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杯？黑杯！

伊斯坎达尔化作荧光，消散在这一时空，吉尔伽美什看着桥对岸，形单影只的韦伯，看起来那么单薄、无助，却并未移开目光。

一步，又一步，吉尔伽美什缓缓走到韦伯面前。

“你，就是他的御主吗？”

“不，我是他的臣子！”

“这样啊……可是，小子！身为真正的忠臣，你有义务，为先王报仇！”

“如果向你挑战，我便会死。”

“当然。”

“那么，我做不到，我，被下令，要活下去……”

韦伯的声音，压抑住哀伤和愤怒，而身体，也因为不知恐惧还是其他原因，不住颤抖着。

吉尔伽美什没有贬低看来一无是处的韦伯，转过身，背对着韦伯，庄严地给予教诲。

“忠诚乃是大义，切勿动摇你此刻的决心……”

时常挂在嘴边的“杂修”一词，并未对弱小的韦伯说出，在他眼里，韦伯，是一名真正的忠臣，即使忍辱负重，也要忠于先王命令的忠臣，这样的人，即使实力再弱，也同样值得尊重！

“走吧，还有最后的战场，在等待着我们。”

白雪向吉尔伽美什伸出右手，她能感觉到，平时不可一世的吉尔伽美什，此刻心中怅然若失，同样身为王者，将他召唤到世间的御主，和将征服王召唤到此间的御主，实力上有着天壤之别，在忠义上，同样是云泥之别，只不过，实力，和忠义，成反比罢了……

“啊，走吧……”

在雪月喵小队中，有一人，早已悄然离去，正是圆桌骑士团的太阳骑士——高文。

从一开始，他便与众人分头行事，在雪月告知他，亚瑟王阿尔托莉雅，将会在英雄王和征服王交手的同时，遭遇到曾经圆桌骑士团第一骑士，兰斯洛特后，他便向格拉汉姆告罪，想要前去帮助阿尔托莉雅，而自身一向以骑士道、武士道约束自身的格拉汉姆，自是毫无异议。

在新都会馆的地下车库，高文找到了正在交手的阿尔托莉雅和兰斯洛特，战况激烈，却与想象完全不同，阿尔托莉雅被完全压制。

“王哟！”

眼看兰斯洛特的长剑就要砍在阿尔托莉雅身上，同样作为圆桌骑士团的成员，以高文的实力，又怎会看不出，阿尔托莉雅没有战意呢？

轮转胜利之剑迎上无毁的湖光，将兰斯洛特的必杀一击荡开。

“高文？”

“王哟，兰斯洛特卿，想必也不会希望自己以这种状态现世，恐怕，是在召唤之时，被施加了强制狂化咒语，作为他曾经的战友，以及王，我们的职责，难道不应该是帮助他从狂化的咒语中解脱吗？”

“诶？！”

高文的话，如同一道明媚的阳光，照进阿尔托莉雅心间，驱散了她自责的阴霾，在兰斯洛特露出真容之时，她就陷入无尽的自责，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了兰斯洛特落到如今这般地步，成为berserker，却从未想过，在召唤的同时，施加狂化咒语的可能！

“说的没错，高文，兰斯洛特！我的朋友啊！我，不列颠之王！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以王之名，赐予你解脱！从狂化的枷锁中释放出来吧！湖上的骑士——兰斯洛特哟！高文，你，可愿祝我一臂之力？”

“王剑之所向，我心之所望！”

誓约胜利之剑和轮转胜利之剑，传说中的姐妹剑，两柄不相上下的圣剑，同时凝聚着光辉，皓月繁星的光芒尽归誓约胜利之剑，烈日当空一般的炽热凝聚于轮转胜利之剑！

“「誓约胜利之剑」！”

“「轮转胜利之剑」！”

曾经，因为个人的爱恨，导致王的陨落，王朝的崩塌，高文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王，孤军奋战！

他，是王的影子！

他，是王的骑士！

交织的光芒，贯穿了兰斯洛特的胸膛。

高文明显感觉到，他的王，已经有了改变，不再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自己那曾经的固执，又是为了何故？

最后的最后，他收回了些许力量，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芒，压过轮转胜利之剑，他，依然藏在影中，作为王的影而存在，放下了对兰斯洛特卿的怨恨。

“王哟，谢谢你。高文，对不起……”

兰斯洛特带着笑容，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新都会馆中，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已经相遇，两人之间，爆发了远超想象的激烈战斗，以凡人之躯，铸就神一般的战斗，这，便是两位互不相融的天才之间的战斗！

魔术和格斗术的交融，冷兵器与热兵器的交织，同样背负着恶的两人，在空无一人的会馆中，展开圣杯战争最终的决战。

然而，卫宫切嗣所拥有的，无非是丰富的战场经验，以及他特有的加速魔术，而言峰绮礼，却系统掌握了远坂家的魔术，并以他超人的天赋，自成一派！

第一时间，言峰绮礼发现了卫宫切嗣的秘密，短时间的加速，那么，只要比他更快，就没有问题了！

在卫宫切嗣未曾反应过来之时，言峰绮礼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将他打的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缓缓滑落地面，若非将圣遗物——遥远的理想乡，放在自己体内，这一掌，已然要了他的性命！

