恶鬼般渴望杀戮的脸,长长的绳索连接着一匹匹战马,好似鬼门关前成群结队的游魂。
不远处,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出现了一个缺口,星星点点的篝火隐约可见,那~~是敌人的宿营地。
格哒哒~~”
呼号的风声里,几乎要被淹没的马蹄声从前方接近,借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隐约可见一骑如风、正从前方疾驰而来~~
不管是谁,反正不是自己人,杀就完了。
“唆~”
冰冷的破空声响过,锋利的箭簇转瞬而至,准确地刺穿了这个倒霉蛋的咽喉,他手举的火把就是最明显的靶子。黑暗中连成一片的战马将他吓了一跳,斥候惊恐地瞪大双眼,使劲地张大嘴巴意欲嘶喊,却悲哀地发现,他已经永远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啪叽~”
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几个呼吸间便被狂奔的战马给踩成了土豆泥。
黑暗中,只有受惊的马向着远处狂奔而去~~随即被一只只利箭射成刺猬。
“嘿嘿,这是第九个了。”银动了动自己的小蛮腰,显然被人拖着跑这种事让她有些不适应,几百人被麻绳连成一片即使是想要掉队也困难。
面对着数百匹战马连成一大片向前狂奔的场景,在凶悍狡诈的狼群也会退避三舍。
连环马只要狂奔起来,纵使是在坚固的枪阵盾墙也会被践踏的粉碎。
依靠着数量平推多打一的枪阵面对连环马这种只讲物理的东西面前就是个笑话。
再三确认过草原没有连环马这种战术后,马麟直接把自己所有的战马都连在了一起。
百骑为一连,蒙马眼,堵马耳,人连人,马连马,别说夜度草原了,战场上踩碎几千步兵都跟玩似的。
也难怪银没见识,毕竟草原都是轻骑弯弓,快马利刃,摆出一个用来践踏步阵的连环马这不有毛病吗,这专业他不对口啊。
“好了,把马解开吧。到地方了。”马麟挥挥手,“按计划行动。”
这种盲人骑瞎马的方式让马麟有点心惊,索性草原上不可能有悬崖乱石岗违规停车一类的东西,他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对比着月亮歪也不会歪哪去。
他不指望靠连环马能踏平草原骑兵,这就是一个保险,毕竟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玩,技术不纯熟,面对人家的箭如飞蝗,只装备皮甲的赤沙村民兵被射成刺猬,风筝至死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巡夜的岗哨有些无聊的看着午睡,将身上的羊皮雨披裹得紧了一些,在把篝火上用来挡雨的羊皮用树枝扎的紧一点,一边淋雨的猎犬叫个不停气的他猛踢了这条蠢狗一脚。
突然,一阵剧痛突然从他腰部传来,一张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掌堵了他的嘴,同时另一只手则抓住了他持剑的右臂,正当他强忍着痛苦的准备拼死一搏时,一个人影窜到他眼前,顺势一剑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胸腔!
所有的巡夜岗哨都被超过自身数倍的袭击者送去见了星神,连条狗都没放过。
“呸,”芙兰甩了甩手,收剑入鞘,她有些可惜的看着尸体上被十几把刀剑捅烂的皮甲,指挥着兽耳娘们将尸体拉走,至于这个尸体上的财产,谁爱要谁捡吧。
“挖掘陷阱,就地设伏,各自隐蔽。”芙兰重复了一遍马麟的命令。
“三当家,咱们杀上去吧!”
“就是就是,你看,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咱们杀上去,军功就是咱们的了。”
芙兰摇了摇头“按照计划行事,不许轻兵冒进。我们的任务是堵劫溃兵,将他们赶到沼泽那边去。”
“不是……你看这多好的机会……”
“好了,别说了。”米拉披着湿透的毛毡走出来打圆场道,“咱们还是要以服从命令为主嘛。”
她的人身哲学就是能用一只手解决的事,绝不多用一根手指,毕竟多做多错嘛。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能上去砍这些不要命的草民。
先苟着吧。
马麟缓缓勒转马头,目光刀一样落在民兵们身上,一条条皮质护额下是一双双嗜血的双眸,银期待的眼神透过染上血色的眼睛直直地迎上马麟冰冷的目光,竟是夷然不惧。
这位犬耳娘明媚一笑,将扛在肩上夹至掖下,在把枪上的皮绳斜套在肩上,多出来的用手臂缠绕,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穷B无枪架掖下夹抢持枪法。这种大唐混16世纪骑枪用法,也就马麟能玩的出来。
回过头来,马麟深深地吸入一口潮湿的空气,缓缓举起手中的砍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的营地,冷清的嘶吼声随着呼嚎的风声传遍了每一个民兵的耳畔~~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的牛皮大帐了吗?”
“看到了!”
