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2219年三月二十四日

阿方索站在指挥中心里，看着眼前那巨大的生物脑投影发呆，这次兽潮带给人类很多新的信息。这些信息无疑对人类日后对抗零族有极大的帮助，但也给人类带来了太多的震撼。

那巨大生物脑的解剖图是科学家们幸苦了三个月得来的成果，那生物脑看起来就像计算机一样精密，一个一个小组织组成一个大组织，一个个大组织又组成一个小系统，一个一个小系统又组成大系统，一共八十六个大系统组成了这个生物脑。

而且这个生物脑很神奇，它的内部布满了丝状的零能结晶，就像电子芯片里的电路。它甚至还有一套自己的散热系统和电波发射系统。“它看起来就像一台血肉组成的计算机！但它比我们人类的任何量子计算机都快。”一个科学家这么说。

但这还不是引起科学家恐慌的地方，真正让他们感到害怕的是这种因为这种生物脑的出现，零族创造了属于它们自己的零能网络。为了证实这一点他们还解剖了新发先所有种类零族的大脑，然后发现它们的大脑里出现了一种功能为接收电波信号的区块，能接收到频率都在生物脑能发射的频率内。另外，科学家们还发现在那些脑子比较大的零族大脑中还有一个增强电信号的区块。更是有科学家猜想零族可以通过生物脑与不在同一地区的零族交流，就像人类的通讯设备。

这意味着从某种意义上，零族进入了信息时代。它们以生物脑为主体，所有零族物种为子体组成局域网。从此可以像人类一样传输信号，甚至可以给自己的频道加密。对于零族而言，生物脑给予它们最准确的生存方案，而整个零族族群都成为了生物脑的眼睛，耳朵。

“它们太可怕了。”在遥远的伦敦，一号人物——热月组织大主教，圣·伍德布里奇看到新上传的资料，狠狠握紧了拳头。

“现在，我们或许可以说零族，是一个文明了。”阿方索感慨一声，零族就像是打开了基因学的潘多拉墨盒，不知道以后又会出现什么物种，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开始使用工具。

“必须尽快消灭他们！”遥远的东方，破立组织一号人物，破立组织圣人孙一哲拿着被情报部门破译出的信息，锁紧了眉头。

零能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它为人类指明了进化之路，也给了其他物种再次进化，挑战人类的机会。从人类历史开始，到两百年前，人善智却不善力，野兽善力不善智。自零能降临之后，力量被赐给了人类，智慧被赐给了野兽。这两百年间人类和零族之间虽冲突不断，在人类知道如何使用零能之后人类就一直处于上风。

得到了这份信息的所有人类，突然意识到：战争才刚刚开始。

那场战役，也被史学家们命名为新启元战役。

“来吧！好戏开场了！”阿方索眼底突然燃起一道火焰，一想到有更激烈的战斗，他就开始血脉喷张。

“发什么呆呢！”温妮突然走进指挥中心，把自己的头盔丢在一张桌子上。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阿方索回过神来，笑着问。

“我早上不是带人出去清扫那些贩卖人口的小组织嘛！”

“是啊，怎么了？伤亡很惨烈吗？”阿方索看着温妮，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惨烈？要是是惨烈我倒还没有现在这么不高兴！”温妮嘟着嘴，双手叉腰站在阿方索面前“我们用的可是最快的雪上摩托，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八个小组织，一个活口都没有！有一个叫罗布切特的小组织基地里那些尸体都腐烂了！害的我们只能做清洁工，把那八个基地炸了。”

“哦？是谁的私兵剿灭了这些小组织？有任何消息吗？”阿方索的眼睛稍稍睁大了些，有私兵的土豪财阀也算是他此次出来的目标之一。

“私兵？”温妮耸耸肩“他们都是被冷兵器一刀毙命，偶尔在有交火痕迹的地方才能看到那些尸体的切口有烧焦的痕迹。哪像是大规模的打击行动，就像是一个人，暗杀了八个组织！”

“不是城墙里的人做的？”阿方索继续问。

“不是，校长和导师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去杀他们，城墙里的部队出来的部队也就只有我们。守矿场的部队里零倒是有一个S级作战人员，但人家守矿场那么重大的责任怎么会去剿灭小组织？”

阿方索想了想，问“一个人剿灭一个小组织需要多强的战力？”

“A级，或者是很熟练的B级，但B级会有点危险。”温妮回答。

“你刚刚说所有人都是被一刀毙命，有交火痕迹的地方，那些尸体的伤口才有烧焦的痕迹？”阿方索又问。

“嗯！而且有交火的地方那些人的伤口都比较大，有些甚至直接被竖着劈成两半......”

