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破立组织的炮兵阵地发现了夏尔，也发现了正在快速朝他们靠近的阿瑞斯等人。那些全身承载着巨炮的机器动了起来，它们的火炮对准了前来的阿瑞斯，也对准了在空中的夏尔。直接对面阵地一阵火光闪烁，导弹从那些黑洞洞的炮管里飞出。

“拦截所有导弹！”夏尔说道，他身上那些炮又动了起来，每一门聚能炮都分散成两门。十门聚能炮也变成了二十门更小的聚能炮。一整轰鸣之后，在天空中和导弹一起爆炸开，留下一朵朵灰黑色的烟雾。

“该死的！我的视线被挡住了！”夏尔向前冲刺，他要绕过烟雾，否则他无法为阿瑞斯提供活力掩护。

“没事，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的阵地，那几台近战机甲已经被我们摧毁。”阿瑞斯告诉夏尔，夏尔也绕过了烟雾，看到了地表破立组织机甲爆炸的火光。

“是小阎王机甲。”一个队员的声音传来。

他口中的小阎王机甲是破立组织阎王机甲的一种简化版。装备了阎王机甲那能轻易击杀SSS级不朽者的火炮，却没有阎王机甲的近战功能。

“和你们说件事，我看到破立组织的机甲似乎开始撤退了。往南边那个山口去了。”夏尔插话，降落在地上。他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把挂在腿上一个铁盘子拿下来，把它展开，原来是一架无人机。

夏尔把无人机放飞，这个无人机会暂时替代他成为整个团队的眼睛。“讲真的，我真的不想和破立组织打，那些亚洲人坐在遥远的东方操控着他们的小玩具和我们打。他们虽然说经济上损失大一点，但哪次和他们打我们热月组织不是死了很多人。”

“没办法，他们那种机甲我们造不出来。”阿瑞斯耸耸肩。“而且在我们自身一动速度达到超音速的情况下，这些机器想杀我们真的很难。总的来说还是我们热月组织赚。”

“那是我们这些SS级以上的。”一个女队员撇了撇嘴，转头看向远方“你怎么不替那些S级的小家伙想想？对我们来说是没什么，对他们来说就是……大杀器。”

这个女队员叫欧若拉，是这个小队里唯一的女性。也是整个小队里速度最快，拥有最强空战能力的人。

阿瑞斯耸耸肩，轻咳一声确保自己的声音不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去看看这些破铜烂铁里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叫后勤队过来拿走。然后大家先简单休息一下，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令。”

战争中如果发展到出动特别高级的战力，说明军团战已经结束了。这是和零族交战以来形成的作战风格，军团战结束以后热月组织会派出人祸级及以上的战力，破立组织则会出动无法远程控制的高战力机甲。

阿瑞斯一行人正好赶在破立组织下达撤退命令之前端掉了一处破立组织的炮兵阵地。让破立组织多出了不必要的损失。

“所有人祸级以上的参战人员注意，请立即前往红点标注位置。低于人祸级的不朽者在看到这条信息以后请立即撤退。”所有人头盔里的屏幕都跳出这样一行字，随后一个红点被标注在了地图上。

“破立组织正在撤退，不朽者们！随我乘胜追击！”破立组织唯一的天灾级不朽者——礼让，正带领着大约三十名人祸级不朽者追踪撤退的破立组织军团。一直到一个山口，他感觉两边山上布满了伏兵，自己若是盲目地冲进去，很可能会送命。

他呼叫了所有的人祸级不朽者，撤退到离山口五千米以外的地方，决定暂时驻扎在这，迎接破立组织最后的冲击。阿瑞斯等人是最后一个到达集合点的小队，所有人祸级聚集起来之后，居然有浩浩荡荡的五百多人。

“原地休息，但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礼让命令道，这个154岁的老人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山口。

五百多人等待了八个小时，夜幕已经降临了。有些人甚至利用这些时间打了个盹儿。但破立组织进了那个山口以后便再也没有动静，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夏尔正得到礼让的批准以后，操控着那台无人机飞入那山口，通过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等等，那个是什么！”礼让感觉一闪而过的画面里有一阵金属的闪光，急忙叫夏尔把无人机靠近些。就在无人机捕捉到一些有价值的画面时，突然失去了和控制台的联系。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大块金属板上。

“果然有东西......”礼让沉吟着“你们谁愿意去看看？”

“我！”夏尔一马当先“我装甲最厚，各位不要和我抢了。”

礼让带着询问性的眼神看着阿瑞斯，待得到阿瑞斯肯定的眼神后，拍了拍夏尔的腿部装甲。“小心！一切以安全第一！”

“为了热月！”夏尔说道，起飞后直奔山口飞去。他在离山口还有一千米停下，他的金属探测器检测到山后的森林里有大片金属。

“有东西在山口后面，请求开炮！”夏尔操控着背后那十二聚能炮门炮并为一门口径一米的聚能炮。瞄准了山后那片森林。

“允许开炮。”得到礼让的允许，夏尔把聚能炮的功率调到最大，这也让聚能的时间长达五分钟。五分钟后，夏尔所在的位置一个巨大的光团悬浮在炮口，照亮了整个山谷。

“发射！”光球打了出去，轰击在山谷很的森林，把它夷为平地。也显露出来藏在森林中的钢铁巨兽，它有些像蛇，却又四条腿和龙一般的脑袋，让人感到害怕的是，这龙身上的每一片鳞甲，都是一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聚能炮。“这是......东方龙——啊！”

一发炮弹不知道从哪里飞出，击中了夏尔的腹部。夏尔翻飞出去，他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坠落在地上。

“欧若拉！救人！直接回基地！”阿瑞斯怒吼着，欧若拉化作一道光，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抓住了夏尔。又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带着夏尔远离了战场。

夏尔正昏厥之前，看到了追出来的钢铁巨龙，还有高喊着“为了热月的荣耀”飞起的礼让老将军。还有亮出了两把光刃的阿瑞斯。

......

