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表里

记录中枢的死亡只有内部的人员知晓，事情还没扩张开来，但是不少组织势力手中收到了匿名的情报，或早远或近期，让他们还是意识到了什么，想趁机来灰街探查的人瞬间变多了，灰塔在第一瞬间已经关闭了各个地方的通道，还保险的使用了拦截法术，现在，灰街就是进出不能的孤岛。

塔内，悬浮在几个方位上的法师穿着各色的长袍，侍者单膝跪在正中间等候发落。

“兰斯，灰塔给你足够的待遇了吧。”

“……”侍者不说话，人的确是在他面前死的，他有着无法辩解的责任，连追捕凶手都被阻挠更是凸显他的无能，“任凭发落。”

法师们毫不避讳当事人讨论着他的下场，无能的剑圣不被他们需要，被削掉三节脊椎的兰斯一句话都没有说，咬碎了牙承担下了这惩罚。他必须承担这份痛楚，否则这惩罚会落到他的关联者身上，那么他付出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了。

灰街从不下雨，但灰塔就不一样了，这里每一层都仿照了外部的气候，即使是法术打造的虚假景象但法师们觉得美好，那就行了吧，粗糙的青石板吸收满水分变得寒冷，坑坑凹凹的缝隙处填满了水成为一滩滩水洼。

躺在湿漉漉地面上的兰斯苦笑着，尽力让自己大字躺开，最后再看下这仅有的景色，天花板是虚构的灰色天空，睁着眼看着雨水落下，以前从未以这种角度去观察过雨水呢，身体还有一部分直接浸泡在水中，背后空荡荡的伤口渗着血液流出，这根本是要置他于死地吧。

“真是一群无情的人类啊，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价值，根本不存在人类的情感观念吧。”

“你这不是理解的很透彻吗？所以，地板上躺着舒服吗？”

瞳中突然出现了身影，兰斯毫无兴趣，毕竟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挺舒服的，要不要躺下。”

“不要~”

“你居然能进到塔内，看来灰塔也不过如此啊，怎么，是来笑话我的吗？残影。”

“你有值得笑话的地方吗？我可是难得想做个好人啊，啊，对了~说不定，救你，对你来说反而是坏事儿哦。”

“不会再坏到哪儿去了，不就是命吗，给你就是了。”

“这话，我喜欢。”残影向兰斯伸出了右手，黑色的气将兰斯包裹，不过片刻，那里又空无一物了。

……

灰街内最豪华的旅馆，装修质量与贝莉租的那个小破房子完全不能比，冈瑟对着镜子精心选择着衣服，旁边的美丽少女安安分分的低头等候。

“温妮，这件衣服如何？”

“主人选择的肯定是最好的。”

“啧，别低头嘛，你不是自己贴上来的嘛~”

少女好似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打颤，她绝对是失心疯了才会想着这休利特家族仅有的单身男人的床边的席位。

被折断的肢体就算现在想起来就还在发疼，但是这却还算得上轻微的了；喉咙被腐蚀，因为冈瑟对哭喊和号叫并无兴趣，任由喉咙管烂着挂在那儿；被拔除的指甲，再生再拔除，那是缓慢而持续的剥离感，连理性都快无法维持住了，被清洗干净后还要自己用这些拔除的指甲贴出美丽的画卷供这个恶魔观赏；被割裂的侧脸好似还能直接能喝到冷冽的空气，冈瑟随手拿到的油墨直接倒进来顺着食管淌进了她只能接受血液的躯体，却又在破碎的管道露出流的到处都是；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被这么对待，这景象绝对一生都无法忘记掉；最后是因为眼神不被喜爱，连眼球也是亲眼看着被摘下，被摘下的眼球虽然再生了，但原本的眼球连神经末梢都没有去处，连着血肉和经络泡在精致的玻璃器皿中成为了冈瑟的装饰品之一……

“主人请原谅，温妮不是故意的……”声音颤抖着乞求主人的原谅。

冈瑟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眯眯的，看的出来心情很好，“我怎么了嘛~我又没干啥，自己总是急着过去的事儿不放。”

“……”少女不敢说话，主人性格阴晴不定，生怕哪句话又惹得他不高兴了，给他的藏品再增加了装饰。

……

灰街外，撒哈拉沙漠附近，小镇旅馆。

“不行，来晚了，进不去，到处都直接被封死了，里面应该出问题了。”

“可恶……”五指握拳重重的锤在了墙壁上，落下了一些砂砾。

“少主，我们时间不多了，族人还需要您。”杭尤请求道。

汪浩歌透过残破的小窗远远的看着不知尽头何处的黄沙，下定了决心，“回去吧，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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