“竖着劈成两半？”阿方索顿了顿“我知道是谁了。”

“谁啊？”温妮不解。

“这莫斯科城墙外最著名的杀手是谁？”阿方索接了杯水递给温妮，她讲了这么久也该渴了。

“城墙外第一杀手啊！泽兰啊！”温妮喝了一口水，却突然真大眼睛，“咳咳咳......你说是他做的？”

“他那对臂刃连S级零族的骨头都能轻松劈断，而且他擅长暗杀。你再想想那只破城兽前爪伤口的样子，不就知道是他了？”阿方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坐到温妮身边“他可真是送了你一份大礼啊！上头对这事很关心，估计回去以后，我就该叫你温妮少校了。”

“啊？”温妮呆了呆，突然扭头看向窗外。“那可真是，谢谢他了。”

阿方索走到一楼，温妮也跟着。他看着中心那个平台“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帮他成为B级吗？不惜用上我这科研团队刚研发出的机器。”

“实验？”温妮试探性地问“他能在资源贫瘠的城墙外成为D级，说明他的零能适应性很好。很适合测试这机器是不是真的有用——至少对个别人。”

那台机器运行一次的成本极高，一旦运行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使用者的能力提升，二是浪费能源却什么都没发生。

“差不多。”阿方索点点头“但还有一点，他杀了的那头零族给我们带来很多有用的信息，如果他没杀了那头零族，我们就不知道要用高能破甲弹来对付兽潮，损失的人会更多。”

“也算是对他的感谢吧。”

2219年三月二十六日 卡洛耶夫

戴里克一个人走进了那舞厅，熟练地走到前台，早上八点这个时间卡洛耶夫是不营业的，灯没开，整个舞厅都是黑暗的，只有几扇窗让阳光穿过，稍稍照亮这里。在一层的客人在前一天晚上就走光了，在包房的客人还睡着。戴里克是翻窗进了地，他做这事很多次了。

他看到阿妮莎正坐在酒吧吧台的高脚凳上，喝着一杯啤酒，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瞧见戴里克来了，对他露出卡洛耶夫头牌式的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吗？亲爱的？”

“我过来，想和你说老戴里克我C级了，过几天我就要进城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跟我走吗？我有了城墙里的身份，你可以作为我的家人和我一起走。”戴里克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这三个月，我听自警团那些活下来的人说，F级战士戴里克在战场上十分英勇，爆发出的战斗力甚至不比那些C级的士兵弱，他冲在最前线，却活了下来。甚至还救了几个C级作战人员的命。”阿妮莎嘬一口啤酒，含情脉脉地看着戴里克。

“嗯，我可以保护你了。”戴里克把阿妮莎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跟我走吧！城墙后的生活真的很美好。”

“城墙里的生活么？”阿妮莎看向窗外“很诱人呢......但是对不起，戴里克。”

“为什么！我已经强大到能保护你了！”戴里克焦急地大叫起来“我可以给你安稳幸福的生活！我甚至可以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我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阿妮莎叹了口气，解开自己的上衣想抱住戴里克却被他扶着肩膀轻轻推开了。

“你要知道！我是真的爱你的！”

“可是我不爱你啊......”阿妮莎又喝了口酒，朝戴里克吹了口气。

“你骗我！你明明说过的！”戴里克咆哮起来，扶着阿妮莎肩膀的手不知不觉间竟用了几分力，听到阿妮莎娇哼一声，戴里克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是说过我喜欢你啊，但那不是爱。”阿妮莎站起来，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抱住戴里克“之前你总是没玩尽兴，今天让你玩尽兴吧，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也算是我们之间，最后的纪念。”

......

戴里克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七日晚上了，他走后阿妮莎睡了很久。等她睡醒了，居然已经是二十八日下午四点，她走到吧台，看到卡洛耶夫还在那擦杯子。

“为什么不和他走？你知道我不会拦你的。”卡洛耶夫擦着杯子，问道。

“我配不上他，有泽兰这么一个朋友，他以后的日子谁都能猜到。等他层次高了，别人知道他有一个做过妓女的妻子，会怎么想？”阿妮莎坐下，脸上无喜无悲。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从你刚做这一行开始到现在，你只和他上过床。”卡洛耶夫耸耸肩“真是可惜啊......”

他突然打开保险箱，把卡洛耶夫舞厅的钥匙递给阿妮莎“过几天我也要进城墙里！这间舞厅留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老板。我已经和杰克他们说了，没人会欺负你。自警团的邓肯也会关照你的。”

“另外我悄悄向热月组织军队放出风声，说你和泽兰是朋友，也是戴里克喜欢的人……那个阿方索上校也会关照这里，看在泽兰救过他的命份上。”

“谢谢你了。”阿妮莎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道“我配不上你，但能为你生一个孩子，我也就知足了。”

......

“戴里克，卡洛耶夫舞厅我已经让阿方索关照了，阿方索已经派人过去应聘保安，保护阿妮莎。她会安安全全地过完这一生的。”泽兰拍了拍戴里克的肩膀。“我们该走了！”

“我再坐会。”

“那我先去给车打火。”泽兰抱起阿方索送他的装甲，走出了公寓。

戴里克静静坐在沙发上，透过阳台看着外面的街道，和几颗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他就看着那些东西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一只红色的小鸟突然飞到阳台的栏杆上，在那蹦蹦跳跳地，时不时啄一下栏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一只白色的小鸟也飞了过来，落在栏杆上，两只小鸟就一起在栏杆上蹦啊蹦，过了一会它们还亲昵地互相亲吻起来，还不停地喳喳叫唤。又过了一会，白色的小鸟飞走了，只留下红色的小鸟，那只红色的小鸟看着白色小鸟消失的方向，叫了两声，扑棱着那小小的翅膀朝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是啊，我该走了。”

戴里克长叹一声，拎起两套装甲，一套自己的，一套庄瑶悦的，慢慢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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