“我当时半个身子被炮弹打掉，其他器官全部受到严重伤害。多亏了换头手术，我活了下来，不过一身零能也全部消失，只能从头开始。”夏尔说道，眼神里满是复杂之色。

“那场战役叫做叶卡捷琳堡决战，热月组织共计战死三百四十七万克隆兵，四十二万不朽者，其中包括四百八十二位人祸级不朽者和当时唯一的天灾级不朽者礼让老将军，还有一千多人失踪，阿瑞斯就在失踪的列表中。”

泽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和夏尔一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那，欧若拉怎么样了？”

“她啊！”夏尔突然笑了起来“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也是热月组织唯一的升格……不朽者！”

“真好啊！”泽兰感叹一声。

“嗯，下次我带你去见见她。”夏尔说道“见到阿瑞斯亲自选择的继承人，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啊？”泽兰一头雾水，自己怎么就成了阿瑞斯的继承人了。

“时候不早了，回家吧。对了，如果你觉得学校里教的对人近身搏杀没有用，我建议你明天在家里玩一款叫做零能·起源的游戏。”夏尔站起来，从窗户跳了出去。

“老头！我的军官服你赔不赔啊！”泽兰一个机灵跳到窗边，对外面大声喊着，但夏尔早就没了踪影。

所以，这个校长的爱好是……跳楼？还有，你身为校长居然怂恿学生旷课玩游戏！泽兰挠挠头，突然觉得坐电梯太慢，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山坡别墅区32号 晚上九点二十分。

终于回家了！泽兰踏进门，伸了个懒腰。他看到餐厅里有一盘蛋包饭用保鲜膜罩着，庄瑶悦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走遍整个房子都没看到人，也没看到戴里克。

等等！没看到戴里克！泽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走到游戏舱旁边，看到了两台游戏舱舱门紧紧闭着，只有一台打开着，原来是玩游戏去了。

他去到卫生间，脱去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换身睡衣躺在床上。他抬起手，让淡红色结晶布满整个手掌，然后开始尝试一些更难的操作。

他先是试着把结晶凝聚成一块冰锥的样子，然后尝试凝聚成剑。又过了十分钟，还凝聚出了一朵玫瑰花。略微休息一会，他凝聚出了玫瑰花束，有三十多朵的样子。泽兰突发奇想，把手中的花束丢出去。花束在脱离他的手没多久后，化作漫天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地上，最后消失不见。

泽兰又尝试了一次，这一次他开始可以调整结晶颜色的深浅。“真好，以后我就是自带特效的男人了！”

真不知道夏尔要是知道泽兰把零能晶甲这么用，会气成什么样。

泽兰又自顾自地玩了一会，翻个身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他打算明天旷课一天，因为明天的课表看起来就很无聊，什么化学基础，对零族近身搏杀，物理学基础，数学基础。一听就觉得特别无聊，而且夏尔都说可以旷课，那自己还有什么需要顾及的吗。他打算明天玩玩那个游戏，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游戏能让庄瑶悦也沉迷在其中。

泽兰躺了一会，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无奈下午睡太久他现在感到精力充沛，甚至还想再和夏尔打一次。泽兰只好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躺着，虽然睡不着但好歹也能养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坐到了床上。随着一阵香风，一具柔软的身体抱住了泽兰。是庄瑶悦，她以为泽兰睡着了，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回来也不告诉我！”她小声抱怨着，慢慢把泽兰的胳膊抬起来，轻轻地咬住之后有松开“下次要是不叫我，再下次我就不给你做晚饭了！哼！”

泽兰醒着呢，庄瑶悦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他翻了个身，搂住庄瑶悦的香肩。庄瑶悦却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翻身吓了一跳，她低下头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抬起来看泽兰的脸。她看到泽兰紧闭着眼睛，表情很是安祥。

她用手轻轻碰了碰泽兰的脸，在尝试好几次之后终于确定泽兰没有醒。她贴近泽兰，左手轻轻从泽兰的脖子下穿过，右手轻轻抚摸着泽兰的臉。

“真想吻你，把我的初吻给你。可是我更希望是你主动呢。”她轻轻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三分羞涩，七分甜蜜，倒不像是在告白，而是像小女孩对着自己的毛绒公仔说悄悄话“说来也真是......可能这就是命数吧。”

“你知道吗，当初之所以不逃走，就是像你说的，只是想找个人庇护我。”

“一开始我只是祈求你能对我好些，别一不高兴把我杀了，其他的我真的无所谓。”她就像是在讲故事。“谁知道你对我这么好，还被你救了一次......城墙外的人都以为你是冷血的杀手，你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你不知不觉就会对别人好，而且是掏心掏肺地好。”

是这样吗？泽兰自己还真没思考过这些问题。他静静地听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不，三个月下来，我真的爱上你了，你就说怎么办吧！我都会喜欢上你，更别说别的女孩子了，真是让我担心呐......我爱你，你对我，又是什么感情呢？”庄瑶悦把左手收回来，右手搭在泽兰腰上，像是想要睡去。

想知道吗？泽兰很想这么说，很想告诉庄瑶悦答案，但他不知道。他在情窦初开时还没来得及体会什么是爱，就开始与死亡和鲜血作伴，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庄瑶悦呢？

觉得庄瑶悦亲近，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感到他给予自己的温暖并感激，是爱吗？

泽兰思考了一夜，直到天空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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