一干民兵轰然回应。
“那就是敌方头人的王帐!”马麟大喝道,“斩首一级者,赏十羊,斩杀小头人,杜隆头人者,赏十马一牛,斩族旗者、赏百羊十马,杀死头人者、赏千羊百马~~”
“嗷~~乌拉卡,乌拉卡!”
狼嚎阵阵,呼喊着传统的出现口号,眸子里顷刻间燃起了灼热的杀机,就连**的战马都不断的打起了响鼻,贫穷的草民们瞬间被马麟的一句话点燃了心底最狂野的欲望之火!
“此战!嘤必染血,马必喘汗,箭必出尽,有违者杀无赦。”
马麟将刀往前狠狠一引。
恰乌云散去,惨淡的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马麟乌黑的双眸,竟是格外的残暴,马麟身后,百余野兽排成整齐的方阵,枪尖平举,挟裹着淹没一切的声势,漫过湿润的草地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前方不远处,终于有人发觉了危险的临近。
“偷袭~~”
“有人偷袭~~”
“吹号~快吹号~~”
“快去禀报,快~~”
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的兽人纷纷被惊醒,松散的营地时一片混乱。
各个杜隆从睡梦中被越来越响的骚乱声所惊醒,匹格克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福尔斯!这是怎么回事?”
匆匆奔行上前,福尔斯单膝跪在自己杜隆头人的脚下,喘息道:“,有人趁夜偷袭!已经击破外营,马上就要杀到王帐了。”
“什么!?”皮格勒姆大吃一惊,厉声道,“敌军有多少人马,大军宿营怎么不派游骑斥候?今夜是哪个杜隆头人负责守夜,我要砍掉他的脑袋~~”
福克斯急道:“来不及了,快去通报魁首,勇士们要顶不住了。”
“该死的!先把卫队集中起来顶一顶,奴隶,奴隶……对,让那些在外围的奴隶们不许后退,告诉他们只要杀死一个敌人就可以脱离奴隶身份。
“匹格克你听着,无论如何给我顶住!”
“好,我这就去……”
嗷呜~~”
话音方落,一声刺耳的狼嚎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皮格勒姆只见一骑如幽灵般杀出,战马身披黝黑的皮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没有一点的反光——废话,用木炭涂了一层呢,仿佛来自噩梦中的鬼怪,正向着他疾驰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亦是通体黑甲,一头银发被鲜血染的一绺有又一绺,额头上绑着护额,还古怪的用根木棍把头发在头上穿起来。
两名勇敢的氏族勇士挥舞着弯刀咆哮而上,却被她手中近乎四米的长枪毫不留情的捅成肉串,随后在一记大力的甩枪下被咂进五六米外火堆,哀嚎着死去。
一大群身披同样黑甲的骑兵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黑暗中竟无法分辩究竟有多少骑?
“黑骑士~”
“黑骑士来了~~”
“胡扯!什么狼屠夫,都是吓人故事而已!”浑身插满了箭簇的黑甲骑兵奔涌而来,一枪就捅死了一个试图反击的氏族勇士。
“真的是!是杀不死的黑骑士啊。”
氏族往日最勇敢的战士们乱做一团,就像是那些布衣人的女人一样手足无错。
“集合,集合!”一些杜隆头人拼命的想要维持秩序组织反击,反而成为了显眼的靶子,被冷箭一一射杀。
草原上的狼群遭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毁灭性袭击,想要骑上战马逃跑……呸,转进的勇士们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逃,逃跑在草原上并不可耻,尤其是遭到突袭的情况下,但是山谷不是平原,可以随便找个方向就溜。
他们只能……向后跑!
黑骑士所过处,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美达兽人纷纷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吓倒,萨满和女巫的传颂与眼前恐怖的骑士形象顷刻间重叠,老辈们一代代的寓言和现实混合。
传说中,暴风与雷霆在月圆之夜呼啸的时刻,将会打开星界与人间的通路,死去的古代勇士们会化为黑暗的骑士,享受着杀戮和践踏的**,惩罚所有无能懦弱的子孙~~
“奖赏和军功都是我的~~”
银暴喝一声,眸子里暴起骇人的厉芒,锋利的长枪撕裂了空气,甩出一道耀眼的寒芒,猛刺一名杜隆头人的左胸,杜隆头人绝望的狼嚎一声,奋力举起手中的钢刀,意图硬磕银的长长,幽暗的夜空下顿时激溅起灿烂的火星~~
“锵~”
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声中,杜隆头人的钢刀被一股大力挑开,毒蛇般的去势未减,冰冷地从他的左肩刺入,直贯后脊,敌人身上的镶铁皮甲如同纸糊的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撕碎。
这只十马一牛也颇有勇力,不退不避,反而一把抓住枪身,狂吼着要将银拉到马下。
随后银顺势一挑,这个十马一牛的上半截身躯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转生异界的我有个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