言峰绮礼理所当然地认为卫宫切嗣已死，转过身，收功打算离去。

“哒哒哒哒哒！”

趁着言峰绮礼背后空门大开之时，卫宫切嗣左手冲锋枪一梭子子弹射出，却被他灵活地避开，少数未能避开的子弹，也用身上魔术形成的铠甲成功挡下！

最后一颗子弹从枪口喷出，卫宫切嗣挥手将冲锋枪抛开，掏出一枚起源弹，借助加速，填入右手特制手枪。

“砰！”

言峰绮礼情急之下，不得不用手掌阻拦起源弹，加持了魔术，企图以此阻挡起源弹，却不想，起源弹的特殊性，让子弹对他造成了更为可怕的破坏！

“哗啦！”

白雪等人赶到此处，破窗而入，除了吉尔伽美什和高文，全数到场，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他们选择冷眼旁观，并非绝情，而是知晓结局的他们，十分清楚，这场圣杯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存在胜利者！

爱丽丝菲尔的遗体，此刻被大圣杯显现的魔力之焰，彻底燃烧殆尽，在新都会馆的大舞台上，圣杯之中，黑色的液体涌出，逐渐满溢！

从圣杯之中溢出的黑色液体，仿佛无穷无尽一般，那是人类全部之恶的具现化！

黑色的液体，将卫宫切嗣拖入圣杯内部，没有人知晓，在那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还有一个人，看到那一切，作为旁观者，毕竟，圣杯，早已选择了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

虽然没有看到，但白雪等人，早已知晓结局，也知晓其中的恶！

“我，要去破坏圣杯，你们，打算阻止我吗？”

“不，我们的任务，是见证结局。”

“我明白了。”

卫宫切嗣没有再看几人，失魂落魄地离开，前往圣杯所在的大舞台。

“saber哟，以卫宫切嗣之名，以令咒之命，下达命令！”

“解放你的宝具，将圣杯……”

“摧毁！”

阿尔托莉雅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另一扇门的卫宫切嗣，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解除伪装的誓约胜利之剑，告诉她，这并非幻觉！

“以令咒复命之！”

“saber！将圣杯……”

“破坏！”

阿尔托莉雅虽然倾尽全力抗拒令咒，可是，即便有A级的对魔力，在两道令咒的强制命令下，她完全无法抵抗！

「誓约胜利之剑」攻出，两道令咒的魔力加持下，直击圣杯！

东木的夜空，一个黑红色的圆球形物体，高悬于天际，如同黑色的太阳，如墨的液体自空中飞流直下，正中下方的新都会馆的众人！

黑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火焰烧毁了一切，在圣杯的威力面前，一切，显得那么弱小无助！

所有人，都被拉入圣杯的空间，除了早已进入过圣杯内部的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

一片黑暗之中，众人陷入昏迷，唯有三人尚且保持了清醒：吉尔伽美什，玉藻前，以及，雪月！

“果然，你不简单啊。”

吉尔伽美什从玉藻前身上感受到极强的神性，所以只是淡淡一瞥，便移开目光，将视线停留在雪月身上，银白的长发此刻却已是淡淡的粉色，间或夹杂在些许紫色，一双粉紫双色的眼眸，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可细细感受，却又好像依然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她！

“不要多想哟，英雄王，黑圣杯内部，可不是什么善地，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虽然这样说，从雪月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紧张，而玉藻前恭顺地待在她的身后，淡淡的粉色光芒自她身上发出，将小队众人悉数包裹，让他们免受黑泥的侵袭。

无边的黑暗之中，不断回响着诅咒和怨恨的声音，那是人类欲望的丑陋结合体！

诅咒的声音发出质问。

“什么，才是对的？”

“有谁承认？有谁允许？又有谁来背负罪恶？”

面对诅咒的声音，吉尔伽美什笑了，畅快淋漓的嘲笑！

“愚蠢的问题！这种问题，又何必提出！”

“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

“王？什么是王？”

此时此刻，黑泥终于发现，自己自相矛盾了！

决不允许“个体”存在的地方，黑泥，却承认了自己体内还有其他存在！

“呵呵，哈哈哈哈，所谓王，正是本王，人类最古的王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黑泥，四散破裂，即使动用全部怨念，也无法吞噬、消化的异物，现出身来。

“干得不错，吉尔伽美什。”

雪月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吉尔伽美什裸露的肩膀，经历黑泥的侵袭，他得到了肉体。

吉尔伽美什看着依然雪白长发的雪月，有些恍惚，方才那个诡异的少女，仿佛只是他的幻觉一般，可是，看着地上逐渐苏醒的众人，他心里明白，自己，看到了一些绝对不能说的秘密，那是比此世全部之恶更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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